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爺子隔著電話,在這一頭,朗聲一笑,


    “忽而就想明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都隨她們去吧,隨她們去吧,再說了,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孫女,我希望餘生能夠有人好好的照顧她,我啊,老了,活不了多久的。”


    聽到老爺子的笑聲,沈教授也是朗聲笑了笑,


    “臭老頭,看開了就好了,就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兒孫的福氣就給他們自己去謀吧,是不是?”


    “是是是。哈哈哈哈,老頭子,什麽時候,我啊,過去看你…”


    兩個人聊著聊著,聊起了往事。


    帶著屬於他們那一輩人的歡喜和回憶,聊天聊的哈哈大笑著。


    長廊下,莫存希每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步,那種從腳底湧到心裏麵的沉重感,無一不在昭示著她。


    自己現在走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是顧疏遠曾經走過的每一步。


    唐妖說:那兩年裏麵,顧疏遠就是在科研所裏麵,獨自和w的癮性抗爭,癮發了就自己咬牙堅持著,如果實在不行,就會讓齊浩給他打鎮定劑,一針又一陣下去,那不見天日的日子裏麵的,顧疏遠就是這樣過來的。


    唐妖還說:那個時候害怕顧疏遠因為忍受不了最後自殺,帝京軍區有一支醫療團隊,全天都在科研所裏麵候著,準備隨時搶救顧疏遠,隨時拉著他這個一隻腳已經踩在鬼門關的人。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都是揪著痛的。


    後來,莫存希又聽司澤說:


    “他手上的那傷疤啊,不是什麽被暗害來的,裏麵真正的原因是什麽,莫存希,你自己其實心裏麵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你不過隻是不敢相信,顧疏遠真的會那樣做?不是嗎?”


    一路走來,關於顧疏遠的事情,莫存希基本上對於這些年顧疏遠的生活已經七七八八的知道的很清楚了,很清楚了。


    而這一刻她終於明白,沈教授的意圖是什麽?也終究是明白著,徹徹底底的明白著。


    他們都看的比自己清,比自己還清。


    而沈教授這麽做,爺爺是知道的吧?爺爺也是清楚的吧?他是不是也和沈教授那樣想的?是不是也是?


    莫存希心情沉重著,長廊原本也就不長,僅僅幾步路的距離,莫存希就已經到了,手輕輕的放在門把手上。


    今天隻要一步,就一步,過去那六年裏麵關於顧疏遠所有的過往都將會全部都呈現在自己的眼前,那帶著一筆筆沉重的過往和日子都會全部展現出來,一點兒也不落下。


    全部…


    莫存希握著門把的手,都在顫抖,都在顫抖著。


    眼淚也再忍不住隨著眼眶吧嗒吧嗒的掉下來,落在自己的手上,濕熱又苦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莫存希站在門外,站了許久,片刻,終究是緩緩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轉身靠著那個門框慢慢的縮了下來。


    顧疏遠年少成名,不是顧家給的容顏,不是顧家給的光輝,是顧疏遠自己九死一生闖下來的少校之名,是顧疏遠自己給自己的實力和驕傲,是顧疏遠自己給自己的,退出軍場之中,那明遠集團也是顧疏遠他自己給自己的,自己靠著本事闖下來的。


    那個男人,那個原本就天生光芒萬丈的男人,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可允許別人將他的傷口硬生生的打開,放在哪裏任世人觀看。


    就算顧疏遠自己允許,莫存希也不允許自己去看,自己恨過顧疏遠,恨到巴不得顧疏遠去死。


    可是在這麽多年以後,對於那些是非過往,她決定放下了,真的決定放下了。


    顧疏遠是驕傲的,也是光芒萬丈。


    在她的心裏,仍舊還是那個曾經在年少,長的帥氣,會不顧形象翻牆去看她的鄰家少年郎。


    還是她的顧先生。


    他還是顧先生。


    所以現在看著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


    那些沉痛的過往,都隨著時間和歲月一點點都掩埋下去吧。


    她和她的顧先生,也就到此為止吧。


    今天她會踏上回加州的飛機,帶著辰辰,自己生活著。


    而她的顧先生也會在任務成功之後,戎馬歸來。


    坐在江城的西山苑裏麵,掌控顧家的一切,成為顧家最年輕的一位家主。


    他們咫尺天涯,就這樣各自的生活著,再也不要提過往和將來了,再也不要了。


    閉了閉眼睛,將心裏麵所有的苦澀和遺憾都一一的埋藏在心裏麵,莫存希站起身,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潔白的門框,釋懷的笑了笑,轉身踩著一去不回頭的步伐,離開了科研所,踏上了當天回加州的飛機。


    關於顧疏遠和莫存希的過往,在這裏,隨著起飛的飛機都全部掩埋了厚厚的雲層之下,隨著散落的灰塵,歸於塵土之中。


    蹉跎歲月之後的細水長流和人生如夢,終究是大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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