升龍之地,不為人知的角落。


    司馬琛道:“聖上,我們可以繼續進行將星隕落的下一步計劃了。”


    “且說說看。”聖上依舊背對著司馬琛負手而立。


    “君臣離心計劃。”司馬琛道。


    聖上聽聞,道:“以君塵對大陳的忠心,是絕不會背叛大陳的,大陳新皇雖初登基,立足未穩,可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自毀城牆。愛卿,你的計劃實施起來,怕是相當有難度啊!”


    “聖上,這次與之前的計劃相比,是最沒有難度的。君塵此刻在大陳的地位,已經臻至巔峰。一字並肩,地位等同新皇,若是再進一步,那就隻有造反稱帝了!除非新皇禪讓。而新皇是不可能讓位的,所以大陳君臣之間就隻能相離。”


    “君塵的個性,我還是了解的,他無意於權勢,不會想再進一步的。若是他真想更上一層樓,我們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隕落將星?”聖上道。


    “聖上我們不需要君塵有意稱帝,隻需要大陳的百姓認為君塵有意就好了,我們在大陳布置了二十幾年,悄悄製造點兒輿論,還是可以的!隻要讓百姓認為君塵之功可自立稱帝,我們再在暗中推波助瀾一把,到時候君塵百口莫辯,新皇也隻能選擇與君塵相離,此乃人之常情!”司馬琛道。


    “格局太小限製了他的眼光,帝道一途舉世皆敵,在攀峰的路上唯恐臣下無能,無法追隨自己的腳步,誰會傻到天下未定,便自毀城牆,況且就算是走到人世巔峰,頭上仍有天敵。”說到這裏聖上抬頭望向天空,淩厲的雙眸微微一眯。


    “所以啊,無知者才是最幸福的,因為他們的無知,才能肆意去自毀城牆,不過,這也是我們的優勢,沒有他們的無知,我們的將星隕落計劃,永遠無法實現。”司馬琛道。


    “好吧,就依愛卿所言行事!”聖上準許,隨及哀歎,“哎,沒想到欠下陳天雄這麽大的人情,不知道他在陰間過得怎麽樣?亦或是轉世投胎了。”


    “回聖上,陳武帝乃一世之雄,以前是因為格局太小,聖上給他打開格局,擺脫世俗限製之後,他一定不會轉世投胎的,會在陰間建立新的運朝!”司馬琛道。


    “愛卿所言甚是,希望他能提升地快一點,趕上這場盛世!”聖上道,“退下吧!”


    “諾!”司馬琛恭敬告退。


    ……


    又是一天過去了,君塵悠閑自在,盡可能的放鬆自己,來鞏固境界,凝練功力,往回走的路,每一步都在修行。


    時至夜幕,君塵在一個不知名小村落歇腳,由於他不想打擾村落百姓的正常生活,所以沒有道出真實姓名,隻說自己是大陳的士兵,回家探親。


    這個村落的人看到君塵器宇不凡,又聽其身份是軍隊的士兵,都十分熱情好客的,爭先恐後邀請君塵在自己家留宿。


    對於民愛軍這個情況,君塵十分滿意,大陳軍隊的不懈付出,沒有白費。於是,他隨意找了一戶農家投宿。


    晚上,農戶一家人與君塵在一個炕頭上吃飯。


    農戶主人道:“這位軍爺,俺有事兒想問問你,就這一兩天,突然就有人說一字並肩王,想要自立稱帝,你在軍隊裏混,消息肯定比俺老百姓靈通,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


    “這是誰造的謠?”君塵皺著眉頭,抬手一拍桌子,桌子轟然蹦碎,飯還沒吃,就撒了一炕頭。


    君塵突然變臉,把桌子拍碎,可把農戶一家人嚇壞了。


    君塵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從身上掏了掏道:“真是對不住,一下子沒控製住力道,多少錢,我賠給你!”


    農戶看君塵掏了半天,也沒掏出點兒啥來,趕緊道:“軍爺息怒,一張破桌子碎了也就碎了,不值幾個錢。媳婦兒,趕緊去給軍爺再做一鍋飯。”


    “啊!”農戶的媳婦兒還沒反應過來。


    農戶主人朝她擠眉弄眼,讓她離開。


    君塵道:“全天下都知道,一字並肩王對大陳忠心耿耿,又是新皇親哥哥的結拜大哥,怎麽可能會自立為帝?這一定是有人暗中,想要對一字並肩王不利,離間皇帝和君塵的關係。”


    農戶道:“軍爺嫑心緊,一字並肩王為我大陳南征北戰,保家衛國,立下不世功勳。他沒有自立為帝的也就罷了,若是真的有,俺第一個支持一字並肩王稱帝。”


    “……”聽了農戶的話,本應該高興的君塵,心中卻道:壞了!


    君塵從軍五年多,快六年了,一路征戰,到過大陳許多地方,受到當地百姓的強烈擁護。尤其是自己曾經帶過軍隊,更是對自己無條件堅信。


    當初陳武帝還在世的時候,君塵的威望雖然遠遠蓋不過他,但已經是除陳武帝外,威望最高的人,比之當時太子和三皇子,甩他們好幾條街。


    再加上,正逢國內纖禹之亂,所以北伐之戰,才沒有讓君塵前去。


    而少帝陳天寶統治的這一年多來,由於他的不作為、懶作為,反而促使君塵無論是在軍隊,還是在百姓心中的威望,都得到質的提升。在大陳唯一能和君塵的威信抗衡的,就隻有丞相徐謙了。


    但徐謙在軍隊中,並沒有多少聲望。所以,君塵就失去了製約,本來新皇就對他有些猜忌。


    而眼下這些話從百姓的口中說出來,不管新皇對自己有沒有猜忌,也不由得他不采取措施了。要不然天下人真以為,這大陳已經姓君,不姓陳了。


    也不知道哪位高人出的如此計策,陰毒至極。君塵就算現在去京城解釋也沒用,反而是心虛的表現,不解釋吧,又好像坐實了自己想要稱帝的野心。


    這一計,是將君塵和新皇吃得死死的,誰都無法跳脫。


    想通之後,君塵再沒有留下吃飯的心思,匆匆告別農戶,向著附近的城池而去。


    眨眼間,一連三天過去了。


    君塵一路奔襲,先後去了十五座城池,每到一座城池,立刻頒下一字並肩王手諭辟謠,並下令再有造謠者,殺無赦!


    然並卵,君塵欲自立為帝的消息,還是很快傳遍了整個大陳,就連北蕭都聽到了風聲,還發表聲明說,支持君塵自立為帝,新皇陳天雲根本沒有資格做北蕭的對手。


    君塵知道自己做這些毫無意義,還是速回封地,估計封地現在都已經亂套了,可千萬別有人暗中慫恿青洪二州造反。


    君塵在青洪二州的民心,可以說已經是絕對地位了。


    一天之後,君塵終於趕回辛王府,辛王府的門匾,已經換成了“一字並肩王府”。


    府外聚集了一大堆的地方官員,君塵沒敢驚動他們,他怕自己一出現,這群官員萬一要是跪地高呼萬歲,君塵就是跳進心月湖也洗不清了。


    君塵的身影出現在書房中,深吸一口氣,靜靜思考對策。可是思前想後,一直沒有什麽好的對策,沒有辦法,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目前,君塵欲稱帝的消息,已經天下皆知,而百姓未亂,說明民心尚穩。這些來府前求見的官員,無非是想投機倒把,想有個從龍之功,從此平步青雲飛黃騰達。


    君塵親自寫了一道手諭,讓金甲侍衛到府外宣讀。讓所有官員都各歸各位,各司其職,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百官本來是幫助皇帝治理一方的,可他們卻利益熏心,想要借君塵稱帝,來謀取利益,全然不顧天下形勢,這些官員:愚蠢至極!


    君塵本來有心將他們全部抓起來,押解京城,以示自己清白。但又怕此作為,在新皇眼裏反而是欲蓋彌彰,鏟除異己的手段。眼下能幫大陳解此圍的,隻有在京城的徐謙了。


    君塵站在書房的窗台前,望著京城方向:徐謙,這次本王可是真的沒轍了,隻能保證沒有人敢樹大旗造反,你在京城直達聖聽,希望你盡快想出好的對策。


    ……


    承天城,乾清宮。


    徐謙跪坐在新皇陳天雲麵前,慷慨陳詞:“皇上,您一定要相信一字並肩王,他絕對不會自立為帝,他對大陳的忠心,塵天可鑒,日月可表。”


    陳天雲眉頭緊鎖:“朕也相信一字並肩王,絕無反叛自立之心,但天下民心有足足三分之一,歸心於君塵。在他們心裏君塵第一,大陳次之,這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大陳的根基。”


    “皇上稍安勿躁,應繼續靜觀其變。帝王者,除了帝王之術,更要有帝王之道。帝王之道,先修帝心:君王氣度,海納百川;君王心性,不動如山;君王睿智,高瞻遠矚!”徐謙道。


    “昨天北蕭皇帝發表的聲明,丞相也看到了。”陳天雲道,“這已經是赤·裸·裸地站在,一字並肩王那邊了。”


    徐謙的頭突然叩在地上,高聲道:“皇上,恕臣鬥膽!若一字並肩王有自立之心,那麽在少帝統治時代,這大陳就已經可以姓君不姓陳了。若一字並肩王有稱帝之心,少帝被迫退位之時,君塵便可以結拜兄弟之名,強行登基稱帝了。若一字並肩王有反叛之心,那麽君塵現在就已經率領青洪二州軍隊,直撲我承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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