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陳家大宅裏依舊冷清,飯桌上比以往少了一對母子,多了兩個三四十歲的男人。


    “少爺啊,俺三棍子敬您一杯!”三棍子仰頭將手中白酒一飲而盡。


    陳安然有些無奈,“棍哥,你這話說的忒不中聽了,喊我安然就行。”


    三棍子撓撓頭,也不接話,嘿嘿隻傻笑。


    “安然,我比你癡長幾歲,就喊你安然了,還有把那幾塊石頭送錯人的事兒怪我,你見諒,老哥我給你賠個不是。”賭石張一連喝了三杯,足足得有半斤。


    陳安然並沒有阻止,要是阻止他說不定心裏要留些芥蒂,“張老哥喝了三杯,小弟陪三個。”


    三杯酒下肚,賭石張心思道看這陳家大少爺沒有怪自己的意思,自己何不趁機……


    “安然老弟,我那兒壓了一批石頭,趕明送來你過過眼,要是有喜歡的直接挑,就當老哥給你賠罪,還有給咱家老太太的禮。”賭石張拍著胸脯,保證明天中午一早就把石頭送來。


    陳安然婉拒不成,隻得接受。


    老太太心裏跟個明鏡似的,一頓飯下來根本不說話,吃完自己的直接就上去了,走時吩咐陳安然十點的時候上去一趟,有些話要交代。


    賭石張是個明白人,不到十分鍾直接請辭,陳安然也不挽留送到大門處,說了幾句客套話,安排一個有駕照的保安送他,才轉身回了院裏。


    陳家大宅說成山莊更好一些,建築良多,住宅隻有一棟,單獨的一個別墅。


    夜裏的風還是很涼爽的,應是該入秋的原因,葉瑩瑩陪著這個連喝了近一瓶的男人,緩緩走在路上,一直無話。


    陳安然率先開了口,“今天辛苦你了。”


    今天下午偷跑來的葉瑩瑩,一直在忙前忙後,忙著照顧那兩頭小熊,跟著送去醫院又守了好長時間。


    “不辛苦。”葉瑩瑩還沒從熊瞎子死去的悲傷情緒中緩過來,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唉。”陳安然一聲長歎,揉了揉她的腦袋,去了佛堂找老太太,雖然還不到老太太念佛的時間,但出了那麽大的事兒,老太太肯定讀不下書,八成是去了佛堂念經靜心。


    老太太看似是陳家最不好相處的人,對誰都陰陽怪氣的,卻是陳家最惦記那幾分香火情的人。


    吳麗霞在不好,也曾在陳六牛不在家時接濟過她這個老太太,死去的陳家老爺子說過,吳麗霞這個人能跟著脂孢吃苦,享不得福,一享福起來人就會變壞。


    老爺子一語成箴,吳麗霞何止變壞,簡直是從骨子裏爛掉……


    最刻薄的老太太終究念了幾分香火情,時至今日才默許安然從陳家趕走這對母子,就連陳安然要那個吳千千的手,都開了尊口。


    “安然,今天的事兒,你別怪奶奶。”老太太聲音有些嘶啞,趕走吳麗霞這一天,她早就預料到,隻是發生的太突然。


    陳安然笑道:“奶奶,您說的事兒就是真理,我這個當孫子的哪有怪你的理兒?”


    老太太眼中流出兩行濁淚,拉著陳安然的手道:“你爺爺說他想我了,我不敢去呀,你爹個不爭氣的孬種守不住這個家,便由著我來替你守著。”


    “奶奶呦,我還得讓您抱著個曾孫子呢,您能長命百歲,閻王想搶走您,也得問過我啊!”陳安哈哈大笑。


    老太太破涕為笑,笑罵了一句:“熊樣兒。”


    陳安然撓了撓頭,沒有接話,老太太吩咐了一句,讓他把那個叫瑩瑩的姑娘喊來,陳安然回了句得令!噔噔瞪的往樓下趕。


    葉瑩瑩一直等在佛堂下的三樓書房,看書打發時間也不覺得無聊,起初陳安然喊她上去的時候嚇了一條,難不成老太太哪兒看自己不順眼了是?


    陳安然也疑惑,老太太突然喊這個丫頭幹嘛,想跟著聽兩句,卻被老太太攆下樓。


    等了十來分鍾,陳安然根本看不下去書,提著瓶酒去了大門口,三棍子正在站崗,遠遠的瞅見他來了,立馬小跑過去遞上一包新開的廉價香煙。


    酒這種東西喝不得,一喝便是停不下來,陳安然二人也不嫌沒下酒菜,就著三棍子口袋裏的半袋子花生米幹喝。


    從南說到北,從東說到西,最終離不開自己曾經的光輝歲月。


    讓陳安然沒想到的是,三棍子幹過倒鬥這活,用不著許多花裏胡哨的東西,他自己人去就行,根據天上星辰排列,根據風水學說,最後在地上抓把土,就能推測這裏有沒有墓。


    至於是哪個朝代的,就得多往下挖挖,看看出的是沙是土。要是一鏟子下去的拉沙帶土的,十之八九的是清朝那會兒的。要是帶石灰,則可能是明代的,要是挖出來的是五色夯土,妥了,是戰國那會兒的。


    元朝的忒他娘的難找,即便親自下葬的也不一定等找到在那兒,而且元朝哪兒會不怎麽講究風水學說,也沒史冊記載。


    三棍子講的陳安然一愣一愣的,自家的保安有點東西啊,挖了他娘的不止一個大墓,就連清朝的幾個王爺格格的都被他光顧過。


    “這行這麽掙錢怎麽沒幹下去?”陳安然疑惑的是這個事兒,怎麽說從下麵帶上來個東西都得不少錢吧,至於來幹保安這個受氣的行業?


    三棍子唏噓道:“這玩意兒忒他娘的損陰德,而且我這人相信因果報應,又特慫,最多留幾天瀟灑的錢,不敢留大頭。”


    講到最後,三棍子說這十來年盜墓,見過了許多被金錢衝昏頭腦的人。不是死在下麵,就是遭了莫名的報應,好一點的進了局子,也就幾個人還能好死不活的混著。


    “都是命啊。”陳安然唏噓道,也算三棍子金盆洗手的快,這幾年捉盜墓捉的厲害,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的鞋,要是他還幹著這行,指不定就進去了。


    “少爺。”


    “嗯?”


    “您信命嗎?”


    “怎麽不信?”


    “那您有個好奶奶,好爺爺啊。”三棍子豔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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