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您醒了？”
葉小山壓低了嗓音，緩緩扶起了嚴老頭，臉上多出喜色。
嚴老頭嗯了一聲，表情十分複雜。
既有對馬大娘的憤懣，又有一種沒由來的輕鬆愜意。
這憤懣好解釋，他愁的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舒爽，因為明顯感到自己的老毛病竟然有些好轉。
葉小山十分詫異，連忙問道：“怎麽了大爺？您哪裏不舒服嗎？”
誰知嚴老頭蹭一下挺直腰板，憤憤不平道：“小夥子，今天這事不能算了，我非得找他們領導說道說道！”
話音未落，原本走路都踉蹌的老頭神采奕奕，三步化作兩步往農貿市場管理中心衝去。
周圍人都傻眼了。
這還是那個一碰就倒的紙片人嗎？
咋這麽快就生龍活虎了？
葉小山也被嚇了一跳，慌忙跟了上去，拽住了老頭的胳膊。
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轍。
“大爺您別急啊，凡事得想個辦法，咱不能硬來啊！”
不料嚴老頭接下來的一席話，卻是讓人有些始料不及。
“硬來？他們領導見了我都得叫爹，誰敢跟我硬？”
“啊？”
葉小山有點懵，這靈液不會把老人弄迷糊了吧？
隻見嚴老頭慢慢撇開他的手臂，又好氣又好笑地說：“小夥子，你以為大爺老年癡呆呢？實話告訴你，我兒子就是這管理中心的主任。”
“那，那……”
沒等葉小山理清這關係，嚴老頭已經風風火火地跑遠了，他隻好無奈地跟了上去。
一會兒工夫，兩人就找到了管理中心門口。
趕巧的是，辦公室內正上演著一出好戲。
“周隊長，今天真是多虧了您呀，要不是大家夥齊心協力，還真治不了那小犢子了。”
這聲音，怎麽聽著像是馬大娘？
周隊長風輕雲淡地一笑，穩坐在顯眼位置，左右人則對他點頭哈腰，各種吹噓。
“隊長，您剛才真是威風啊，瞧把那小子給嚇得！”
“對對，就算嚴主任也沒您這麽場麵啊！”
一聽見嚴主任三個字，姓周的蹬鼻子上臉，意味深長道：“可別，我哪敢跟嚴主任比啊，人家可是大領導。”
周圍頓時笑作一團，話裏隱隱有把嚴主任當猴耍的意味。
而馬大娘這嘴也沒歇著。
“周隊長，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低頭一瞧，在她那隻豬手裏捏著的，竟然是三四張紅撲撲的百元大鈔。
周隊長眼中閃過一絲竊喜，隨即裝模作樣地揣進了兜裏：“這多不好意思，有話你吱個聲就行。”
“誒！”
馬大娘對這套路再熟悉不過，頓時小雞啄米地點起了頭。
幾人彈冠相慶的畫麵被葉小山盡收眼底，不料就在他盤算怎麽應對時，嚴老頭猛然推開了大門，怒吼一聲。
“你們就是這樣辦事的？難道一點都不羞愧嗎？”
屋裏的人先是一震，隨即爆發出了比之前更強烈的笑聲。
“這老頭不會瘋了吧？”
“老不死的，一天天裝瘋賣傻，以為自己紀檢委呢？”
馬大娘見這麽多人幫著吆喝，也不禁想要貪個嘴快：“甭跟這老頭白活，我看他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咯！”
“你，你們！”
嚴老頭氣得渾身發顫，他什麽時候受過這種侮辱？
葉小山眸子一寒，扶住了嚴老頭：“大爺，您別跟他們計較，小心氣壞了身子。”
聽了這話，嚴老頭喘了口粗氣。
“是，等我兒子來了，有他們好看！”
這話引起了周隊長的注意，莫名生出了警惕：“你兒子又是哪路神仙啊？”
幾名管理人員蹲在邊上看熱鬧，馬大娘也跟著豎起了耳朵。
“神仙倒不至於，反正治你們夠了。”
嚴老頭狠狠咬著牙，上氣不接下氣。
別看他平時為人和善，這暴脾氣一上來，九頭牛也拉不住。
“治我們？我看你是不敢說了吧？”
馬大娘冷哼一聲，十分不屑的調笑。
“聽好了，我兒子就是嚴秋生。”
“什麽？”
周隊長聞聲一滯，琢磨著話裏的真偽。
馬大娘卻直接開炮了，大喊道：“你可別瞎吹了，嚴主任是你高攀得起的？還兒子，我看他是你爹還差不多。”
其他管理人員也被點燃了情緒。
這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隨便找個老頭就是領導他爹？
唯有周隊長麵色一冷，他還沒燒壞腦袋，額頭泛起了層層細汗。
萬一是真的呢？
恰巧就在這當口，門口忽然闖進來一個方臉男子，麵色近乎鐵青，屋內頓時鴉雀無聲。
“剛才是誰說的？”
一聲暴喝打斷了眾人的嘲諷，他們光顧著辱罵，卻沒留意到男子的蹤影。
罵的最厲害的馬大娘心裏咯噔一聲，不過要麽怎麽說她心眼多，馬上捧臭腳道：“哎喲，原來是嚴主任來視察了，我正要向您匯報呢！”
說罷，她指著嚴老頭添油加醋道：“就這老畜生，剛才在這胡攪蠻纏，還說您是他兒子，這不扯嘛！”
在馬大娘心中，嚴秋生聽完後絕對會把矛頭掉準，好再添一把火。
不料她終日打雁、終被雁啄，方臉男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她直接傻了眼。
隻見被眾人尊為領導的嚴秋生黑著臉，愧疚地湊到了嚴老頭邊上，恭敬道：“爸，兒子來晚了……”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徹底斷送了周隊長一夥人的希望。
“你他娘還有臉來？給老子滾，有多遠滾多遠！”
嚴老頭怒發衝冠，把所有火都撒到了兒子那，渾身都在沸騰。
挨了記耳光，嚴秋生這顆炸彈瞬間引爆，恍若洪流衝毀了腐朽的河堤。
“一群王八蛋，連老子的爹都敢欺負！”
雙眼血紅，嚴秋生指著周隊長鼻子痛罵，“還有你，白眼狼，忘了是誰把你帶進門的了？”
屋內溫度驟降，個個都壓製住呼吸，聆聽著嚴秋生一字一句的批評。
他們哪還有膽子反駁？
炒魷魚可比掉腦袋要痛苦多了！
葉小山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嘴角露出冷笑。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就在嚴主任大發雷霆的同時，肝膽俱裂的馬大娘哆哆嗦嗦，試圖從夾縫中溜出去。
奈何她目標實在太大，沒等走兩步就讓嚴老頭逮了個正著。
“你還想跑？剛才說我是誰兒子呢？”
葉小山壓低了嗓音，緩緩扶起了嚴老頭，臉上多出喜色。
嚴老頭嗯了一聲，表情十分複雜。
既有對馬大娘的憤懣，又有一種沒由來的輕鬆愜意。
這憤懣好解釋，他愁的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舒爽，因為明顯感到自己的老毛病竟然有些好轉。
葉小山十分詫異，連忙問道：“怎麽了大爺？您哪裏不舒服嗎？”
誰知嚴老頭蹭一下挺直腰板，憤憤不平道：“小夥子，今天這事不能算了，我非得找他們領導說道說道！”
話音未落，原本走路都踉蹌的老頭神采奕奕，三步化作兩步往農貿市場管理中心衝去。
周圍人都傻眼了。
這還是那個一碰就倒的紙片人嗎？
咋這麽快就生龍活虎了？
葉小山也被嚇了一跳，慌忙跟了上去，拽住了老頭的胳膊。
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轍。
“大爺您別急啊，凡事得想個辦法，咱不能硬來啊！”
不料嚴老頭接下來的一席話，卻是讓人有些始料不及。
“硬來？他們領導見了我都得叫爹，誰敢跟我硬？”
“啊？”
葉小山有點懵，這靈液不會把老人弄迷糊了吧？
隻見嚴老頭慢慢撇開他的手臂，又好氣又好笑地說：“小夥子，你以為大爺老年癡呆呢？實話告訴你，我兒子就是這管理中心的主任。”
“那，那……”
沒等葉小山理清這關係，嚴老頭已經風風火火地跑遠了，他隻好無奈地跟了上去。
一會兒工夫，兩人就找到了管理中心門口。
趕巧的是，辦公室內正上演著一出好戲。
“周隊長，今天真是多虧了您呀，要不是大家夥齊心協力，還真治不了那小犢子了。”
這聲音，怎麽聽著像是馬大娘？
周隊長風輕雲淡地一笑，穩坐在顯眼位置，左右人則對他點頭哈腰，各種吹噓。
“隊長，您剛才真是威風啊，瞧把那小子給嚇得！”
“對對，就算嚴主任也沒您這麽場麵啊！”
一聽見嚴主任三個字，姓周的蹬鼻子上臉，意味深長道：“可別，我哪敢跟嚴主任比啊，人家可是大領導。”
周圍頓時笑作一團，話裏隱隱有把嚴主任當猴耍的意味。
而馬大娘這嘴也沒歇著。
“周隊長，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低頭一瞧，在她那隻豬手裏捏著的，竟然是三四張紅撲撲的百元大鈔。
周隊長眼中閃過一絲竊喜，隨即裝模作樣地揣進了兜裏：“這多不好意思，有話你吱個聲就行。”
“誒！”
馬大娘對這套路再熟悉不過，頓時小雞啄米地點起了頭。
幾人彈冠相慶的畫麵被葉小山盡收眼底，不料就在他盤算怎麽應對時，嚴老頭猛然推開了大門，怒吼一聲。
“你們就是這樣辦事的？難道一點都不羞愧嗎？”
屋裏的人先是一震，隨即爆發出了比之前更強烈的笑聲。
“這老頭不會瘋了吧？”
“老不死的，一天天裝瘋賣傻，以為自己紀檢委呢？”
馬大娘見這麽多人幫著吆喝，也不禁想要貪個嘴快：“甭跟這老頭白活，我看他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咯！”
“你，你們！”
嚴老頭氣得渾身發顫，他什麽時候受過這種侮辱？
葉小山眸子一寒，扶住了嚴老頭：“大爺，您別跟他們計較，小心氣壞了身子。”
聽了這話，嚴老頭喘了口粗氣。
“是，等我兒子來了，有他們好看！”
這話引起了周隊長的注意，莫名生出了警惕：“你兒子又是哪路神仙啊？”
幾名管理人員蹲在邊上看熱鬧，馬大娘也跟著豎起了耳朵。
“神仙倒不至於，反正治你們夠了。”
嚴老頭狠狠咬著牙，上氣不接下氣。
別看他平時為人和善，這暴脾氣一上來，九頭牛也拉不住。
“治我們？我看你是不敢說了吧？”
馬大娘冷哼一聲，十分不屑的調笑。
“聽好了，我兒子就是嚴秋生。”
“什麽？”
周隊長聞聲一滯，琢磨著話裏的真偽。
馬大娘卻直接開炮了，大喊道：“你可別瞎吹了，嚴主任是你高攀得起的？還兒子，我看他是你爹還差不多。”
其他管理人員也被點燃了情緒。
這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隨便找個老頭就是領導他爹？
唯有周隊長麵色一冷，他還沒燒壞腦袋，額頭泛起了層層細汗。
萬一是真的呢？
恰巧就在這當口，門口忽然闖進來一個方臉男子，麵色近乎鐵青，屋內頓時鴉雀無聲。
“剛才是誰說的？”
一聲暴喝打斷了眾人的嘲諷，他們光顧著辱罵，卻沒留意到男子的蹤影。
罵的最厲害的馬大娘心裏咯噔一聲，不過要麽怎麽說她心眼多，馬上捧臭腳道：“哎喲，原來是嚴主任來視察了，我正要向您匯報呢！”
說罷，她指著嚴老頭添油加醋道：“就這老畜生，剛才在這胡攪蠻纏，還說您是他兒子，這不扯嘛！”
在馬大娘心中，嚴秋生聽完後絕對會把矛頭掉準，好再添一把火。
不料她終日打雁、終被雁啄，方臉男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她直接傻了眼。
隻見被眾人尊為領導的嚴秋生黑著臉，愧疚地湊到了嚴老頭邊上，恭敬道：“爸，兒子來晚了……”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徹底斷送了周隊長一夥人的希望。
“你他娘還有臉來？給老子滾，有多遠滾多遠！”
嚴老頭怒發衝冠，把所有火都撒到了兒子那，渾身都在沸騰。
挨了記耳光，嚴秋生這顆炸彈瞬間引爆，恍若洪流衝毀了腐朽的河堤。
“一群王八蛋，連老子的爹都敢欺負！”
雙眼血紅，嚴秋生指著周隊長鼻子痛罵，“還有你，白眼狼，忘了是誰把你帶進門的了？”
屋內溫度驟降，個個都壓製住呼吸，聆聽著嚴秋生一字一句的批評。
他們哪還有膽子反駁？
炒魷魚可比掉腦袋要痛苦多了！
葉小山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嘴角露出冷笑。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就在嚴主任大發雷霆的同時，肝膽俱裂的馬大娘哆哆嗦嗦，試圖從夾縫中溜出去。
奈何她目標實在太大，沒等走兩步就讓嚴老頭逮了個正著。
“你還想跑？剛才說我是誰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