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啊,就是她沒錯了。”


    “果然是把銀子給了這些人,這會子害怕被清出來才說丟了,莫不是把人當傻子?”


    “嘖嘖嘖,真看不出來,看著是個好的,結果……”


    “我覺得癩頭他們說的對,換成別人就算了,喜如……”


    “別看阿三是個傻的,平日裏我看著倒是個聽話的,從來就沒給她家老二找過啥麻煩,那天咋就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了,可不就是有人幹的。”


    “……”


    於是,在阮喜珠紅著眼掉貓尿的時候,在場瞧熱鬧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開了。


    阮全跟陳桂芳的臉色都不好看,一來是沒想到還有這檔子事,二來則是因為他們得罪不起癩頭幾個的大哥,兩人的臉色都跟吃了屎一樣。


    喜如狠狠往自己大腿上揪了一把,鼻子一酸眼眶一紅,低頭開始抹眼淚。


    “我……我竟不曉得原來大姐你……你這麽恨我,或許他們說的對,像我這種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何不如去死了算了!”


    說罷,低頭一捂臉轉身就往左前方的柱子上衝去。


    “喜如!”周二丫驚叫一聲。


    有人卻是比她的喊聲還快,長腿一跨,長臂再一伸,輕鬆就把那小身板兒都拎了回來。


    周圍人一陣唏噓,阮全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也不好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偏袒阮喜珠,要真這樣的話,以後他們走到哪都得被人指著背後說閑話。


    “不通慣的混賬東西!”阮全氣極,索性轉身一巴掌直接扇到阮喜珠臉上。


    阮喜珠一個趔趄,當場摔倒在地,捂著臉驚懼地看著打她的阮全。


    “有事就說你打她做啥?!”陳桂芳尖叫,衝過來對著阮全就是一掌狠狠推去。


    阮全也跟著狠推了她一把,吼:“老子就打她了,打的就是她!小小年紀不學好,個黑心眼兒的,是要把她老子的臉都丟盡啊!”


    陳桂芳一怔,一眼看到靠在榮猛身上哭的喜如,再一看坐在地上捂著臉哭的阮喜珠,也不知哪根神經不對了,尖叫一聲直接就衝到喜如麵前。


    “喪門星!都怪你!你咋不去死!咋不去死!”


    如果早曉得這醜貨長大後是這個樣子,她老早就該把她掐死!


    不然老大的事也不會黃,老大的事不黃,他們這會子就該過上好日子了。


    那事兒要是不黃,老大也不會心裏生了恨,又咋會所有人都來看他們家的笑話!


    喜如方才被她抓到袖子榮猛就把人往懷裏一帶,粗壯的胳膊輕輕鬆鬆把陳桂芳跟喜如給隔絕了。


    但陳桂芳並不甘心,揮著拳頭不停往榮猛胳膊上砸去,瞅著縫兒就想往喜如身上打。


    就在此時,榮猛下顎一咬,大掌一捏就把陳桂芳的雙手一把給捏住,然後使勁一推,陳桂芳就這麽毫無防備地被重重摔在地上,隻聽得一聲尖叫,所有人都倒吸冷氣。


    榮猛不顧眾人在場,胳膊一帶把喜如抱了起來,繃著一張冷峻的黑臉瞪著阮家的人。


    “我看誰敢當著我的麵打我媳婦兒。”


    他聲音不大,就是很低沉粗獷,加上他本來長得就不和善,還五大三粗的,眼神再一凶,還真就沒人敢吭聲。


    誰不知道榮家漢子在前幾年抓了兩個賊娃子,斷手的斷手斷腳的斷腳,這會子連癩頭他們都敢綁,誰敢在這個時候吭聲?


    阮喜珠嚇得連哭都忘了,跟其他人一樣呆呆地看著抱著那高大的漢子。


    陳老太最先回過神來,她氣得渾身顫抖,指著陳桂芳說:“混賬玩意兒!我咋就生了你這麽個玩意兒!早就叫你一碗水端平,結果你到現在還把所有事都扣在喜如頭上,你……你……你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對不對?!”


    一說完,老太太立馬就有些暈頭,周二丫趕緊過去扶著。


    陳老太深吸好幾口氣,繼而轉身就看向大夥兒,大聲道:“正好大夥兒都在,好給我這老太婆做個見證,從今天起,這兒就不是喜如丫頭的家,她的家在我這老婆子那,就算回娘家,那也是老太婆那,不是這!”


    這話說得可以說是很重了,這種事別說在他們村裏裏從來沒有過,就是鎮子上,縣裏頭這些大地方也沒有過。


    這可就相當於分家了啊,跟嫁女兒完全是兩回事。


    要換成平常人家,那定然是不幹的,畢竟姑娘是家裏生養的,哪有為了這點兒事就給分出去的道理。


    但撂阮家就不同了,阮全跟陳桂芳是巴不得喜如早些出去。


    一個不僅不能給家裏帶來福氣,還隻會帶回來黴運的醜女,還帶著一個啥都不會做的傻子,兩個拖油瓶,誰愛要誰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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