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恒告知曹毅,呼廚泉在討伐鮮卑人的時候節節敗退。


    對此,曹毅有些不太相信。


    他眉頭微微皺著,向曹恒問道:“父皇打算怎麽處置這件事?”


    “我建議父皇把張紹派到呼廚泉那裏。”曹恒說道:“張紹多有智略,沙場之上運籌帷幄,要比呼廚泉強的多。把他派去,即便不能扭轉頹勢,至少也可以讓匈奴人穩住局麵,不至於被鮮卑人擊破。”


    “難道父皇沒打算派兵前去馳援?”曹毅說道:“發兵馳援要比隻派張紹一個人前往好的多,畢竟匈奴人與鮮卑人數次交戰不勝,應該已是心生懼意。強行令他們再次出戰而無援兵,隻怕張紹也難穩住。”


    “要是連這樣的局麵也穩不住,當初我留他在雲中就是個錯誤。”曹恒說道:“呼廚泉雖然敗了幾陣,元氣卻沒大傷。如今他把兵馬聚集在河套縱身,鮮卑人雖然出兵追擊,所獲卻不是很大。隻要張紹能夠把握住戰機,還是有可能反敗為勝。”


    “張紹不是皇兄。”曹毅說道:“而且匈奴人也沒有大炮和地雷等殺器,想要獲勝,隻怕沒有皇兄想的那麽容易。”


    “真是要看張紹的本事了。”曹恒先是應了一句,隨後對曹毅說道:“不說匈奴人,你在起草的政令有幾成把握可以讓父皇滿意?”


    “其實長安一直以來都很穩固,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改進的。”曹毅說道:“我尋思著,與其在政令上做手腳,還不如給長安城做些具體的規劃。”


    “規劃?”曹恒向他問道:“你是要做什麽樣的規劃?”


    “皇兄來看。”曹毅拿起他剛才在起草的政令遞到曹恒麵前:“如今長安城,雖然有不少客商往來,而且城內也有市集,不過市集卻被淩雲閣和望月樓分割為東市和西市。兩處市集相距不近,所經營的多半都是淩雲閣和望月樓的產業。至於其他商賈,他們的店鋪可就要散亂多了。最近這幾天我一直在尋思,為什麽長安人口眾多,每天往來於街市上的人很多,可還是有很多店家關門歇業。”


    “想到是為什麽沒?”曹恒向他問了一句。


    “當然想到了。”曹毅回道:“主要是除了東市和西市之外,其他地方商鋪散亂,以至於城內百姓等到那裏購買貨物不便,很多人也是能不去就不去。除非隻有那些商鋪供應,而其他商鋪沒有的,才會有百姓前往購買。久而久之,東西兩市越來越繁榮,而其他地方的商鋪則是無人問津。”


    “有了東西兩市難道還不夠?”曹恒問道:“你不會是想在長安城內另外再開辟一處市集?”


    “當然不是。”曹毅回道:“父皇不是想要淩雲閣和望月樓彼此之間形成競爭,從而使之更加壯大?”


    “確實是有這麽回事,我也見過望月樓的衛玉和淩雲閣的蘇真。”曹恒說道:“倆人年歲和我相仿,他們談論起經營之道,卻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父皇用人,眼光還是十分獨到,讓人不得不服。”


    “皇兄與他倆談了什麽?”曹毅不無好奇的問道。


    “也沒談什麽,不過是談論了一些有關貨賣往來的事情。”曹恒說道:“倆人各自和我說的法子,要是用來經營獲利,都是能賺取不少。難怪父皇把他倆發掘了出來,換成別人,還真不一定能發現他倆。”


    “難道皇兄還不清楚父皇的能耐?”曹毅說道:“父皇用人,向來都是用在刃尖上,每個人都能讓他們把能耐發揮到極致。他倆被父皇發掘出來,我並不覺著奇怪。”


    “剛才的事情你還沒有說完。”曹恒說道:“你打算怎麽安頓那些商鋪?”


    “所有商鋪全都收回,改為民居。”曹毅回道:“再把東西市之間的民居全都拆了,改為館舍或者其他鋪麵。”


    “改來改去,還不都是一樣?”曹恒向曹毅問道:“和原先有什麽不同之處?”


    “當然不同。”曹毅說道:“這些商鋪聚集在東西市之間,把東西市連成一片,離開東市,逛著街不知不覺就等到了西市。倘若其間不是鋪麵或者館舍,走起來可是要耗費不少時候。”


    “你說的道理我是明白。”曹恒說道:“可我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做。原先這些商鋪在街道上,也是那樣開門營業。如今你把東西市連成一片,不住在市集附近的百姓反倒不方便了。”


    “皇兄有沒有聽說一件事?”曹毅神叨叨的向曹恒問了一句。


    “什麽事?”曹恒反問。


    “父皇打算讓淩雲閣和望月樓都造出馬車。”曹毅說道:“馬車可以供應給普通百姓。也就是說,尋常百姓隻要拿出足夠的錢,也是可以購置買車,用來代步。要是不讓百姓們住的離市集遠一些,他們又怎麽可能願意購置馬車?”


    錯愕的看著曹毅,曹恒問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麽意圖?”


    “意圖當然還有。”曹毅說道:“父皇定都長安,以目前長安人口來說,這裏作為都城確實是蕭條了些。”


    “你是什麽意思?”曹恒追問。


    “我的意思是,以後會有更多的百姓湧進長安城。”曹毅問道:“一旦百姓多起來,憑著長安這點地方,能建造多少房舍?而且將來家家戶戶有馬車,他們的馬車又停在什麽地方?”


    “你的意思是……”曹恒好似明白了什麽,不過還是不太確定的向曹毅問道:“想要重建長安?”


    “長安當然需要重建。”曹毅說道:“父皇先前也和我說過,衣食住行是如今百姓最在意的。我們在保證百姓有房住的前提下,把他們的宅基地都給收上來。用一套新房換他們一套舊房。再把這些舊房騰出來的宅基地交給淩雲閣或者望月樓,由他們建造新的房舍。新房舍不再像以往的房舍那樣隻是幾間,而是三四層的閣樓。尋常百姓人家,一層一戶人家,而有錢的人家,則去買更好的房屋。到時我們再發出政令,凡外地客商在長安置辦房產者,可至官府落戶長安。”


    “你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隻不過這麽做……”曹恒皺著眉頭,想了片刻才對曹毅說道:“從百姓手中收來的住宅,你要是全都給拆了換成新的。一戶換一戶,大小也應該想差不多……”


    “當然不會想差不多。”曹毅回道:“我們給百姓的新房隻會比他們的老房更大。”


    “既然比他們的老房更大,我們又從哪裏獲利?”曹恒還是沒太明白,通過曹毅說的這種法子,怎麽從中獲利。


    “我不是和皇兄說過?”曹毅說道:“把土地交給淩雲閣和望月樓,由他們建造出高一些的房屋。然後再把這些房屋交給轉讓土地給朝廷的百姓。百姓住的房屋比過去寬敞,他們當然是高興的。另外還能騰出更多的空房,賣給那些外來的人口。如此一來,通過房產,我們可就能賺取不少。”


    “這樣的法子,是誰和你說的?”曹恒向曹毅問道。


    “也沒有誰和我說,隻是我自己想起來的罷了。”曹毅回道:“我覺著這樣還算穩妥。而且高層房屋建造起來,我們就有更多的地方留給百姓們停放馬車。每一處住宅集中的區域,都有個用來停放馬車的地方。馬車停放在那裏,每天需要交錢,這樣一來,又是一筆獲利。難道皇兄認為這些進賬不客觀?”


    “你有沒有向父親提起?”曹恒向他問了一句。


    “當然還沒有。”曹毅說道:“其實我還在尋思著,要是真的各地都在貨賣馬車,有馬車的百姓多了,我們以後就得在每一家驛站準備草料。但凡有馬車在驛站停下,喂養馬匹也要收費。”


    “也就是說,百姓買了馬車還不算完。”曹恒說道:“他們還得在馬車上麵投入更多的錢財。”


    “那是當然。”曹毅正色說道:“這個世上無論什麽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既然想要出門用馬車代步,就要做好養馬車的打算。父皇的很多想法,都是別人不敢想也想不到的。我們要做的並不是替父皇去想那些,而是在父皇提出新的想法之後,用我們的法子把它完善,讓它為大魏朝廷賺取更多的好處。”


    “也就是說,你做的並不僅僅隻是長安的整改政令。”曹恒說道:“其實你做的是整個大魏各城池都適用的政令。”


    “還是皇兄看的明白。”曹毅回道:“正是如此。”


    “你能有這樣的念頭,我不僅沒覺著不妥,反倒覺著很好。”曹恒說道:“照著你說的這麽來,我們的城池很快都會喧囂起來。不過你考慮過沒有,大魏如今什麽都不缺,就是缺少人口。能出那麽多房子,我們又從哪裏弄那麽多的人口填補進來?到時候豈不是很多房子都沒人住?”


    “那也不會。”曹毅回道:“人們日子過的越來越好,人口也會越來越多。我從不擔心造出房子會賣不出去,而且我們起初隻是在幾個主要的大城建造,等到以後人口多起來,再在相對較小的城池推進些法子。”


    “不說住房。”曹毅已經考慮到了通過販賣住房和劃撥土地賺取利益可能遇見的麻煩,曹恒又問:“再來說說馬車。建造馬車的銅鐵倒是能夠弄到,木料也應該不缺。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到時候從哪裏弄那麽多的馬匹?”


    “馬匹好辦。”曹毅幾乎想都沒想就說道:“鼓勵南方蠻荒之地豢養馬匹,也鼓勵北方豢養。不同的馬匹送到各城的價錢也不想通,一般來說南方的矮馬相對便宜一些,北方的則相對貴一些。不過也不一定就是如此,有些品相特別優良的南方馬匹,價錢則要比北方馬匹還要昂貴。”


    “原本貨賣戰馬也就是如此。”曹恒點了點頭,向曹毅問道:“不過這樣一來,你認為我們軍中籌措戰馬還會如此簡單?”


    “軍中籌措戰馬,當然是最好的。”曹毅說道:“送到民間的所謂良駒,要是放在軍營裏,也不過是普通品相罷了。”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曹恒說道:“就是把南北方原來不容易貨賣出去的駑馬都給輸送到各地,搭配著馬車一同售賣出去。不同的馬匹配著不同的馬車,有些馬車甚至很可能賣出天價?”


    “皇兄說的沒錯。”曹毅嘿嘿一笑,對曹恒說道:“如今大魏百姓日子過的比以往好了許多,日子一旦好起來,很多人也會相互攀比。尤其是那些手裏有錢的商賈,出去見人,當然需要有輛看得過去的馬車。一來而去,馬車的層次也就分辨出來了。”


    “我還以為這麽些天,你都在捉摸什麽。”曹恒笑著搖頭:“堂堂長安令,居然在琢磨這些商賈才會考慮的事情,要是讓父皇知道,還不知道他會怎麽想。”


    “父皇不是也在致力於各地壯大?”曹毅說道:“大魏雖然比以往富庶的多,可這些寫年戰事不斷,將士們南征北討,府庫早就空虛。皇兄也不是不知道,父皇下令大軍休養三年,不僅僅是將士們疲憊,也是府庫中的錢糧確實支撐不了太久。但凡是能賺錢,能促使大魏府庫更加充盈又不會勞民傷財讓百姓怨聲載道的事情,父皇都會願意去做。”


    “我也沒有和你說過這些,你是怎麽知道?”打量著曹毅,曹恒問道:“從誰那裏打聽來的?‘


    “還用打聽?”曹毅撇了撇嘴:“雖然大魏看起來繁榮興盛,可很多人也能看的出來,其實根本沒有太多的錢。這麽些年,父皇賺的不少,花費出去的更多。才送進府庫的財帛,用不了兩天,又被運送去了戰場。除此了征討異族的大軍,朝廷每年分撥給蓬萊島多少錢財,難道皇兄一點也不清楚?”


    “小小長安令,你知道的也太多了。”曹恒小聲對他說道:“這些事情你和我說說也就算了,可千萬不要在別人麵前亂說。尤其是父皇那裏,一個字也不能提。”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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