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您看您,都把喜如說得臉紅了。”


    慕容娉掩嘴笑,聽著像是在幫喜如說話,但眼底的戲謔卻讓喜如的耳朵也跟著染了紅。


    黛謠聞言看向喜如,笑了笑,正色道:“人之常情有何羞的,本宮也是顧念你的身子,再說,你這肚子裏還有個小家夥呢,便是能行事,也不能亂來不是?”


    她之前還聽說這丫頭那會兒產的是隻黑貓兒,黑色,那便是王族繼承者,如此重要的事,自是不能有絲毫閃失。


    她曉得是她那兒子是個隨性起來什麽都不會顧及的人,這孩子又總順著他,既是這當爹娘的不管,她這個祖母就得幫忙管著。


    喜如還是除了說“是”再不說不得別的了,隻盼望能早些將這話題給過了。


    好在黛謠也沒就這個話題一直說下去,隻以過來人的身份囑咐了喜如一些有身子時該注意的細節。


    喜如上輩子雖說已經算當過一次娘,但有關這些問題卻是從來沒有人告訴她的,那時候都是一個人挺過來,往往因為一些沒注意的就搞得渾身不對勁兒。


    此時一聽,簡直受益匪淺,跟學堂裏的學生一樣,認真聽認真記。


    黛謠瞧著她實在聽話,先前的顧及也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漸漸打消,如今更是慰藉。


    喜如在黛謠的監督下又吃了一頓好吃的,都撐得不行了,黛謠還在拿筷子往她碗裏夾,她說飽了,黛謠卻是不信,覺得她吃太少,最後還是慕容娉幫她說了話。


    送走三人後,喜如將從她那聽來的事後等人走了後就讓綠楠用紙筆記下來。


    瞧著那一個個娟秀的字,喜如心底便升起一個念頭。


    “綠楠,你這字是跟學堂裏的先生學的嗎?”她問。


    綠楠記下她說的,聞言後笑著說:“王妃說笑了,奴婢家窮,上不起學堂,這是跟我爹學的。”


    喜如驚訝了,“你爹會讓你學字?”


    綠楠笑笑點了點頭,“對呀。”


    喜如就不明白了,“學問什麽的,不是男子才能做麽?你爹怎麽會同意讓你學的?”


    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反正在他們那姑娘家是絕對不能讀書寫字的,除非像趙家那種大戶人家,小姐們才會被允許去學堂。


    普通家庭姑娘家就算在家再得寵,家裏人也不會願意花錢送她們去學堂。


    他們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的責任就是長大後嫁給男人伺候男人,在家幹活兒生娃,上學堂的都是以後要上大城市考取功名的。


    就像他們家以前那樣。


    阮喜珠雖被陳桂芳跟阮全寵著,但從來不會說花錢讓她跟先生學習的,阮喜珠得來的壓歲錢有些都得拿出來供阮喜福上學堂。


    阮喜珠本人也沒覺得有什麽,她也沒覺著有啥,因為這本就是規矩。


    “王妃有所不知。”


    綠楠將寫完的紙拿起來晾了晾,笑說:“王上主張以德服人以文治國,靈宮上下無論男女老少都能進學堂,我們崇文,隻不過,學堂的學費雖不是頂貴,但耐不住家中條件不允許。”


    “奴婢家祖母祖父身子骨不好,母親生了弟弟後便走了,隻父親一人有收入,奴婢身為老大,自然得幫管著。”


    靈獸族雖有靈力護體,但靈力有強弱之分,靈力過弱的便是風寒風熱都能要人命,且靈族人實則跟人類一樣,也有底子好和底子弱的。


    靈族受不得邪祟汙穢之氣,正因此,靈力弱的族人甚至連普通人類都比不上,且年紀到了後靈力也會隨著生命的消逝逐漸消失。


    換那句話說,在靈宮的靈族和在人界的人類一樣,都會生老病死。


    喜如了然地點了點頭,對這裏不由得又有了新的認識。


    想了想,她笑著對準備淘筆的綠楠說:“我能跟你打個商量嗎?”


    從到靈宮以來就是綠楠跟綠杉在跟前照顧著,喜如跟她倆漸漸的也熟悉起來了,偶爾還會一起開開玩笑。


    綠楠惶恐,道:“王妃快莫折煞奴婢了,讓殿下知道了去,定又得發火了,您有事盡管吩咐便是。”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之前改稱呼那事兒,他們的殿下便隻淡淡地瞧了她們一眼,她就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刺骨的寒意。


    她可不敢再惹那位生氣了。


    喜如見其這麽緊張,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說:“沒啥吩咐不吩咐的,是我想找你幫我忙,哪能吩咐。”


    她雖沒念過書,卻也懂基本的禮貌。


    綠楠:“王妃您說就是。”


    喜如曉得他們這兒規矩大,那人畢竟也不是普通身份,換成她在底下看到趙家的人都能躲半天,何況這人還是他們皇帝的兒子。


    所以也沒再跟綠楠說有關規矩的事兒,就言明自己的意思。


    “你……你知道我其實是從鄉下來的,沒啥見識,瞧著你們說話做事都很講究,所以就想也讓你教教我認字。”


    說起這個,喜如到底是難為情,臉上浮現些許紅暈。


    綠楠一聽,幾乎立馬將筆墨放下,衝喜如福了福身說:“王妃慎行,奴婢身份卑微萬不得越矩,您若真想學,可讓殿下教您,或王城有太學院,您可與殿下商量後上那去。”


    喜如一聽,曉得這又是規矩,可是……


    “我老早就想過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


    先前剛去他家時便曉得他識字,卻也沒多想,隻當他喜歡,後來來了這之後才明白他哪是隻會認字這麽簡單,分明就跟先生一樣啥都會。


    放眼整個靈宮,隨便一個孩童可能都認得字,她卻是鬥大的字擺在麵前都不曉得是啥。


    便是覺得給他丟了臉,所以才想讓綠楠教,偷偷學些後再跟他說這事,也省得日後給他出醜。


    綠楠掩嘴笑,道:“王妃切勿妄自菲薄,殿下疼您疼得緊,您說什麽估計都會應下。”


    忘什麽薄的喜如不懂,她隻曉得自己不能再這麽下去。


    “阿如想跟我說什麽?”


    說曹操曹操到,綠楠這話方才落下,男人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伴隨而來的還有他低沉好聽的嗓音。


    綠楠微驚,轉身行禮後自覺退出來。


    喜如被綠楠方才的話說得臉熱,見到這人不禁又想起早前吃飯時王後說的那些話,便忍不住瞋了他一眼,起身往內殿走去。


    若非這人昨夜裏鬧得厲害,今日哪有這麽一出,沒準都讓外頭好些人當成笑料說上了。


    喲,這小丫頭……


    榮猛大步跨過去,從後麵一把將人攔腰抱起。


    “幹什麽,放開我!”喜如不敢叫,壓低了聲音捶他。


    榮猛在她腰間的嫩肉上掐了一把,喜如的聲音立馬變了調,軟軟的毫無震懾力。


    榮猛一邊抱著她往內殿的軟榻上去,一邊在她腰上揉,“不疼了?”


    早上起來時抱著他不鬆手,也不知是睡得迷糊了還是怎麽,一個勁兒地嚷嚷她身上疼。


    要知道醒著的她可是從來不會像那會兒那樣撒嬌的,要不是他今日要參加早朝,真想就那麽抱著她再來上一回。


    喜如羞紅了臉,抓著他的手腕道:“你……你還說!”


    她都快臊死了!


    榮猛從隨行的小禮子那得知了黛謠中午來這的事,自然也曉得她們都說了什麽,此時一聽,自是心知肚明。


    但他知道這丫頭沒脾氣,一雙眼兒連瞪他都瞪得這麽含羞帶怯的。


    “不說,”榮猛在軟榻撩袍而坐,喜如要掙紮著下去,被他一隻手就捉住了腰,“別跑,我給你揉揉。”


    喜如麵如紅霞,在他胳膊上揪了一把,結果隻揪到了衣服,那硬邦邦的肌肉根本都揪不起來。


    “該揪疼了,”榮猛捉起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喜如紅了耳尖,將自己的手抽出來,說:“不是說今天很忙麽,咋這時候回來了?”


    這人剛回來,又剛經過了煉火刑,還二十來天過完年再過三個月就得繼承王位了,說是要開始了解整個靈宮的實況,為今後做準備。


    榮猛力道輕柔地揉著她的腰,自己也往軟榻上靠了靠,說:“不放心你,回來看看。”


    喜如撇嘴,眼裏卻止不住笑意,小小地哼了一聲沒作聲。


    她能說啥?啥也不能說。


    昨晚剛做了那事兒,她這會兒都不敢看他,一看腦子裏就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事來,羞死幾個人了。


    榮猛曉得這丫頭是高興他說這話的,但奈何麵子薄,能像這樣由他抱著已經很不錯了。


    但剛開葷的男人哪是這麽容易就能滿足的,他這會兒光是這麽聞著她的味兒,榮小猛就忍不住站起來了。


    “阿如,”榮猛低頭,在喜如鬢角上親了親,氣息順著她的鬢角滑到耳廓。


    喜如反射性地縮了縮脖子,身上因為他的呼氣有些發軟,她知道自己是受他影響了,但這也不能全歸咎到他身上。


    她還記得先前看了他洗澡時的樣子,那會兒便忍不住想跟他同房會是個啥樣兒。


    她喜歡他,喜歡得聞著他的味道便歡喜,更別說像現在這樣被他抱著了。


    可想到昨晚的陣勢,忍不住一陣瑟縮,心思一轉,軟軟倒在他身上,皺眉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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