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如方才在灶那本來就把臉烤紅了,這會兒更是幾乎能滴出血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合適的話來接。


    這個時候鍋裏隱隱傳來淡淡的焦味兒,她就跟找到救命的東西似的,趕緊著一把推開榮猛,磕磕巴巴道:“那……那啥,飯好了,準備吃飯吧。”


    結果一著急,打開鍋蓋後忘記躲,熱騰騰的氣頓時撲到她臉上,“啊!”


    榮猛瞳孔一縮,眼疾手快地將人拉開,這才避免喜如的臉被熱氣給熏傷。


    “沒事吧?”榮猛有些擔心,拉著她到油燈邊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臉。


    喜如驚魂未定,沒有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想推開他的,誰知卻在看到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就跟著了魔似的沒能馬上把視線收起來。


    榮大哥真是越看越好看,那雙眼就跟能把人吸進去似的,還有鼻子,鼻梁比她的還來得挺,嘴唇也不厚,看上去軟軟的,他就是用這麽軟的東西親她的嘴……


    莫名的,喜如腦子裏回憶起前幾次跟他那般親近時的感覺,在如此近的距離下能感覺到他呼出來的氣息,就好像他馬上就要跟上次一樣來親她似的。


    她還記得他……


    “咕咚”


    小小的一聲,是她情不自禁對著眼前這張臉吞口水的聲音,明明很小的聲音,甚至平時都不會注意到的聲音,此時此刻她卻聽得無比清楚。


    “啊……”


    喜如被自己的饑渴嚇了一跳,一把捂住嘴猛地退了好幾步,近乎驚恐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完全沒想到她竟然會……會想去親他的嘴!


    天啊,剛才她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想去咬他的嘴唇?為什麽會想去碰他?


    天啊,她到底是咋了?!以前明明都不是這樣的啊,現在她咋就變成這樣了呢?


    完蛋了完蛋了!剛才那聲音,他沒聽到吧?沒有吧?沒有吧?!


    而相較於她的“驚恐”,榮猛這回倒顯得冷靜得多。


    心裏的那團亂麻莫名的因為她這樣的反應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想法。


    剛才他應該沒聽錯,他家阿如就是對著他的臉吞口水,就跟他看她一樣,忍不住就想做點兒什麽。


    這樣的話……


    “飯焦了,”榮猛收了收視線,明明可以走過去填灶坑裏的火的,他卻隻站在那說。


    “誒?啊?”喜如這會兒正為自己的行為震驚了,突然聽他來了這麽一句,一時間不禁沒反應過來。


    榮猛好以整暇,眉頭輕挑,“我說,飯焦了。”


    喜如這回聽清了,猛地一扭頭朝鍋裏看去,嗅覺這會兒也跟著回來了。


    聞著這比剛才濃了好些的氣味兒,她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哪裏還顧得上方才的事兒,趕緊著顧鍋裏。


    榮猛看著那抹忙碌的小身影,唇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遂斂了斂,立馬就恢複了平時的麵無表情,先喜如一步去填灶裏的火。


    喜如因為出糗整頓飯下來都頂著個大紅臉,吃飯的時候也不敢抬頭去看對麵男人的臉。


    好在吃飯的時間不長,男人也吃得快,沒都大會兒的功夫就要下桌。


    喜如突然想起吃飯前跟老太太說的那些話,頓時也沒了害臊的功夫,在人下桌前將他叫住,“榮大哥,我……我有話跟你說。”


    她叫,榮猛自然是不會走的,便坐回了原位,用那雙漆黑的眼盯著她看。


    喜如這會兒心無雜念,一心就念著阮喜珠那事兒了,也不怕他這麽看了,便道:“其實……其實也沒其他事,就是想問問你,關於阮喜珠,我大姐這事兒你怎麽看?”


    說完,喜如垂了垂眼沒敢去看他。


    關於阮喜珠,她瞞著他一些事兒,說起這個自然也就心虛了。


    不過榮猛聽了倒是覺著詫異,他以為她會一直對這事兒閉口不提的。


    從去阮家接她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以前的她別說開口維護他了,兩人就是在路上碰見,礙於別人的眼光她也隻是衝他點點頭算完事。


    去接她的時候她竟然還想著從阮全手裏把他的銀子要回來,這還不止,先前在村所的時候也當著大家的麵因為他說話了。


    還有那晚的事……


    思及此,榮猛微微抿了抿嘴,道:“你覺得我會怎麽看?”


    誒?


    喜如微鄂,抬起頭來看向他。


    榮猛就又說了一遍,“你想我怎麽看?”


    這……


    意料之外的回答,喜如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去接這個話。


    怎麽看?能怎麽看?她當著大夥兒的麵整阮喜珠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次次他都在場,唯有那天晚上是偷著來的。


    榮猛看她不說話,也不著急,便坐在那等著。


    阿三吃完飯放下筷子,看看身邊的姐姐又看看看榮猛,最後雙手放在膝蓋上乖巧地坐那。


    喜如摳著衣角,耳邊的安靜讓她有些無措,但想想後還是在心裏下了決定,“對不起榮大哥,我騙了你。”


    聞言,榮猛雙眸微眯,依舊不開口,等著她的後話。


    喜如感覺自己頭頂的空氣重了不少,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道:“其實,阮喜珠會成那樣,都是我弄的。”


    話落,耳邊仿佛更安靜了,喜如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


    半夜做賊似的進了自己家,翻進阮喜珠的屋子偷拿了她的銀子,又在綁了癩頭他們後去家裏演戲。


    之後拿著阮喜珠自己的銀子去鎮上在那些乞丐的介紹下去買了藥,並買通乞丐來讓他們糟蹋了阮喜珠,再把她放到二黃家門口陷害,之後又在大夥兒麵前演戲博得同情,今天更是將阮喜珠弄了個徹底。


    這些事,喜如不敢全部說給他,隻挑了些她覺得能說了說了,比如當著大夥兒的麵演戲什麽的。


    可即便隻說這些,她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榮大哥會咋想?會不會覺得她惡毒?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壞女人?


    “可是,”喜如受不得兩人之間的沉默,猛地抬起頭看著他說:“隻有這件事,隻有在這件事上是騙你的,其他都是真的,我喜歡你,真的,這個沒騙你!”


    她想的比較多,也比較遠。


    她不想他因為這件事就誤會,以為之前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利用他才做的。


    榮猛沒想過她會坦白,雖然知道她還是有所隱瞞,但能在他麵前坦白一些事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然而現在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這麽篤定對他的感情。


    相比她坦白的有關阮喜珠的事,這種篤定才是最讓他來的驚訝的,甚至就因為她這一句話,他體內的那股沸騰感又上來了。


    喜如見他眸如黑墨一言不發,一顆心越發地忐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榮大哥……”


    怎麽辦?他會覺得她說的都是她為先前的所找的借口麽?


    榮猛一驚,迅速整理心緒,壓下體內那股不該有的沸騰往阿三身上看了一眼,並未回答喜如的話,隻道:“時辰不早了,先讓她睡吧。”


    說完,人已經起身收拾碗筷。


    喜如一聽,整個心都涼了半截,揪了揪袖子頷首,跟著起來收拾東西。


    榮猛幫著在灶裏加了一把火熱水,之後就出了廚房,喜如看著那一晃一晃的藍布門簾,一顆心掉到了穀底。


    完了,榮大哥真把她當成那種壞心腸的女人了。


    不過也是,她本來這次回來就打定主意要當惡人的,她不惡,倒黴的就該是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哪有道理再重蹈覆轍的。


    如此一想,心裏好像也就舒坦多了,收拾完廚房後照樣給阿三洗漱了把人哄睡著,之後喜如把水熱在鍋裏,打定主意後來到榮猛屋外敲響了門。


    “沒鎖,進來。”


    從屋內傳出他低沉的聲音,喜如的心跳了跳,她趕緊用手在心口處按了按,深吸一口氣後推門而入。


    屋內,榮猛坐在他平時做木雕的桌前,桌上散著木屑,油燈就放在他麵前,喜如進去的時候他手裏還在動作著。


    喜如愣了愣,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對不住,你先忙,我晚點再來。”


    說著要轉身。


    “過來,”榮猛掀起眼皮,言簡意賅地來了這麽兩個字。


    喜如回身看,猶豫片刻後聽話地走過去,人才剛到他邊上就被捉住了手腕,緊跟著也就看清了他手裏的東西。


    打磨的黑亮的黑木簪,上頭一簇粉色的小花兒,活靈活現跟真的似的。


    喜如一過去,榮猛就把那小簪子插在她的發間,眼裏很是滿意。


    喜如抬手摸了摸,有些不明白現在到底什麽情況,“榮大哥,你……”


    榮猛的視線從她發間的簪子上移到她臉上,神情柔和了好些,“阿如,你覺得我是個怎麽樣的人?”


    誒?


    喜如一愣,不解地看著他,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


    榮猛神色未變,道:“說話。”


    看來是非得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了。


    喜如咬了咬下唇,想到之前他也問過類似的問題,就把之前說過的真心話又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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