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許久的野獸初次嚐到肉食,食髓知味,豈是飽腹便能停歇的。


    從日落到子夜,喜如聲音都啞了,抬手無力地捶著身上的男人,哭喊道:“騙我……你騙我……說了不要的,你說一會兒就好的……騙子……”


    榮猛抓著那隻小手,悶哼一聲在她耳邊微喘。


    “乖丫頭,別哭,不騙你,不哭了,嗯?”


    “我不……不!”喜如哭,使勁兒揪著他的頭發,“騙子……你走……走!”


    明明應了她隻一次的,說是怕傷到肚裏的孩子,偏生他到了時候他就是不聽,她都嚇死了,結果他還……


    “好孩子,”榮猛低頭堵住她的嘴,將她的聲音也一並吞入腹中。


    喜如難受,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換來男人的一記悶哼,同時也終於讓他停了下來。


    喜如嗚咽,身體的不適讓她忍不住抽氣,羞惱地拽著男人的頭發扯了好幾下。


    榮猛低笑,邊喘著氣邊撐著床起身,“再扯就該禿了。”


    話雖如此,卻沒將自己的發從那隻小手上拿下來。


    喜如難受,渾身上下都難受,眼睛又紅又腫,嗓子眼兒跟被人掐著似的,嘶啞得很,“就扯你……活該禿……拔你的毛……”


    榮猛雖曉得這家這小姑娘麵上端的是矜持穩重,實則內裏還是個孩子,但到底是沒見她撒過氣,沒想到今日這一鬧,倒是將她這可愛的性子給激出來了。


    不禁失笑,便索性化了尾巴出來,在她臉上掃了掃,笑說:“來,給你拔。”


    喜如側目,使性地在他尾巴上打了一下,卻因為渾身無力使不上勁,此時又見他還笑著,情緒一上來,便捂眼哭出了聲。


    “你欺負我……欺負我……”


    榮猛一聽,這還了得,趕緊收了尾從她身上下來,惹得喜如哭泣的調兒都給變了。


    榮猛聽得差點又衝動了,為避免真把人鬧壞了,硬是忍著沒覆上了。


    “好了,”他側身將人摟進懷裏,在她汗濕的鬢角處親了好幾下,“小沒良心的,方才也不知是誰鬧著要多抱你些,這會兒倒是哭上了。”


    聞言,喜如哭聲稍止,鬆手紅眼對上男人含笑的眸子,破罐子破摔,“方……方方什麽才?明明……明明是兩個時辰前!”


    他娘說的一點都沒錯,真的是禽獸,禽獸!


    之前還說什麽等她長大,結果最後還是這樣,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平日裏最為寡言少語的男人這會兒也耍起賴來了,說:“那誰讓你這麽好,我哪裏忍得住?”


    喜如又臊又喜,一癟嘴,索性不跟他說話了。


    榮猛曉得這回的確有些把人欺負得很了,雖然對他來說並不算多大的感覺,但就這麽小點兒的她來說已經算是極致了。


    猶記剛開始那會兒把小妻子嚇得連滾帶爬地往下走的樣子,再看她此時賭氣的模樣,榮猛忍不住笑。


    隨手撿起地上的衣物起身床上,掀開兩人身上的薄毯。


    “你……你幹什麽?”喜如如臨大敵,抱著毯子往床內躲。


    她已經起不來了,腰上好幾個青紫的五指印,腿上更是使不上一點勁兒。


    榮猛被她這副防備的模樣逗笑了,視線觸及到她露在外麵的痕跡,別有深意地一笑,道:“舍不得洗?”


    說話間,目光在那姣好的身子上掃過。


    喜如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咬牙動了動腿想起來,榮猛伸手將她連人帶毯子抱起來。


    喜如身上發疼,“嘶”了一聲,生理性眼淚就自己從眼角流下來了。


    榮猛見狀也多少有些自責,低頭穩吻去她眼角的淚,哄道:“好丫頭,這就帶你去洗,擦上藥就好了。”


    喜如著實疼得厲害,一聽這話眼淚掉得更多了。


    自從跟他在一起,除了被阮全暗算的那一次她便沒受過什麽疼,連地都沒下了,然而這回卻被他鬧成這樣。


    他能這般喜愛她她心裏當然高興,可……可她明明都暈過去一次了,他竟然還不顧……


    想著,喜如委屈得緊,抓著他的衣裳嗚咽,“你不……不疼我了,你……”


    榮猛將人抱到內殿浴房門前,那裏早有人放好了熱水衣物和藥品。


    單手開了門,榮猛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好聲好氣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下次不會了。”


    喜如抽泣,從他懷裏抬頭,“你……你還想有下次……”


    呃……


    榮猛麵上一僵,轉了轉心思,決定采取緩兵之計,“沒有下次,再不傷你了,都聽你的。”


    說話間,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抱著人來到浴池邊,拿起木瓢從大木桶裏舀了一瓢水慢慢淋到喜如身上。


    溫熱的水一淋上,喜如隻覺四肢百骸說不出的暖意和舒暢,暫時也就沒想那麽多,抽泣著問:“真……真的?”


    榮猛看了看她天真的眼,險些笑出來,暗咳一聲後拿了柔軟的巾子給她洗身上,邊道:“嗯,真的。”


    喜如便信了他的話,因為除了剛剛的事,她的榮大哥一般都不跟她說謊的。


    思及此,喜如便也不鬧了,抱著他的脖子往他身上靠,“我……我動不了,你給我洗……”


    榮猛倒吸一口涼氣,忍著被她無意間撩起來的火,曉得要來上一回定會把人惹急了,隻能咬牙硬忍。


    “好,我給你洗,”他笑笑,坐在木凳上單手拖著她,動作輕柔仔細。


    喜如確實累了,也顧不得害臊,眯著眼靠在他肩頭昏昏欲睡。


    榮猛也不跟她說話,衝洗後便抱著她進了池子,將她挨著池邊放著,雙手給她按腰。


    喜如感覺到渾身一陣暖意散開,睜了睜眼,哼哼了兩聲,伸手又要抱他,“榮大哥……”


    真像個孩子。


    榮猛彎了彎腰讓她抱,雙手托著她的腰低頭問:“舒服些了?”


    喜如頷首,臉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嗯……”


    嘶……


    榮猛暗叫不好,閉了閉眼用靈力將衝動壓下去,為轉移注意力,他道:“還記得在神台上的事麽?”


    “嗯?”喜如迷蒙著雙眼抬頭。


    榮猛狠心咬牙,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別招人,忍不住了。”


    喜如吃痛哼哼,在他懷裏掙紮了一小下,“痛……”


    榮猛在她身上打了一巴掌,索性讓她感受他忍耐的原因,頓時喜如就不哼哼了,僵著身子抱著他動都不敢動。


    榮猛這才算鬆了一口氣,便提醒了她在神台上她進入靈火的事。


    說起這個喜如就來了精神,眼中稍微清明了些,“為啥啊?”


    榮猛要給她說的就是這個原因,於是,他便先從喜如臉上的這塊斑說起,簡明扼要地將這塊斑存在和消失的原因大致給她說了說,最後才是她在神台上無意間覺醒能力的事。


    “停,停一下,”喜如抬起無力的胳膊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嗯?”榮猛挑眉。


    喜如腦子有點轉不過彎,甩了甩頭跟個小醉鬼一樣,然後蹙緊了秀眉說:“我……我怎麽就跟神族有關了?我一直都是普通人啊。”


    這又是封印又是神族靈族的,敢情她突然從一個普通人也變成一個會法術的了?


    榮猛就知道小妻子會是這種反應,笑了笑說:“那是因為你的存在是違反神律的,所以就得做回普通人。”


    他已經將神靈兩族不可通婚的事告訴她了,她這小腦瓜子要接受估計也得要一段時間。


    畢竟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重新來過,在她的認知裏她自己始終都隻是普通人類。


    喜如抓耳撓腮,掰著手指頭細數:“我是神族人跟靈族的孩子,違反規定被貶成普通人,所以臉上多了那麽一塊疤,所以我上輩子死得很慘。”


    換一隻手繼續:“我來了靈宮,受靈氣的影響孩子不鬧騰了,封印也開始被淨化了,先生的畫就是為了除掉我封印畫的,我的血能保護你,這就是我的能力。”


    數完,她抬頭對上男人的眼,“對嗎?”


    此時的她就跟學堂裏的學生一樣,眨著求知的大眼睛,問她麵前的先生。


    榮猛輕笑頷首,“對。”


    喜如深吸一口氣,跟便秘似的一言難盡,“嘖,這……這還真是……”


    不知道該說啥了,好像自從她生了那個崽子後她就覺得日子太玄乎了。


    尤其她現在好不容易接受了這人的身份,也知道了這世上除他們人外還有別的種族。


    可現在卻突然被告知她自己不是人了,這讓她咋說?


    活了兩世的人,現在告訴她,她不是人了?


    榮猛知道她一時難以接受,便笑著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左右也不是什麽壞事,慢慢來。”


    喜如一口氣憋在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的,隨即一抓頭發,重新抱住他的脖子。


    “怎麽?”榮猛側頭,在她耳朵上親了親。


    喜如用手順著他的頭發,嘟囔道:“不管我是不是人,我們都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嗎?”


    他說了她可以不被神族管束的,既然她不是神族人,那她跟他也不算違反那什麽律了。


    榮猛曉得她在擔心這個,撫著她的發讓後仰了仰,在她有些破皮的唇上親了親。


    “當然,一直在一起。”


    喜如欣然一笑,回了他一個蜻蜓點水的吻,“那就好,有你在我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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