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莫存希的那一刻,莫老爺子也是腳下一軟,


    “剛剛用了起搏器,傷者心跳微弱,意識微弱,進入手術室…”


    隨著醫生的話,擔架下落地的瞬間,醫生接過擔架,直接朝著手術室狂奔而去。


    以司澤帶頭的醫生,也匆匆的跑向手術室。


    司澤臉色沉重,從來沒有見莫存希如此嚴重過的傷,從未曾,可見這一次關於尚家的圍剿有多激烈,大步朝著手術室匆匆而去,司澤卻被司南一把拽主了手,轉頭就看到自己的弟弟滿眼通紅的樣子看著自己,


    “哥,你…”


    他知道司南要說的是什麽,可是關於莫存希身上的傷,他還需要進一步的去看,直升機上,醫生說的也就是隻是一個大慨而已,他們需要詳細去檢查。


    轉眸看著莫老爺子和莫存奕,兩人也是死死地盯著他,司澤搖頭,也是一臉的無力,拍了拍司南的手,


    “我…盡力而為…”


    那一刻,莫存奕踉蹌好幾步,


    盡力而為?什麽叫盡力而為?


    他姐那麽鮮活的一個人,那麽鮮活的一個人啊。


    “哥,你不能是盡力而為啊,你必須要把莫莫救回來啊,必須啊,哥,沒有莫莫,我會死的,我會死的,你必須救她啊,哥,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哥…”


    司澤看著自己弟弟的這個樣子,心裏也格外的不是滋味,想了很多種平時他們醫生安慰家屬的話,結果到了這裏,他愣是一句話都說出不出來。


    “哥…”


    司澤拿開了自己弟弟的手,轉身大步就走,他們現在不能耽誤一分一秒,卻被莫老爺子拽主了手。


    司澤疑惑轉頭,卻看到莫老爺子躍過了他,對著那一群推著莫存希朝著手術室而去的醫生,喊了喊:


    “麻煩,您們等一等…”


    一群人醫生有些焦急,卻還是停了下來,一臉疑惑的看著那蒼老的老爺子。


    手術室門外,一群醫生疑惑的看著莫老爺子,卻見那老爺子立著拐杖,一步步的走向了他們,走向了病床邊,走向了莫存希。


    這孩子,是他一手帶大的,小時候不聽話,鬧脾氣,在學校裏麵惹事,回來就被他打,手裏的這根拐杖,打到他們長大,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還在打。


    一年半前,他拿著這東西,把莫存希帶回莫家,跪在莫家祠堂,一下下打下去,質問莫存希回不回頭,回不回頭。


    那死丫頭跪在地上和他倔,告訴他,不後悔,不回頭,死也不回頭。


    他聯合梅教官,把莫存希逼回部隊,再問莫存希,走到今天為什麽?


    他心痛啊,好好的孫女,為了一個男人,滿身傷痕,狼狽不堪,自己傲骨被折。


    他何其心痛。


    轉頭,她回歸部隊,曾於信中告訴他:


    “爺爺,我是江城市特戰隊四連狙擊手莫存希…”


    三個月前,她給自己打電話,電話裏麵說:


    “爺爺,對不起…”


    他就知道,這死丫頭已經歸途了,拿起了自己手裏麵的長槍,拿起了自己的責任,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和小奕,和辰辰,就一直等啊,等啊。


    等來的結果卻終究是不盡人意。


    如果不幸,今天他所做的也算是沒有遺憾。


    這死丫頭,這麽多年來,唯一等著自己的隻有一句話,一句話,原本想留著她平平安安回來的時候說的,可是現在…


    總覺得等不到了…


    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到病床前,看著那躺在那裏,臉色蒼白,閉著眼睛,氣息微弱的莫存希,莫老爺子站定,蒼老的臉上是嚴肅,是欣慰,更甚至隱隱帶著自豪…


    “莫存希…”


    蒼老的聲音響起,醫生也在這一刻緩緩讓開了自己的步子,看著這個遲暮的老人…


    靜靜的等待著這位老人接下來的話…


    莫存奕似乎知道自己的爺爺要幹什麽,連忙走過來,對著莫老爺子,膝蓋一屈,就重重的跪了下去,


    “爺爺,不要,爺爺,你別說,你別說…”


    “爺爺,你別說啊,你別給莫存希說,你就讓莫存希自己心裏麵想著吊著念想,她就可以挺過來的,爺爺,你別說,爺爺,你別說,爺爺,我求你,求你了…”


    聲音哽咽,莫存奕死死地拽主老爺子的手。


    莫存希那個紙老虎,一輩子最想聽的就是莫老爺子的那句話,他不想讓爺爺現在說,爺爺不說,莫存希自己有意識,心裏麵想著,說不定,說不定呢…


    “爺爺,你別說,你讓莫存希自己想,自己想…”


    莫老爺子看著莫存奕,把自己的袖子從莫存奕的手裏麵扯了出去…


    什麽話也不說,在所有醫護人員的目光下,在司南和莫存奕的那懇求的目光下,並攏了自己的腿,雙手垂直放於身側,挺直了自己的腰,抬起了自己的手,對著莫存希,親自敬了一個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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