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趙燁堔,他看到陰沉木長劍屢次衝擊兩儀微塵陣不成功,便認為在兩儀微塵陣的壓製下,陳遠做再多也隻會徒勞無功。


    陳遠依舊緊閉雙目,手指翻飛之間,一股股玄妙的波動以他的手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出去。


    陰沉木長劍在半空中保持著上下沉浮的狀態,並沒有再次衝擊兩儀微塵陣形成的天穹。


    見到這一幕,趙燁堔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悸感湧起,忍不住眉頭皺起。


    兩儀微塵陣依舊運轉著,並沒有任何異常,在趙燁堔看來,陳遠想要擺脫兩儀微塵陣的壓製,怕是得到渡劫期才有那個可能。


    心悸感和對兩儀微塵陣擁有強大自信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令他心裏充滿了矛盾感。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打斷陳遠的施法之時,一陣震動忽然傳了過來。


    趙燁堔很明顯的感覺一股無形的氣勁衝擊而來,令他的身體晃了晃,險些沒能站穩。


    強行穩住身體後,趙燁堔抬眼看向震動傳來的方向。


    剛看到第一眼,趙燁堔仿佛見了鬼一般,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小,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隻見九根三丈長短的柱子圍繞在陳遠身周,緩緩的旋轉著。柱子身上布滿了他看不懂的紋路,紋路放射出熠熠金光,耀得他眼睛都有些生疼。


    身在九根巨柱之間的陳遠,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不過已經睜開了雙目,目光之中露出欣喜的神色。


    原來,陳遠之前同時布置兩個陣法,讓他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一度以為自己就要失敗了。


    可是他堅持了下來,九陰鎮魂陣已經處於半啟動狀態,隻需要解除兩儀微塵陣的壓製,就可以徹底的激活,用以對抗萬鬼斷龍大陣。


    而九根巨柱所構成的是另外一個陣法,叫做九龍斷魂陣,這是專門為宮本武雄準備的。


    由於九龍斷魂陣建立在萬鬼斷龍大陣的陣眼之上,可以切斷宮本武雄和萬鬼斷龍大陣的聯係,削弱他的實力。


    同樣的,九龍斷魂陣也得在兩儀微塵陣解除之後才能發揮效用。


    趙燁堔看著九根巨柱旋轉著沒入廣場地下,心中忍不住抽了抽,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妙,可是具體哪裏不妙他又不清楚,出於對未知的恐懼,他心中升起一股想要逃離的衝動。


    陳遠看著九根巨柱沒入地下,忍不住長呼了一口濁氣,總算是完美的布下了九龍斷魂陣。


    相對於九陰鎮魂陣,九龍斷魂陣才是關鍵。如果不能壓製住宮本武雄,即使布下了九陰鎮魂陣,依舊隻能為他人做嫁衣,這不是陳遠想要的。


    最終,陳遠和周昊製定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借用兩儀微塵陣掩藏九龍斷魂陣布置之時散布出來的氣息,以免引起宮本武雄的注意。


    可以說,趙燁堔布下兩儀微塵陣,算是幫了陳遠大忙,要不是敵對關係,陳遠非得給趙燁堔一個大大的擁抱不可,真是神助攻。


    想到這,陳遠看向趙燁堔的目光也不再那麽厭惡,反而露出一絲戲謔的神色。


    感覺到陳遠目光的轉變,趙燁堔心下有些突突,不過看到九根巨柱對兩儀微塵陣沒有任何影響之後,不由壯著膽冷喝道:“陳遠,你笑什麽笑,別以為裝神弄鬼埋下了九根柱子就能救你的命,沒看到我布下的兩儀微塵陣還好好的運轉著嗎?”


    聽到趙燁堔的話,陳遠臉上露出錯愕的神色,隨後搖了搖頭道:“唉!趙燁堔,我要是你,現在就撒腿跑路,無知真的很要命啊!”


    陳遠話音剛落下,趙燁堔就指著陳遠狂笑不止,大聲叫道:“哈哈哈,我無知?到底是誰無知?知道兩儀微塵陣嗎?”


    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在陳遠看來,顯得是那麽的滑稽,不由露出苦笑的神色。


    可是趙燁堔卻誤會了,以為陳遠不懂兩儀微塵陣,更加囂張道:“陳遠,就你這無門無派的土鱉,怎麽可能知道兩儀微塵陣的威能!看在你將死的份上,我就給你普及一下常識!”


    “兩儀微塵陣是地球修行界公認的最強陣法之一,暫時排名第二,和排名第一的昆侖落仙陣相差無幾!就憑你這點微末道行想要破兩儀微塵陣,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說完,得意的看著陳遠,眼中卻露出鄙夷的神色。


    見到趙燁堔那股迷之自信,陳遠再次搖了搖頭,歎息道:“唉!第一看見一個人拿無知當做炫耀的資本,可悲可歎!”


    陳遠的歎息聲傳入趙燁堔耳中,令趙燁堔臉皮抖動,臉色逐漸漲紅,顯然被陳遠的冷嘲熱諷氣得不輕。


    陳遠盤坐在地上,趁機恢複體內的靈氣,而為了拖延時間,他繼續諷刺道:“趙燁堔,你別不服氣,雖然你出自蜀山劍派,可是論對兩儀微塵陣的了解,你還真沒我熟悉!”


    聽到陳遠的話,趙燁堔氣極反笑道:“哈哈哈,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陳遠笑了笑,隨即反問道:“趙燁堔,你這兩儀微塵陣似乎缺一樣東西吧?”


    趙燁堔的笑聲噶然而止,臉色變得難看不已。


    他帶人布下的兩儀微塵陣確實缺少了一樣東西,而且還是至關重要的東西,那就是陣眼——太清一氣神符。


    太清一氣神符在元末之時丟失,至今沒能尋回,所以蜀山劍派的鎮派陣法才淪落到連昆侖落仙陣都比不上。


    要知道這兩儀微塵陣可是洪荒十大陣法之一。


    自從太清一氣神符丟失,蜀山劍派的威勢才一落千丈,不得不低調封山,這是所有蜀山劍派人不願意提起的痛處。


    趙燁堔也是選擇性的遺忘了這一茬,沒想到被陳遠現在提起,不由色厲內荏道:“那你倒是說說,此陣缺了什麽東西?”


    陳遠冷笑道:“眾所周知的事情,這還用我說嗎?太清一氣神符都能弄丟,你們蜀山劍派也不過如此!”


    “放肆!”


    聽到陳遠侮辱蜀山劍派,趙燁堔沉喝出聲。


    “今日留你不得!”


    趙燁堔突然暴起,向著陳遠殺去。


    可是陳遠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息,已然恢複了大半。


    見到趙燁堔來勢洶洶,陳遠連忙飛身而起,向一旁躲去。


    沒成想他的身體還在半空之中,就已經消失不見。


    趙燁堔冷喝一聲:“哼!以為躲進了小世界之中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天真!”


    說完,趙燁堔腳步微動,踏出幾步玄妙的步伐後,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進入小世界中的陳遠,站住腳後,四處打量起來。


    看著猶如真實世界一般的空間,陳遠不禁感歎出聲:“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連這閹割版的兩儀微塵陣都還具有如此威能,不知道完整版的陣法會是多麽強大的存在!”


    說到這,陳遠目光之中不禁露出一絲向往的神色。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停在了陳遠身前不遠處。


    出現在他眼前的正是趙燁堔,看著滿臉不善的趙燁堔,陳遠目中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他本想借小世界拖延時間,可是趙燁堔卻能如此快速的尋找到他,顯然這趙燁堔並不是一無是處的草包!


    “逃啊!你不是很能逃嗎?給你機會,繼續逃!”


    看到陳遠臉上的神色,趙燁堔眼中露出戲謔之色。


    陳遠體內靈氣湧動,正在抓緊時間恢複,他並沒有再次逃跑,而是戒備的看著趙燁堔。


    趙燁堔露出失望的神色,隨即搖頭歎息道:“唉!本來還想讓你多活片刻,既然你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


    他的話還沒說完,陳遠就冷聲道:“趙燁堔,要殺我就直接上,別廢話那麽多,跟個娘們似的!”


    “你……”


    趙燁堔被陳遠懟得胸口一陣憋悶,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見此,陳遠笑道:“趙娘們,再不動手,可就沒有機會了,你可得抓住機會!”


    “哼!空逞口舌之利!”趙燁堔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冷哼道,“殺你隻在瞬息之間!”


    話音剛落,身體已經跨越短暫的距離,出現在陳遠身邊,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的飛劍,已經向著陳遠前胸刺去。


    陳遠臨危不懼,而且連動作都沒有,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一般。


    趙燁堔臉上浮現出殘忍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陳遠被他一劍刺死一般。


    可是就在飛劍即將刺中陳遠之時,劍尖卻傳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趙燁堔臉上的笑容消失,換上了一副陰沉的表情,收起手上的飛劍,快速向後退去。


    周昊手持飛劍站在陳遠身前,飛劍保持著攔在陳遠胸前的姿勢,而他則冷冷的看著趙燁堔。


    陳遠心中輕舒了口氣,以他現在的狀態還真不是趙燁堔的對手。剛才他不是托大,而是早已感應到了周昊已經到了,所以才會沒有任何動作。


    而周昊也沒有令他失望,成功擋住了趙燁堔的雷霆一擊。


    趙燁堔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周昊,沉聲喝道:“周昊,你什麽意思?”


    周昊收回飛劍,滿不在乎道:“跟你看到的意思一樣!”


    “你確定要和我作對?”


    “當然,從懷疑你父親趙天霖暗害了我父親之後,我就開始和你作對了!”


    “你胡說,我父親怎麽可能暗害你父親!”


    “不管我有沒有胡說,我都得借你項上人頭一用,來試探一下你父親到底是不是害我父親之人!”


    聽到周昊那冷酷的話語,趙燁堔心底升起一股惡寒之意,他本以為自己和周昊僅僅隻是紈絝之間的不服氣。


    沒想到周昊卻一直都有殺他之心。


    趙燁堔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道:“周昊,你忘記了當年是誰幫你頂罪的?小的時候我們那麽要好,難道你忘記了?”


    周昊眼中露出一絲緬懷的神色,站在一旁關注著他神情變化的陳遠,不禁心下一突,隨即暗暗的警惕起來。


    不過很快,他就放下了警惕,隻見周昊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冷聲喝道:“從我父親失蹤,趙天霖當了大長老開始,我們就已經變成了死敵,我不相信我父親的失蹤和趙天霖沒有關係!”


    趙燁堔眼中露出一抹悲痛的神色,隨即沉聲喝道:“周昊,我最後勸告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安插在我身邊的人是誰嗎?這次,我沒有帶你安插的任何人前來!放棄吧,在兩儀微塵陣之中,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隻要你放棄,我們日後還是師兄弟!”


    聽到趙燁堔的話,陳遠不禁心下一跳,難道真的被趙燁堔察覺了?要是不能解除兩儀微塵陣的壓製,那麽之前所做的準備都將徒勞無功,還會深陷困境之中。


    旋即目光看向周昊,想要看看周昊的反應。


    周昊臉色平靜,他早已知道,趙燁堔有殺他之心,他可不會被趙燁堔這番真情流露的表現所欺騙,旋即淡淡的說道:“趙燁堔,你就是太自信了,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實際上你對我一無所知!安排那兩個讓你知道的眼線,隻是迷惑你的視線而已!給你一個提示,當年我們一起偷偷下山去玩帶回去一個跟我們差不多大的男孩,他最後跟在了你的身邊!”


    周昊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從趙燁堔腦海之中劃過,讓他渾身顫抖,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那個男孩就是他最為倚重,認為永遠不可能背叛他的趙兵(實際上他叫做周兵,是周昊把他從人販子手中救了下來,後來跟了趙燁堔後,被趙燁堔強行安上了趙兵這個名字)!


    周兵一直記著周昊的救命之恩,才心甘情願的潛伏在趙燁堔身邊,為周昊提供趙燁堔的消息。


    趙燁堔有些痛苦的呢喃道:“不,我不信,我不信趙兵會背叛我!你肯定在騙我!啊!我要殺了你們!”


    承受不住背叛之痛的趙燁堔,臉上露出瘋狂的神色,他從周昊鎮定的神色可以看出,周昊所說的並沒有騙他。


    看著己近癲狂的趙燁堔,周昊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可是想起趙天霖那可惡的嘴臉,他又狠下了心,隨即對著虛空拍了拍手。


    隨著拍手聲落下,覆蓋在他們頭頂上的天穹發出一陣震動之聲,隨後猶如天穹猶如鏡子一般,從一個角落開始碎裂開來,很快就彌漫至整個天穹。


    至此,兩儀微塵陣宣告解除。


    而陳遠在兩儀微塵陣剛剛解除之際,再次盤膝而坐,雙手印訣翻飛,懸浮在半空中的陰沉木長劍直衝雲霄,隨後放出萬丈幽光,把南京城籠罩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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