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顧家的人,卻未曾想到如今會在這裏看到顧老太太和顧夫人。


    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看著兩位,莫存奕從遠處走來,看著顧夫人和顧老太太,忍著那立馬轉身就走掉的情緒,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的,淡淡說道:


    “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話落,司南對著莫存奕點了點頭,抱著莫夕辰就上了車,車子揚長而去。


    莫存奕也沒有阻攔,在他的眼裏,所有的人都可以見莫夕辰,卻唯獨顧夫人和顧老太太,尤其是顧老太太。


    他不想給她見到莫夕辰。


    莫存希那會在醫院難產差點就死掉的時候,莫存希不會忘記,他莫存奕更不會。


    顧夫人和顧老太太看著自己的孫子被司南帶走,就是抱都沒有抱一下,忍著滿心的思念,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司南的車載著他們的小孫子就走了。


    卻也不好的說些什麽。


    莫氏集團對麵的咖啡館裏麵。


    顧老太太看著莫存奕,就像仿佛看到莫存希一樣,從那個孩子嫁到顧家,她就從沒有給過好臉色,那些種種錯事和幼稚到至極的事情,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越發的愧疚。


    看著莫存奕,也覺得無地自容。


    將服務員遞來的點單放到莫存奕的麵前,一臉溫和的道:


    “小奕,你想喝什麽,你點…奶奶…”


    話還沒有完,莫存奕就將自己麵前的點單推了過去,看著顧老太太們,已經盡力的忍住了自己的情緒。


    “我不喝,有什麽事情,你們直接說吧,或者我直接說也可以,我向來喜歡利落幹淨,太拖拉了,我沒有時間,公司裏麵還有很多的事情。”


    聽著莫存奕的話,顧老太太和顧夫人都是一臉的尷尬,想說出口的話,久久都沒有說出來,也覺得難以啟齒。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莫存奕嗤笑一聲,


    “你們如今來找我,要是想問莫存希,不好意思,我姐和你們顧家可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你們不要到處去尋她,她過的很好,要是莫夕辰,我姐也說了,她沒有權力限製或不給你們見,每個月四天,你們自己決定好了時間,給莫家打電話就行了。”


    說完,站起身,就走,卻在走出一兩步的時候,顧老太太突然開口喊主了莫存奕,


    “小奕…”


    莫存奕停住了腳步,卻未曾轉頭,就那樣背對著顧老太太和顧夫人那樣站著,等待著他們的話。


    顧老太太輕歎一口氣,由著顧夫人攙扶著走到莫存奕的身後,聲音蒼老又無力的道:


    “小奕,我們今天來,確確實實是想找你姐姐,就是想和她道個歉,過去的那些事情,確實是我顧家做的不對,是我太糊塗,太偏執了,所以才造成了後來的那些事情,是我顧家的錯,是我們真的錯了,所以…”


    說著,顧老太太還真的就對著莫存奕彎下了自己的腰,深深的鞠了一躬,隔著咖啡館玻璃上麵倒影出來的畫麵,莫存奕覺得甚為好笑,放在褲兜裏麵的手,緊了又鬆開,緊了又鬆開。


    這句道歉,無論是從顧疏遠的嘴裏麵說出來,還是從顧老太太,顧家的任何一個人嘴裏麵說出來,都已經太晚太晚了。


    所以他們莫家早就不需要了…


    對不起有用嗎?真是可笑。


    對不起要是有用的話,他做錯了事情,也天天把對不起掛在嘴邊好了。


    嘲諷的微微別過了頭,側身冷然道:


    “我姐已經不需要了…”


    話落,抬腳就走。


    灑脫利落,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徒留顧老太太和顧夫人兩人站在原地,看著那高大的背影離去的樣子,久久都未曾說話。


    找了很久,他們也始終沒有找到莫存希,每次打給莫家的電話,隻要聽到他們的聲音,就被掛斷。


    以前還會嘲諷兩句,現在莫家的人連嘲諷都已經懶的再去周旋了。


    他們想了很久,今天才決定來這裏找莫存奕,卻未曾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


    顧老太太看著莫存奕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臉上都是悔意,


    “錯了,錯了,終究是錯了啊,是我的錯啊。”


    顧夫人也是一臉的悔意,看著顧老太太,說不上話來。


    許久,顧老太太搖頭坐下,心裏都被悔恨和愧疚充斥著。


    “枉我一生英明,到最後,竟然也會做出這種的事情,做出這種糊塗至極的事情來啊。”


    “媽…我們…”


    “說什麽都已經沒有用了,沒有用了,我這個老婆子,也真的是活該,糊塗啊,糊塗啊。”


    一句終於願意降下自己的身份的歉意,一句終於承認自己錯了的話語和道歉,在這經年之後有了答案,卻也終究是來太遲,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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