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可並不認為這是什麽仙家法術,因為,這也太扯了,連法術都來了,是不是還會有什麽神仙呢?


    對方之所以這麽說,在黃不言看來,可能隻是在做某種掩飾罷了。


    不得不承認,對方真的是很有手段。


    經他這般妙手回春,剛才打架所造成的傷勢,已經完全恢複了,狀態甚至更甚從前。


    有一股奇特的力量,盤踞於體內,有點兒類似於真氣,卻又有所不同。


    既然對方不想明確告知,那黃不言也沒有多嘴過問。


    其實,趙雲天還真的沒有在扯蛋,他所用的,確實正是法術,隻是人家從來也沒有見過,不相信也在情理當中。


    在去往醫院的途中,兩人相互了解了一下,趙雲天提出了自己的困惑,問道:"像你這樣的高手,怎麽會甘心被世俗勢力所驅使?"


    先天罡氣境的武者,已經是極其罕見的存在了,哪怕是置身於江湖,那也十分少見,所以,別說是在世俗當中了,其數量比大熊貓還少。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像這種層次的高手,基本可以由於在諸多規則之外,而且,也會受到武盟的限製,不可輕易的出沒於世間,更不可輕易的展露自己的實力。


    "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誌向,我的師弟,他最大的夢想便是娶老婆,但是你也清楚,現在這個社會,沒錢是娶不到老婆的,偏偏女方家裏也催得緊,他手頭沒錢,便隻能幹些不得已的事來維持生計了。"黃不言說出了自己的難言之隱。


    聽到這個理由,趙雲天臉色一變,甚感詫異。


    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武者竟然會缺錢,按理來說,內勁大圓滿,已經是諸多世家或者豪強招攬的對象,即便是為有錢人當個貼身保鏢,收入也是極其不菲的,不至於慘到連老婆都娶不起,不過,在見對方那般嚴肅的神色,顯然,也不像是在說假話。


    黃不言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湧動,喃喃的道:"他想掙點錢,出於無奈才接的這筆單子,隻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碰上了像你這樣厲害的人物,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場,我本不應該尋仇,隻是如果我不來找你,無法給我師父一個交代,更何況,我師弟也已經拿錢了,凡事都得有頭有尾,作為師兄,我即便知道這不合情理,但也不得不來。"


    "你們竟然有這般實力,想要賺錢不是很輕鬆嗎?"


    "非也,師父經常告誡我們,不可與世俗之人為伍,更不可恃強淩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想我師弟,也是不太願意接下那筆單子的,為錢傷人性命,有違天合。"黃不言道,臉上露出了一抹愧然之色。


    聞言,趙雲天更加確信對方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還很重承諾,心裏不由心生敬佩了。


    正所謂,一分錢難倒好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師弟沒有做錯什麽,隻是迫於形勢而謀財,趙雲天也沒有做錯什麽,正當防衛,對方技不如人,才受了重傷,至於黃不言,也同樣沒有做錯,他這是履行一個師兄該做的義務。


    在沉吟片刻之後,趙雲天對黃不言道:"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了,等我治好你師弟之後,你便把欠人家的錢還了,我另外會送上一份大禮,助你們度過眼前的難關。"


    "這怎麽好意思呢,閣下,你手下留情,並且還願意出手相救,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哪裏還能再麻煩你。"黃不言受寵若驚,趕忙推脫道。


    趙雲天笑了笑,回道:"就當是我的學藝費了,到時,你可要好好教我那門武功,千萬不可藏私。"


    "這……"驀然,黃不言頓住了,目光收攏,當再次望向趙雲天時,神色逐漸變得複雜。


    半個小時之後,醫院到了。


    黃不言在前引路,由於關係到自己師弟傷勢是否痊愈的大事,所以,腳步顯得甚是匆匆。


    不一會兒,兩人便上了五樓,到了重症看護室。


    在門口守著兩個人,一個小孩,一個女人。


    小孩低著頭悶悶不樂。


    至於那個女人,時不時的往看護室裏打望,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師兄!"當那個小孩見到黃不言回來時,迅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喊了一句,而那女人也抬起了頭,臉上的妝容已經被哭花了,哀傷之餘,顯得有些憔悴。


    "你二師兄,情況怎麽樣?"黃不言問道。


    小孩回答道:"醫生已經來過了,老樣子,他說,二師兄想要醒過來,可能還需要等上一些時日。"說到這兒,他扭頭望向了一邊趙雲天,好奇的問道:"這位是?"


    黃不言道:"我請過來為你二師兄治療的高人。"


    聽到這話,小孩原本為之沮喪的神情上,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認真端詳了趙雲天一眼,問道:"哥哥,你真的能治好我二師兄嗎?"


    "沒問題。"


    旁邊一直沉默的女人,在聽到三人的對話之後,眼裏仿佛燃起了新的希望,徑直走了過來,噙著淚光,情緒激動的道:"先生,你一定要救救阿軒,他還年輕,如果落個殘疾,那他這一輩子就完了!"


    "你是?"


    "她是我師弟的女朋友。"黃不言介紹道。


    趙雲天稍微愣了一下,隨後瞅了對方一眼,這姑娘生得有幾分姿色,雖然算不上絕世美女,但也是入了檔次的,身邊應該不乏追求者,見她如此焦急的模樣,對於病房裏躺著的那個男人,顯然,也是用情至深了。


    這也難怪,那個家夥會為了一筆錢,那麽拚命了。


    明知道打不過,還像個鐵頭娃一樣不死不休。


    趙雲天在想,如果是換成自己,可能沒有對方那樣一往無前的勇氣。


    表麵上是為了錢做事,實際上,卻是為了愛。


    原本,心裏還是有幾分隔閡的,但是現在,卻徹底的煙消雲散了。


    這樣的人,一點兒都不可恨。


    反而,值得敬佩!


    趙雲天承諾道:"這個你盡可放心,既然我來了,那我肯定會把你男朋友治好的,他原來是什麽樣,那我便把他恢複到什麽樣。"


    "謝謝您了……"那姑娘一邊感激道,一邊哽咽了。


    望著這一幕,趙雲天心裏也是感慨頗多,如此轉折,是他都未曾想到的,心裏暗自嘀咕,要是對方知道,打上她男朋友的是自己,不知又該作何感想?


    在門口稍作停留之後,趙雲天走入了重症看護室,來到了王軒所在的床位前。


    神識落在了對方身上,略微一掃,其身體的大概狀況便已然掌握。


    對方體內有一口靈氣吊著,所以,才沒有使傷勢惡化,不過,狀況也不是太好,畢竟,經脈遭受了重創,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也多虧這家夥意誌力強大,沒有因此丟了小命。


    如果趙雲天不來,他即便醒了,那以後也隻能以床為伴。


    想到這兒,愈發覺得命運是個奇妙的東西,打人者與治人者,都是同一人,估計奇葩的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


    "趙先生,我師弟的情況如何?"


    "勉強過得去,不影響什麽。"


    "那我需要準備些什麽呢?"


    "去買兩瓶酒,另外再拿一隻燒雞,記得多放點辣椒。"


    聞言,黃不言麵露錯愕之色,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這與治病有什麽關係?


    趙雲天道:"治你師弟的傷,我肯定要消耗極大氣力,到時候,肚子難免會咕咕叫,所以,我不該吃點兒東西,補充一下嗎?"


    這下,黃不言才反應了過來,趕緊讓那小孩去買了。


    趙雲天鬆展了一下胳膊,摩拳擦掌,開始準備上手,對於他來說,給一個人治傷治病,不是什麽高難度的技術活了,即使是閉著眼睛都能完成,隻是為了讓旁觀的人更放心點,必須得拿出點樣子來。


    先是取下了對方身上的醫療儀器,然後,脫掉了身上的病服,接下來的步驟,要有多簡單,便有多簡單,鬆鬆胳膊,揉揉腿,十幾分鍾過去,黃不言還沒看明白呢,趙雲天便收回了手,順便將擼起的袖子放了下來。


    "趙先生,你準備開始了嗎?"


    "什麽開始?我的已經搞完了好不。"


    "啥?"聞言,黃不言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睛,以不敢置信的目光望著趙雲天,如果不是清楚對方的本事,單憑那一套鬧著玩似的動作,他完全有理由懷疑,對方是在故弄玄虛。


    不清楚的,還以為他是在給人熱身呢,結果,令人意想不到的事,那隨意按捏幾下,竟然是正兒八經的治療?!


    旁邊的那姑娘的是看傻眼了,心裏一度以為,黃大哥請了個江湖騙子回來。


    趙雲天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然後,一本正經的道:"等個二十分鍾左右,你師弟便能醒來了。"


    "真的嗎?"


    "廢話,我難道還能騙你不成。"說完,趙雲天也不在重症監護室裏多留了,直接便出去了,那敷衍的模樣,很難讓人相信他剛才所說的話。


    "黃大哥,這個人……可靠嗎?"巧兒壓低了聲音,偷偷的問了一句。


    "應該可靠。"黃不言回答道,此時,心裏也沒有太多的底氣了,因為,趙雲天那一套操作,實在是一言難盡,難以讓人信服。


    轉念一想,對方也沒有必要騙自己,他如果不想治,完全不可以不治,又何必陪著來走一遭呢?


    "可是,我覺得他並不怎麽樣呀。"巧兒輕聲道,說出了心裏話,原本以為是有了希望,可是見到對方治療的全過程,反而感到更加絕望了。


    "先等等看吧,二十分鍾後出結果。"黃不言也沒底,不敢做任何保證,隻能如此說了。


    "黃大哥,這個人你是從哪裏找來的?"


    "呃……這個。"黃不言噎住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的這個問題,他總不能實話實說,這要是說了,鬼知道會把人家姑娘嚇成什麽樣。


    "怎麽了?"巧兒問道,愈發覺得有些不對,平日裏,說話幹淨利落的黃不言,怎麽變得如此吞吞吐吐了?難道,其中是有什麽難以言說的秘密嗎。


    "你在這兒看著,我先出去了。"黃不言撂下了這句話,轉身變匆匆的離開了。


    這下,使得巧兒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測了,但她又想不到什麽東西,所以,隻能默默的等待了起來。


    當黃不言一出病房,便望見趙雲天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開始大口吃雞,大口喝酒了。


    "你要不要來一個?"


    "我不喝酒。"黃不言婉轉的拒絕道。


    "來一瓶嘛,酒都不喝,算什麽男人。"趙雲天不由分說的將一瓶未開封的酒,丟到了黃不言懷裏,弄得他隻能被迫接下,手裏握著酒瓶,遲疑了片刻,最後,他是選擇擰開了瓶蓋。


    "這半邊雞腿給你,咱們打了一架,你也夠累的了,恢複一下氣力,待會兒教我功夫,也能有勁!"趙雲天道,當即將燒雞一分為二,遞了一半過去。


    見狀,黃不言也隻能無奈的接下。


    "我小師弟呢?"


    "我讓他給我買煙去了。"


    黃不言咳嗽了一聲,神色微動,想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怎麽不喝呀,別愣著了,咱們碰一杯。"


    黃不言哪有心思喝酒吃肉,自己師弟還躺在病房裏,沒有醒來呢,也不知道對方所使方法是否奏效。


    趙雲天可能是真的餓了,半隻燒雞,三下五除二的便吃完了,而一瓶二鍋頭,也是咕嚕咕嚕的喝了個底朝天,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酒嗝,順便吮了一下沾滿油的手指。


    黃不言也是不情不願的喝了點酒,吃了點肉,眼神一個勁的往身後的病房望去,心裏順帶著計算的時間。


    "趙先生,二十分鍾之後,我師弟真能醒來嗎?"


    "不能!"


    "啊?"


    趙雲天懶懶的瞥了一眼,咧嘴道:"不能,我吃屎!"


    聞言,黃不言忍不住滿頭黑線,不知該如何來接對方的話茬,正在這時,那個出去買煙的小孩回來了,他一將煙遞到了趙雲天手裏,便迫不及待的問起了他二師兄的狀況。


    趙雲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隨後,對黃不言道:"我先去外麵等你,你師弟醒來,要是見了我,恐怕會不得安寧。"


    黃不言沒有阻攔,望著對方離開了,他不擔心對方會一聲不吭的消失掉,人家如果要走,他也根本攔不住。


    "師兄,我怎麽感覺那個人有點兒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阿蠻一邊撓著腦袋,一邊喃喃的道。


    "你當然見過,他就是打傷你二師兄的人,照片還在我手上呢。"黃不言低聲道,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相片,手掌緩緩握緊,那相片便隨之化成了一堆齏粉,從指縫間灑落了開來。


    聞言,阿蠻陡然驚醒,當即道:"我就說,怎麽那麽熟悉呢,原來是他呀,咦!大師兄,你怎麽把他給帶回來了,而且還讓他來給二師兄治病,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話音剛落,重症看護室裏傳來了動靜。


    驀然,兩人轉頭望去,各自變化的臉上無不露出了一抹震撼之色。


    巧兒神色興奮的跑了過來,喊道:"黃大哥,阿軒醒了!"


    ——


    蕭家三兄弟現在還在醫院,他們雖然沒受什麽傷,但是心裏所承受的打擊,遠比身上的傷害要嚴重的多。


    如果有人說,這打擊不算什麽,那他們可能會吼,你丫的吃個屎試試?!


    "大哥,大事不好了。"


    "咋咋呼呼的,又怎麽了。"


    "趙雲天去爺爺那裏了。"


    "這不是老爸安排的嗎?聯合家族的宗親,對趙雲天進行批判,讓這個家夥知難而退。"


    "計劃是這樣的,可是結果不是這樣的呀。"


    "難道中間又出錯了?"


    "是的呀,那家夥不但讓咱爸吃癟了,而且,爺爺也認可了他。"蕭明道欲哭無淚的道,心裏頭操蛋的一逼,感覺心裏憋著那口氣,永無出頭之日一般。


    "怎麽可能?爺爺是最講究門當戶對的了,他怎麽會允許趙雲天那樣一個行徑不堪家夥,娶咱們妹妹?"蕭萬金大為吃驚的道。


    "哥,我們好像都判斷錯了,趙雲天壓根就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爺爺專門挑選了粵東最有能力且最有聲望的五個青年才俊一起去挑戰趙雲天,原本是一場十拿九穩的比試,可是……"蕭正陽說到這兒時,已經說不下去了,最後,隻能將滿腔的憤慨,化為拳頭,狠狠的打在了一邊床頭櫃上。


    "什麽情況,五個搞一個,這都搞不贏嗎?"蕭火火也變得暴躁起來,此刻,他已經將趙雲天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蕭萬金咳嗽了一聲,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眼下連爺爺都認可了他,那咱們還能怎麽辦?完了,咱們的仇,估計是報不了了,這姓趙的,怎麽這麽厲害!"蕭明道身子癱軟在了牆上,已然感到了一股絕望。


    蕭火火拍案而起,暴喝道:"不行,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他得逞,太可氣了,咱們是怎麽被他戲弄的,奇恥大辱!你們咽得下這口氣,我可咽不下,無論如何,我也要讓那個姓趙的名聲掃地,滾出咱們蕭家。"


    "對,二哥,我支持你,爺爺肯定是老糊塗了,才將咱們妹妹往火坑裏推,那個姓趙的對我們的這麽狠,怎麽可能對娜娜好呢,我們失節是小,娜娜吃虧才是大。"蕭明道齊聲附會的道,眼睛都發紅了,像是逼急了的野狗。


    蕭萬金雖然跟兩個弟弟一樣憤憤不平,但是,表現得還算克製,他喃喃道:"我們拿什麽跟他鬥?該用的方法都用了,又有哪一個都奏效了。"


    "大哥,總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是呀,那家夥在我們脖子上拉了屎,怎麽可能讓他如此痛快的走了?要不在他身上咬下一口肉來,我死不瞑目!"


    蕭萬金目光驟然一凝,仿佛是想到了什麽東西,一抹陰冷的光閃過了鏡片。


    "自然不能善罷甘休,隻是硬的竟然不行,咱們就玩點軟的,我就偏偏不信了,這麽多把我們一把都贏不了。"蕭萬金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句話。


    "軟的?"


    驀然,蕭火火與蕭明道紛紛望了過來,不知蕭萬金又有了什麽主意。


    ——


    趙雲天在醫院外等待了半個小時,原以為,還需要等上一陣子,沒承想,黃不言恰好在這個時候出來了。


    "怎麽樣,我沒有騙你吧。"


    "趙先生,你真乃奇人也!"


    趙雲天哈哈一笑,道:"什麽奇人不奇人的,都隻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罷了。"


    黃不言一激動,當場就要跪下了:"趙先生,您大恩大德在下,莫恥難忘,請您受我一拜!"


    趙雲天趕緊將人扶住,連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一切因我而起,我也隻是在為自己的過錯做一些利益所能及的彌補而已。"


    此刻,黃不言對於趙雲天,除了深深的敬佩之外,再無論何恨意。


    趙雲天提起了正事:"好了,既然你師弟已經行了,那也該履行你對我的承諾了。"


    於是,兩人離開了醫院,去往了黃不言的住宅。


    "你們住這兒?"


    "是的,我們三個都是自幼被師父收養,這裏便是我們生活的家。"黃不言回答道。


    趙雲天環顧了一眼四周,笑了笑道:"環境確實不錯,很少見到這種風格的院子了。"


    黃不言很是客氣的招待了趙雲天,端茶送水,還拿了了一些水果。


    "對了,你不是說你們有個師父嗎?人呢,我正想拜見一下呢。"趙雲天道。


    "他老人家出去雲遊了。"黃不言回答道。


    聞言,趙雲天臉上不免露出了一抹遺憾之色,在停頓片刻之後,道:"你們門派就隻有你們三人嗎?"


    黃不言道:"是的,我們師父並不喜歡張揚,從不主動收徒,而我們,其實更像是他的兒子。"


    像這樣有著如此高深修為,卻還這般樸實的人,趙雲天沒怎麽見過了,在物欲橫流的社會當中,想要保有一顆初心,比突破境界上的瓶頸,更為艱難。


    所以,在趙雲天看來,黃不言是個值得深交的人。


    交談片刻之後,兩人便開始了武道上的交流,黃不言將自己平生所學,盡數相告。


    趙雲天深感詫異,問道:"大多數門派的武功,都是不外傳的,我是一個外人,你這麽做,是不是有違門規?"


    黃不言淡然的回答道:"天下武學本就同出一脈,之所以發展到如今這般鼎盛的地步,那都是前輩們不斷磨合交流以及創造所達到的,如果人人閉步自封,對於整個武道而言,又怎麽會有長足的發展以及進步呢?"


    "嗬嗬,此言甚是有理。"趙雲天笑道,對方既然選擇毫無保留的傾囊相授,那自己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也將自己畢生所學,以及在武道上的見解,全都拿了出來。


    黃不言大為吃驚,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趙先生,您竟然會這麽多武功,而且其中,是許多門派的不傳之秘。"


    一個人有兩三門武學,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了,一個門派的資源隻有那麽多,而立身之本也正是武學,各成係統,各有千秋,資源是一方麵,一個人的資質也是另一方麵,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很難熟練的掌握幾門武功。


    即便是黃不言,也算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了,可是,他所學的功夫,不超過五指之數。


    而趙雲天,我滴個乖乖,這家夥,簡直是一個移動的藏經閣呀!


    基本上什麽武功都會,即使有些是一知半解,但也不妨礙他那深厚的底蘊積累。


    黃不言愈發的意識到,與對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像山!


    像海!


    像天地之間的距離……


    趙雲天抹了抹嘴,自我調侃道:"我也有個師父,都是硬逼著學的。"


    "那您是否一定是位了不得的高人。"


    "哪裏算什麽高人,村裏殺豬的屠夫罷了。"


    "您過謙了。"


    趙雲天實則是在向黃不言請教,但是真正受益的人,卻是後者,他都感覺,像是在拿青菜換山珍海味。


    "趙先生,我弄不明白了,我臨場頓悟的武學,與你所掌握的那些武功相比,完全不值一提,你為什麽偏偏想要學學我那不入流的本事?"黃不言為之困惑的道。


    驀然,趙雲天神色一正,如實相告道:"因為,我也想像你一樣,自創一門武學!"


    見狀,黃不言仿佛明白了趙雲天的用意,眼裏閃過的一抹亮光,心頭也是為之一震。


    難怪對方年紀輕輕,便擁有了如此高深的修為……


    接下來,黃不言便開始了洗衣十八沾的傳授,由於是他剛自創不久,也不是很完善,許多細節部分處理的並不到位,趙雲天在學了之後,當即便給出了指導意見。


    一時間,讓黃不言如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


    時間無聲流淌,一轉眼的功夫便到了晚上,趙雲天見時辰也不早了,於是,便準備告辭離開。


    "這張卡裏有100萬,當做是我的學藝費了,順帶著給你師弟買點營養品,補一下身體,還有,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如果有事,可以打我電話。"趙雲天留下了兩樣東西,一張紙條以及一張銀行卡。


    "趙先生,萬萬不可,名片我可以收下,可是你這錢我是斷然不能收的呀。"


    趙雲天道:"不要與我客氣,我所有學到的東西,完全不是這100萬能夠比擬的,接著吧,你要是不接,那就是不把我趙某人當朋友。"


    百般無奈,黃不言隻能極不情願的接了過來,而心裏,滿是感動。


    從黃不言這兒離開之後,趙雲天回到了蕭娜的別墅。


    見人許久沒有回來,蕭娜心中難免擔心,都準備要打電話了,轉頭瞧見趙雲天出現在自己眼裏時,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呢。"


    "我不至於那麽脆弱。"趙雲天笑道。


    "那個人怎麽樣了,他有沒有傷到你,咦,你好像不是這一身衣服。"蕭娜是當警察的,觀察能力可見一斑,一眼便發現了趙雲天身上的不同。


    "打架的時候扯壞了,所以,我又換了一件新的。"趙雲天隨口回答道。


    蕭娜深知趙雲天的調性,總是喜歡將危險的事情,說得那麽雲淡風輕,見他如此淡然,想必應該是經曆的一場惡戰,但見他身上完好無損,也沒有再過多詢問,隻是又提了一下攔路者的情況。


    "我們成為了朋友。"趙雲天回答道。


    蕭娜大膽意外,問道:"他不是來尋仇的嗎?"


    "當然是,不過,在我無微不至的人文關懷之下,由恨生愛,放下了手中的屠刀,我們把酒言歡,相見恨晚,一直聊到現在。"趙雲天道。


    蕭娜搖了搖頭,不是第一次見對方假正經了,既然他說沒事,那肯定都解決了。


    至於解決的方式,是否真如其所言,不得而知。


    ——


    蕭正陽從蕭家祠堂回來之後,便開始馬不停蹄的調查趙雲天的身份,原以為這是一件很極其簡單的事,憑借蕭家無所不能的勢力,想要調查一個人,不存在什麽難度,別說是什麽私人隱秘了,即使是祖宗十八代都能挖出來。


    然而,真正一上手,才發現遠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麽簡單。


    趙雲天像是一個謎,機構裏的檔案是被加密的,隻有擁有一定權限的人才能打開。


    得知這個情況,弄得蕭正陽臉色大變。


    什麽樣的人?才能擁有這樣的待遇。


    檔案加密!


    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享有的,要麽是國家的機密人員,要麽位高權重的政要人物。


    無論是哪一種,那都是極其厲害的存在。


    趙雲天無論是從哪兒看,也不像是那樣的人呀。


    蕭正陽眉頭一皺,陷入了深思,心裏暗自琢磨,這趙雲天到底乃何方神聖?


    他早就想到趙雲天有過人之處,可是怎麽也沒有料到,來頭竟然這麽大,雖然暫時還是不了解對方的身份,可是,單憑這檔案加密這一項,便可以推斷得出,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好家夥。


    我就說這小子怎麽這麽難纏?沒想到,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我偏偏不信了,揪不出你的尾巴來。


    既然網絡查找的手段沒有效果,蕭正陽隻能派人親自的去調查了。


    趙雲天不是從北海過來了嗎?


    那就讓人去北海一趟,總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他可不放心將女兒交給一個不清不白的人,即使對方是國家的機密人物,那還是得要有所防備的。


    醫院那兒。


    王軒自醒來之後,身體恢複的非常快,不僅破損的經脈重新連接了,連粉碎的骨頭也長好了。


    醫生過來檢查,也忍不住嘖嘖稱奇,聲稱,這是醫學史上的奇跡!


    事後,王軒得知治好自己的人竟然是趙雲天,頓時,讓他忍不住大為詫異。


    "師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人家自有人家的想法,你企圖對他施以毒手,而他卻以德報怨,師弟,你感到慚愧嗎?"黃不言問道。


    "我……"王軒沉默了,緩緩握住了雙拳,神色複雜,心中確實有愧。


    對方打傷了他,完全是他罪有應得,即使要了他的命,那也無可厚非。


    "好了,我也不是想責怪你,隻是有些時候,不能因為某些東西,而迷失了自己的初心,這一次你很幸運,碰上了一位心襟寬廣的高人,可是下一次呢?你若圖謀不軌,又怎可,讓世界溫柔以待?"黃不言喃喃的道,話雖然說的簡單,卻使人為之深思。


    "師兄,我……錯了。"王軒低下了頭,為之懊惱道。


    黃不言深吸了一口氣,出聲道:"此事到此為止了,你也不必過於自責,生活還得繼續,是非對錯,也切莫忘了心裏的那杆秤。"


    說完這句話,他便離開了病房。


    "喂,蕭先生嗎?"


    "是我。"


    "我是黃不言,我有事要找你。"


    "好的,我在醫院。"


    "什麽?你在醫院!&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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