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床上坐起來,都是一臉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後,裴威嚇得直接從床上跌了下去。


    “啊啊啊……”


    隨即,他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掛,就開始鬼叫,但又沒有什麽可以遮蓋。隻好伸手捂住重點部位,光著屁股往浴室裏跑。


    而喬青還算鎮定,她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消化了昨晚的事情。


    所以,昨晚他倆喝醉之後,睡了!


    她伸手撫額,歎了一口氣,覺得有點對不起裴威,她就這麽破了裴威的處男身。


    她潛意識裏,還是把自己當成男人。所以不認為是自己吃了虧,反而覺得對不起裴威。


    半晌之後,浴室裏有水聲傳來,應該是裴威在洗澡。


    於是,喬青也起了床,從地上撿起昨晚的衣服穿上,幸好他們還不瘋狂,沒有把衣服撕破。還順手把裴威的衣服也撿了起來,整齊的疊好放到一邊。然後,她就坐在床前等裴威出來。


    雖然很尷尬,很想逃避。但再怎麽說,也得和裴威交待一聲。


    不一會兒,裴威的聲音就從浴室裏傳了出來。


    “喬青。”


    聲音有點小。


    第一聲喬青沒有聽到,然後他又叫了一聲。


    “嗯。”


    喬青才站起來,走到浴室門口,問道:“有什麽事?”


    “那個,你能不能把我的衣服拿一下給我?”


    “好!”


    於是,喬青就折了回去,拿了裴威的衣服放在了門口,說道:“衣服我放在門口了。”


    “好的,謝謝你!”


    喬青轉身離開,裴威才微微打開一條門縫,把衣服拿進去。


    其實他是圍了浴袍的,隻是經過昨晚那件事情之後,他很不好意思。而且身上還有很多昨晚所留下歡愛的痕跡,他也不想讓喬青看到,實在是太尷尬了。


    裴威穿好衣服之後,才磨磨蹭蹭的走到喬青麵前,坐了下來。那感覺,有點像上刑場。


    兩人並排坐著,誰也不說話,都低著頭,不敢看彼此。


    最後還是喬青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個,昨晚,很抱歉!”


    “是我該說對不起!”


    裴威有點慫,其實早上醒來的那一瞬,看到和自己睡一起的是喬青,他下意識的就是想逃跑,生怕喬青會讓他負責。而他,一點也不想負責。


    “要不是我昨晚硬要拉著你喝酒,也不會發生昨晚的事情。”


    “不怪你,我也是有責任的。”


    裴威倒也不至於太渣,至少認錯態度還不錯。


    “嗯。我們倆都是有責任的,我負主要責任。”


    喬青卻是將所有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這一刻,裴威真的是羞愧難當,覺得自己一純爺們,還不如一個女人有種。


    “不!該負責任的是我。”


    喬青這才抬起頭,看向裴威,說道:“我覺得我們都別爭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昨晚的事情,咱們就都忘了吧!以後還是好兄弟,成不成?”


    倒是喬青比較果斷。


    “好,還是好兄弟。”


    裴威鬆了一口氣,他覺得喬青還是適合做兄弟。他無法想象,他和喬青生活在一起的模樣。


    “行!那我就先走了。”


    “那我送送你!”


    “不用。”喬青笑了起來,說道:“哪那麽矯情呀?我自己能回去。”


    “那行,路上小心。”


    “好!”


    然後,喬青就往外走。她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顯然是昨晚被裴威給折騰的。


    裴威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就有些內疚,然後三步並做兩步的追上了喬青,有點強硬道:“我送你!”


    “真的不用。”


    “我幫你叫車!”


    “那行吧!謝謝你!”


    喬青感覺到了裴威的堅持,沒有再拒絕他。


    然後,兩人一起出了酒店。


    ……


    醫院。


    張語婷手術醒來的第五天,連鬱老爺子都來看過她兩次了,可鬱庭澤卻始終沒有露麵。


    張語婷現在隻知道孩子沒了,那個即將臨盆的孩子是個男孩,但她以後可能無法再生育的事情,葉嵐沒敢告訴她。


    因為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從醒來之後,就很少說話了,整個人就是那種死氣沉沉的,根本就沒有一點生機。葉嵐晚上連眼都不敢閉,生怕張語婷會想不開。


    第二天,張語婷收到了鬱庭澤寄到醫院來的離婚協議書。隻要她同意離婚,條件任她開。而鬱庭澤,依舊沒有露麵。


    那一刻,從醒來開始,不哭不鬧的張語婷,拿著鬱庭澤擬好的離婚協議書,哭得泣不成聲,不能自已。


    葉嵐心疼她,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抱著她哭。


    “婷婷,離婚吧!”


    半晌之後,葉嵐說道。


    張語婷沒有說話,隻是哭。


    “鬱庭澤他根本不愛你,他但凡對你有一絲感情,他都不會這樣對你。家暴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這次,連孩子都沒有了,你自己也差點丟了命。可他卻連看都不來看你一眼。可見他根本沒有半點悔過之心。這樣的男人要不得,你再強撐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最後苦的是你自己。”


    葉嵐繼續勸道。


    “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張語婷聲嘶竭裏的道:“我那麽愛他,我為他付出了所有。他的爺爺不喜歡我,對我百般刁難,我忍;他心裏有張相思,我也忍著;甚至他把我當成張相思的替身,我都忍了。我愛他,比愛我自己更甚,我真的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出來給他,為什麽他要這麽對我?為什麽他能這麽狠心?為什麽呀?”


    葉嵐緊緊的抱住張語婷,淚流滿麵。這一刻,她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沒有想到,她的女兒在情路上比她還要坎坷。


    “婷婷,他隻是不愛你。”


    這一句話,道出了張語婷無盡的心酸和裴哀。


    “嗬嗬!”張語婷突然就笑起來,然而卻比哭更難看。“是啊!他隻是不愛我。”


    “婷婷,放手吧!放過你自己!”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張語婷和鬱庭澤的愛情裏,葉嵐是旁觀者,所以她比張語婷看得清楚。


    “那你和爸爸呢?為什麽你不肯放過你自己呢?”


    張語婷看向葉嵐,問道。


    葉嵐歎了一口氣,自己女兒的感情她看得清楚,可到了自己身上,還不是照樣身不由己。


    “我舍不得。”


    那個她拚盡所有愛著的男人,那個她愛了大半輩子的男人。


    “我也舍不得!十二歲那年,我上初一,在開學典禮上看到鬱庭澤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他。整整十年,我愛了他整整十年呀!為了愛他,他喜歡什麽,我就喜歡什麽。他討厭什麽,我也去討厭。我努力成為他喜歡的樣子,這十年以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追逐他的腳步。


    我好容易得償所願,嫁給他。我們還有了孩子,那是我和他之間最親密的聯結。我以為,我終於有了一個家,一個真正屬於我的家。有他,有我們的孩子。我以為我們一家人會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但現在,我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了。”


    說到後麵,張語婷已是之前那個死氣沉沉的模樣。


    絕望,心如死灰。


    “婷婷,你別這樣。鬱庭澤並不是你人生的全部,你才二十二歲,你的人生還有無限的可能。你別鑽進死胡同裏,你聽媽媽的話,離開他。隻有離開他,你才會活出全新的自己。”


    如果說之前,葉嵐隻是不看好鬱庭澤,那麽現在他對鬱庭澤就已經是失望透頂。


    “是嗎?我可以嗎?”


    張語婷看向葉嵐的目光都是空洞的。


    “當然可以。我的婷婷還這麽年輕,我的婷婷這麽漂亮,又這麽優秀。媽媽相信,你隻要重新站起來,一定會有一個嶄新的人生。”葉嵐雙手握住張語婷的手臂,鄭重的道。“所以,聽媽媽的話,好嗎?和鬱庭澤離婚,他不是你的良人。”


    “好!”


    張語婷似乎隻是順著葉嵐接的話。


    “婷婷,乖!”


    葉嵐伸手摸了摸張語婷的頭,很是心疼,但又無可奈何。


    “媽媽!”


    張語婷抱住葉嵐,趴在她的肩膀上又開始哭。


    “哭吧!”葉嵐伸手拍著她的背,柔聲道:“哭出來就好了!然後,我們重新開始。”


    張語婷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婷婷,有件事情,媽媽必須得和你說一下。鬱庭澤不是說,隻要你同意離婚,條件隨你開嗎?反正是他要離婚,也是他對不起,所以即便要離婚,我們絕不能便宜了他。”


    葉嵐想到張語婷受的那些傷,想到她有可能就這樣永遠的失去了當母親的權利,就恨得牙癢癢。


    “嗯。”


    “你可別傻,也別裝清高,你必須得為自己打算。既然是他求著你要離婚,那我們就讓他淨身出戶。這樣的男人,活該一無所有。”


    葉嵐冷冷的道。


    “這樣的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了?他會答應嗎?”


    張語婷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的,對鬱庭澤她終究還是舍不得的。


    “我的好婷婷,你怎麽還是這麽心軟?”葉嵐唉了一口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你給我聽好了!比起他對你做的那些,我們提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你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們才不管他答不答應,總歸這次,我們和他沒完!”


    這一刻的張語婷已經完全沒了主意,脆弱的不堪一擊,葉嵐成為了她唯一的依靠,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嗯。”


    “你回個電話給鬱庭澤,約他明天過來談。我等會和奶奶說,讓她明天到醫院裏來一場。所謂薑還是老的辣,有她在,也震得住場子一些。”


    “好!”


    於是,張語婷連忙拿出手機給鬱庭澤打電話。


    “等一下!”葉嵐叫住了她,然後抽出了一張紙巾,輕輕的替她擦幹臉上的淚水,說道:“加油!拿出氣勢來!”


    張語婷點了點頭,然後點開手機屏幕,開始給鬱庭澤打電話。然而,電話一直響,一直響,那邊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張語婷不甘心,連著撥了好幾通,可鬱庭澤卻始終沒有接電話。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握著手機的手青筋乍現,很想砸手機。


    然後,她的手機突然就響了,她頓時目光一亮,拿過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她的目光瞬間又黯淡了下來。


    但半晌之後,她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請問是張語婷女士嗎?”


    一道陌生的男聲從電話裏傳了過來。


    “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鬱庭澤先生的代理律師,剛才鬱先生來電說,關於離婚方麵的問題,由我全權代理,如果你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和我談。”


    張語婷目光蹙冷,所以剛才鬱庭澤是故意不接她的電話的。他竟然已經這麽厭惡她了嗎?不但不肯見她,連話都不願意和她講了嗎?


    到底是誰對不起誰?鬱庭澤憑什麽?


    一瞬間,張語婷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迅速飆升起來了。


    “那麻煩你轉告鬱庭澤,要真想離婚,就親自來我和談!否則,我們就這樣折磨到死吧!”


    聲落,她就掛斷了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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