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血腥味鑽進鼻子裏,喜如猛地收緊雙臂,眼淚控製不住地奪眶而出。


    她緊緊抱著他,放聲大喊:“是我啊榮大哥,我是阿如,我是你的阿如啊!”


    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明明剛才聽他的聲音都還好好的,不過才一刻鍾的時間,為什麽他就又變成了這樣?


    凡真呢?


    “阿……如……”


    男人瞳裏泛著一片紅光,金色的光已經很少了,在聽了喜如的話後,他如咿呀學語一樣將喜如的名字重複了一遍。


    聲音粗噶沙啞,完全不似平日說話時的低沉悅耳。


    豆大的眼淚從喜如的臉上滑過,男人身上的血沾到了她臉上,她連連點頭,收緊雙臂。


    “是,阿如,我是你的阿如,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的,榮大哥,你答應過我的啊!”


    男人像是在琢磨她的話,揚起的爪子緩緩放下,底下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一個不慎就會激怒他。


    蒼王妃就在他們殿下懷裏,如果這個時候激怒了,那可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榮猛放下利爪,仿若試探性地緩緩將兩隻爪子放在喜如腰上。


    許是失控所致,現在的他沒有掌握好力道,尖銳的爪子劃破了那上等的絲綢,抓在喜如的皮肉上,痛得她渾身發顫。


    “阿……如……”


    榮猛側頭,鋒利的牙齒掃過喜如的耳畔,嘴上粗硬的毛掛過喜如皮膚,劃出一道血痕,一顆顆飽滿的血珠子便紛紛冒了出來。


    喜如痛得打顫,卻沒有鬆手,放低了聲音頷首道:“是,榮大哥,我是阿如,已經沒事了,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不知道那個凡真究竟對他做了什麽才讓他變成這副模樣,可麵對這樣的她,她不可能不管不顧,就算真的他會要了她的命,她也絕不會鬆手!


    榮猛像是聽懂了她的話,繼而收緊雙臂,尖銳的爪子便在喜如的皮肉裏陷得更深了。


    喜如倒吸一口冷氣,咬著牙趁此機會忍著鑽心的痛使勁繃開手上的傷口,將血抹到他身上。


    一點點淺黃色的光,如螢火蟲一樣緩緩散開,很快附在了男人的身上。


    榮猛眼底的紅光漸漸散去,金色的流光開始重新在眸中漫開,臉上的獸形也漸漸退去。


    喜如被他的爪子刺得渾身冒冷汗,卻暫時一動也不敢動。


    周遭的打鬥聲依舊不斷,靈樹林那頭再次傳來響動,兩人卻像是沒聽到這些動靜似的,在空中緊緊地擁著。


    “喜如!”被打飛的黛謠重新回來,遠看著以為是喜如被莫名發狂的男人給攻擊了。


    喜如聽到這一聲暗叫不好,剛想回頭,不想男人放在她腰上的爪子卻動了。


    “嘶!”牽扯著她的皮肉,痛得她頭皮發麻。


    榮猛恍若大夢初醒,眼裏的金色流光散去,在看了一眼飛身而來的黛謠後垂眸看向自己的雙手。


    黛謠在兩人跟前停下,發現是自己看錯了,便試著喊了一聲:“蒼兒?”


    榮猛聞聲抬眸,有些恍惚,“母後……”


    黛謠一聽他這一聲,險些沒激動出淚來,趕緊上前道:“是母後,是母後,我的孩子,你……你這到底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就……”


    話沒說完,她看到了喜如腰上的血,頓時大驚,“蒼兒,你把喜如怎麽了?!快鬆手!”


    喜如聽到這才稍微放了放心,鬆開手臂拉開了跟男人的距離。


    “阿如?”榮猛鬆手,本是想好生看看小妻子的,手上的觸感卻讓他大驚失色。


    尖銳的爪子隨著他鬆手的動作從喜如的腰上抽了出來,但那幾個冒著血水的窟窿卻讓他顫抖了手。


    喜如無力地笑了笑,捧著他的臉說:“我沒事,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


    蒼白的臉色,沒有絲毫血色的唇,微紅的眼及那從眼眶裏流下來的晶瑩的淚和她臉上沾上的血,無一不讓榮猛心裏陣陣絞痛。


    “蒼兒,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黛謠擔心喜如的傷,但更擔心的則是那凡真有沒有被製服,便放眼往腳下的地方和四周看。


    榮猛徹底恢複了清明,曉得她是在找什麽,便退去獸形言簡意賅地道:“凡真死了,我……”


    說到這,榮猛頓了頓,抬頭看向還在上空的黑色巨獸,遂騰出一隻手來。


    隻見其朝著那巨獸一推掌,再一捏,那足以令這個靈族膽寒的黑氣巨獸便就這麽從空中消失不見了。


    “相公,這是……”喜如抬頭,見狀後不解地看向他。


    榮猛垂眸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狽,本想幻化回人形的,但想想還是隻化了上半身。


    “之後再說,我先帶你去上藥,”他將喜如像抱孩子那樣抱起,讓她坐在他的臂彎。


    沒等喜如說話,他便對下去查看情況又上來的黛謠說:“母後先去靈樹林那方看看,我隨後就到。”


    說完,便抱著衣服禦風而去,後麵的黛謠說了什麽喜如一句都沒聽清。


    “榮大哥……”


    現在隻有兩個人在,喜如吸了吸鼻子抱緊他的脖子,小聲道:“你剛才嚇死我了,我以為……我以為你又跟上次一樣……”


    榮猛想抱緊她,卻又擔心弄痛她,便隻側了側頭在她耳朵上親了親,懊悔道:“阿如別說,我傷了你,我……”


    喜如沒等他說完便搖著頭鬆開他,對上他依舊深邃的眼,柔聲道:“不關你的事,我一點都不痛,真的。”


    榮猛到嘴邊的話被她這一聲不“不痛”說得心尖發疼,顧不得多說,加快了速度朝濟世堂趕去。


    慕容娉方才還在擔心會不會出事,直到榮猛抱著喜如出現,她的心才稍微放了下來,然而卻在看到喜如虛弱的樣子後又重新給提了起來。


    “喜如,這……”


    “給她看看,”沒等她把話說完,榮猛的視線直投向正巧看過來的聞人墨,抱著人火速找到一處稍微能讓人休息的地方。


    傷員太多,眼下整個濟世堂能站住腳就很不錯了,根本不能奢望還能騰出單獨的房間讓人治療。


    喜如自身有防禦的膜,不會被邪氣所染,而且因為她的膜,便是有人朝她攻擊也不會被傷到。


    如今一聽,聞人墨便不由納悶,卻看那傷的地上和爪痕,就更納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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