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處不同的則是這藤王殿下的樣貌。


    要說榮猛屬於強壯震懾型,那麽這藤王殿下則屬於纖細陽光型。


    近六尺的身量雖算不得矮小,但那纖細而不盈一握的腰肢則恍若女子,那張雌雄莫辨的臉更是如此。


    見其手如柔荑膚若凝脂,臉似玉盤眼如秋水,一雙長在女子臉上顯靈動的杏眸放在他臉上絲毫不顯突兀,小巧的瓊鼻下是不點而朱的唇,一顰一笑間自是一股別樣風情。


    玄藤氣極一瞪,看向自家這小王叔,道:“那個人類跟他在一塊對不對?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看我不將她扔下去!”


    開口,連聲音也無比清澈幹淨。


    跟榮猛比起來,反倒他才像年小的那一個。


    顧箜一手牽著阿三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好心勸說道:“小崽子,聽叔一句話,別找不痛快,今兒個不是有你最愛出的紅燒魚麽,走,咱倆去吃魚。”


    說著,便要將對他而言略顯嬌小的玄藤往外麵拉。


    “不吃了!”


    玄藤想到自己多年不見的弟弟跟一個人類女子在一起他就氣得連愛吃的魚都不吃了,甩開顧箜徑直往裏麵去。


    “你……”顧箜扶額,想再攔人的,奈何那小崽子腳下就跟生了風似的走得快得很。


    無奈,為避免真出事,顧箜不得已重新抱起阿三追了上去。


    而這邊,喜如因方才被人撞破這會兒說什麽也不肯讓榮猛親近了,縮著小小的一團用被子擋在兩人麵前讓他去穿衣服。


    榮猛覺得好笑,輕哄道:“回頭就去,先讓人打水進來幫你擦擦臉。”


    喜如因剛才的撞破實在難堪,這時候說什麽也不想再讓他近身了,就怕一會兒再來人。


    於是就說:“我自己知道收拾,你穿你的去。”


    說著,抬起袖子習慣性地就往臉上擦了一把。


    這可不得了,榮猛這會兒是生怕她受到丁點兒傷害,伸手就是一把拉開了她的手,說:“眼睛腫成這樣不能用袖子擦,我去打熱水。”


    說完,倒是沒強迫親近她,不過看上去也不像是會馬上穿衣服去的。


    在底下一個人住習慣了,他也沒打發別人去做什麽的習慣。


    隻是才剛起身,外頭就傳來一陣嚷嚷:“蒼弟!我不準你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我不同意!你給我出來!”


    這個聲音……


    想到前幾天第一次跟這聲音的主人在花園裏見麵的情形,喜如頭發就陣陣發麻。


    榮猛微頓,方未回憶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一陣香風迎麵而來,進來的玄藤讓他不禁皺起了眉,“你是……”


    不怪他對這位兄長沒記憶,實在是他剛出生不久便被顧升抱到下麵養去了,跟這個兄長曾在兩三歲的時候有過一麵之緣,但後來就再沒見過。


    兩三歲的孩子便是靈族也記不住那麽久遠的事,長大後更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子了。


    玄藤微怔,隨即走到他麵前仰望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啊,我是你藤哥哥,你不記得我了麽?”


    記得才有鬼咧。


    顧箜腹誹,隨即就接收到來自榮猛的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向他。


    無語扶額,顧箜放下阿三,上前道:“長你兩歲的兄長,玄藤,藤王殿下。”


    哦,兄長。


    榮猛聞言後看了麵前這豆芽菜一眼,頷首道:“大哥好。”


    明明他叫的沒錯,可聽在在場幾人的耳朵裏就像是在嘲諷這個樣貌不及他硬朗,身量也比不過他,還有這麽一張雌雄莫辨的臉的兄長。


    玄藤也被他這一聲“大哥”叫得暈暈乎乎,反應過來後那大塊頭已經越過他跨了門檻出去了。


    “蒼弟!”玄藤追了兩步,餘光卻瞥見了從床上下來的喜如,於是立馬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喜如身上。


    “喂,你!”他轉身,看向喜如,在看到喜如那張沒來得及遮住的臉時毫不掩飾地露出嫌棄的神色。


    喜如無奈,隻好拿起床上的麵紗重新把臉遮住,然後側身對其福了福身,“見過藤王殿下。”


    這半月來,她在旁觀察,將一些大大小小的規矩銘記在心。


    “別跟本王來這一套,”玄藤衣袖一拂,擰著好看的眉頭說:“前幾天就跟你說了趁早把孩子打了下去,你當本王的話是耳旁風麽?蒼弟是你這種人能配得上的麽?”


    在玄藤的印象裏,人類都是害人精!


    如果不是人類恩將仇報引起幾千年的那場戰爭,他們聖靈族現今也不會這般凋零!


    喜如從顧箜那聽說了有關人類跟聖靈族之間的事,但對此卻沒有什麽資格發表任何意見。


    隻是麵對這個從頭到尾都將她否定得徹徹底底的王爺,喜如也沒打算忍下去。


    “王爺說得是,”她上前了幾步,掩在袖子裏的手緊了緊,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說:“從身份上來說我確實配不上他,可拋開身份不說,我覺得我可以。”


    頭一次,她在別人麵前肯定自己於他心裏的重要性,這也是她頭一次沒去在意臉上這塊東西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可以?”玄藤冷嗤,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光一個身份你都比不上了,你還能有什麽資格說你可以?本王告訴你,你們人類看不起我們,我們同樣瞧不上你們,在我們眼裏,你們就是是非不分好壞不明愚蠢的賤民!”


    “小崽子說得過了啊,”顧箜摸了摸鼻子在邊上打圓場。


    玄藤連他一塊兒瞪,“本王哪說得不對了?王叔,你看看她的樣子,簡直不堪入目!”


    喜如剛才哭得狠了,這會兒眼睛還是腫的,而且因為剛才在床上被他壓著掙紮過,頭發跟衣裳都有些淩亂。


    然即便如此,卻也未到不堪入目的地步。


    顧箜看了喜如一眼,方要為其說話,便忽覺後麵一陣冷氣,扭頭一看,正是不知怎麽找到廚房打了熱水過來的大塊頭。


    榮猛還未到門口便聽到了這小矮子叫囂得厲害,到門口時剛好聽到他說的那句“不堪入目”。


    他自然知道這小矮子說的是誰,隻是平日裏連他都不曾舍得說過半句重話的小媳婦竟然被人這般指著鼻子罵,他如何忍得了。


    玄藤轉過身來,就見自家弟弟正目光如冰地看著他。


    就那麽一瞬間,玄藤覺著周遭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冷了,身上開始起了雞皮疙瘩。


    “蒼弟,”他幹咳了兩聲掩住自己的失態,道:“你別這麽瞪我,便是你瞪我,我還是得實話實說,她就配不……”


    剩下的話還未說話,大塊頭男人便一隻手端著盆,一隻手放到了他肩頭。


    屋中瞬間冷氣彌漫,不過眨眼的功夫,前一刻還在說話的玄藤,此時卻已變成一座張著嘴的冰雕!


    晶瑩剔透寒氣逼人,掉落在地麵上的冰渣子發出清脆的聲音。


    顧箜不禁駭然地瞪大了眼,看著大塊頭男人收回的手中冒著的白色寒氣,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你的能力……”


    王之能力三十歲覺醒,普通靈族十歲便能覺醒,如果十歲未醒則表示該族人不具備能力。


    每個擁有靈力的族人所覺醒的能力也會不同,比如兄長的能力是治愈與消除,他的是風,玄藤的則是金。


    在這之前,他們對下一任王的能力有過猜測,卻沒猜到會是冰,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不是還差三個多月麽,為什麽就這麽覺醒了,甚至還這麽快就能運用自如?


    喜如也驚呆了,看了看端著盆走過來的男人,再上前走到玄藤身邊,伸手戳了戳。


    “好冷!”她忙縮回手,正好榮猛擰了帕子過來給她敷眼睛,她趕緊把剛才冰過的地方放在帕子上捂了捂。


    顧箜也在上頭戳了兩下,剛準備下狠手敲一敲的時候就聽男人低沉地說道:“碎了就死了。”


    什麽?!


    喜如再次驚訝的睜大眼,跟顧箜倆大眼瞪小眼的,然後不約而同地對男人說:“那趕緊化開啊!”


    這人也就是嘴毒了些,還不至於要人性命吧。


    再說了,她本來就不受歡迎了,要是再因為她鬧出人命來,那她不就成大惡人了!


    顧箜拉開阿三,道:“趕緊的啊,萬一一會兒凍死了可如何是好,他是你兄長!”


    榮猛不準喜如亂動,大手捂著帕子淡淡地說:“不認識。”


    “你!”顧箜語塞,忽然腦子一轉,好生好氣地對喜如說:“好侄媳,快讓你男人把他大哥放了,否則出人命了你我都不好交代。”


    榮猛剛要捂喜如的耳朵就被麵前的小丫頭鑽了空子從他懷裏溜出來拿開臉上的帕子,掙紮腫著的眼睛瞅著他,“榮大哥……”


    雖然隻是一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稱呼,榮猛卻還是在看了她一眼後抬手放在冰人玄藤的腦袋上。


    隨即,喜如便見從他手心處蔓延到手背及手腕上的寒氣跟白色的冰。


    再然後,玄藤就打著擺子縮成一團轉身看向大塊頭男人。


    “蒼弟,你……你……你你你竟然……”


    玄藤連眉毛都被凍成白色了,牙齒磕得當當響,全無方才進屋時的俊秀風采。


    ------題外話------


    今天除夕,祝大年除夕快樂,紅包多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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