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張陽一把將人攔住,無語道:“兄弟你冷靜,你這會兒去不是幫她,是害她!”


    榮猛一頓,硬朗的薄唇抿成一條線。


    張陽費勁地把這塊頭跟一座小山似的的男人攔回位置,道:“也不想想她家那些都是些什麽人,你現在去豈不等於坐實了你跟喜如之間真有什麽?你覺得阮全會這麽放過那姑娘麽?”


    張陽跟榮猛一樣,父母死得早,不過好在張婆婆還在,祖孫倆靠著那一畝半分田,加之張陽跟榮猛一樣偶爾去鎮上做點兒活日子也算不得難過。


    兩人打從小時候就認識,張陽是個沒皮沒臉的,久而久之倒是跟榮猛把關係打好了。


    榮猛冷著一張臉坐在凳子上,垂著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張陽看著他這樣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便道:“兄弟,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看你明年就二十九了,總不能真打光棍吧?既然喜歡,何不如就……”


    張陽接下來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榮猛抬頭看了他一眼,雖然沒什麽表情,但就是能把人給噎住。


    “算了,”張陽有些泄氣地說,“你做事向來有主張,既然你有你的考慮我也不插手,不過……”


    “榮大哥!榮大哥!”


    張陽的話又沒說完就被打斷,緊跟著村裏一直崇拜榮猛那一身肌肉的小虎子就從外頭衝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說:“阮家來人了!說是要找你負責!”


    聞言,張陽眉頭一皺,清秀的臉上生出一抹厭惡,“你看,我說的咋樣,找上門了。”


    榮猛不為所動,看向小虎子,問:“阿……都有誰?”


    他其實是想問阿如有來嗎?但話到嘴邊覺得不妥便硬咽了下去。


    小虎子是跑上來的,吞了一口唾沫才掰著手指頭數:“阮家大姐,阮大叔跟陳家兩嬸子,四個。”


    榮猛沒說話,張陽代替他問了:“你喜如姐沒來?”


    小虎子眨了眨眼,搖頭說:“沒有,聽說喜如姐被關起來了,暫時出不來。”


    說著,小虎子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不過十二歲的孩子,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歎著氣說:“說來喜如姐真可憐,都被打出血了,一個姑娘家,唉……”


    如果說村裏有誰沒因為喜如那張臉疏離她,除了張陽榮猛跟陳家老太太外就是小虎子跟周二丫了。


    但又除了榮猛外其他幾人更多的隻是同情,然同情歸同情,現在的人又有多少會因為同情給自己惹一身騷呢。


    “被打出血了。”


    榮猛一字一頓,下顎的骨頭因為緊繃微微動著,胳膊上的肌肉因他大力捏拳的動作鼓起。


    張陽是村裏唯一知道他心意的人,當然自然不可能是榮猛自己說的,而是張陽自個兒看出來的。


    此時見狀擔心榮猛會因事關喜如做出什麽衝動的事來,忙道:“先別著急,看他們怎麽說。”


    話音方落,外頭就響起了腳步聲,聽著全然不像是小虎子說的隻有四個人。


    張陽出去一看,呦嗬,好家夥,這是打著人多勢眾的主意啊。


    可不就是人多勢眾麽。


    由阮家人打頭陣,後麵一溜兒跟著好些看熱鬧的人,榮猛住的這地兒平時從來不會有人上來,這會兒倒是一夥人氣勢洶洶地往這邊來了。


    “哎呀!”小虎子藏在門後一看,大呼不好,“我娘咋也跟來了,不行,我得趕緊藏起來!”


    說完,轉身就溜進了榮猛睡覺的那間屋子,躲在簾子後頭做賊似的瞧著外麵。


    張陽覺得好笑,在榮猛起身穿衣裳之際先走了出去,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來的這一夥人。


    “喲,今天這是吹的什麽風,各位居然不下地都跑這來了,咋的,這有寶物不成?”


    剛巧這話說完,那夥人也已經到了榮猛家的小院子門口。


    張陽長得秀氣,平時說話做事也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加上他跟榮猛走得近,村裏的好些人也都不喜歡他。


    “不管你的事!”阮全一揮手,根本不屑看張陽一眼,直接就衝院子裏頭吼:“榮猛出來!”


    張陽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方才準備說話,榮猛那低沉渾厚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了過來,“我聽得見。”


    言下之意是不用你吼這麽大聲。


    麵對榮猛的鎮定阮全麵上劃過一絲狼狽,很快被他掩去,上去撞開張陽就走到榮猛麵前,表情凶狠地看著他。


    “好你個榮猛,我家好好的閨女被你糟蹋成那個樣子,今天你不給我個說法以後別想有清淨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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