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遠仍舊沉默著,顧老太太卻突然輕了聲音,看著顧疏遠,變得有些語重心長,


    “阿遠,你和莫莫離婚,奶奶知道你很難過,這些事情需要時間去消耗完,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再胡亂的來,你知道不知道?五年前,那件事情已經對你造成了極大的傷害,現在好不容易你回去了,定然千萬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了,你知不知道?”


    聞言,顧疏遠嗤笑一聲,抬起頭嘲諷的看著顧老太太,一點兒尊重也都沒有。


    “奶奶,莫莫生辰辰的時候難產的時候?你們作為莫莫的婆家,你們在哪裏?大冷的天,莫莫在小月子中,帶著辰辰回顧家,奶奶,為什麽要把莫莫和辰辰趕出去?那個時候,奶奶有想過,莫莫和辰辰就是我的未來嗎?有想過嗎?啊?你們有想過嗎?”


    話落,顧疏遠一改往日李的沉穩和對顧老太太的尊敬,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因聽到他說這句話變得震驚又受傷的顧老太太,


    “我覺得太好笑了,真的,奶奶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的,你們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們,我全部都告訴你們,五年前,我之所以要和陳絲樂訂婚,我就是想把莫莫引回來,我從頭到尾,無論做的那一件事情,都是為了莫莫,全部都是。”


    “阿遠…”


    聽著顧疏遠的話,顧夫人哽咽了聲音,輕輕的喊著顧疏遠,


    顧疏遠卻像瘋了一樣,雙眼變的空洞無神的看著顧老太太,


    “奶奶,你震驚嗎?我要的就是你們震驚,毀前途又如何?丟了這滿身的功勳又如何?丟了風霆的位置又如何?不要明遠了又如何?我所做的樁樁件件都是為了她,都是,奶奶,你知不知道你當初趕走的是我的命啊,兩個人都是我命啊。”


    頓了頓,顧疏遠低低的笑了起來,


    “奶奶,你現在有沒有想通,為什麽這麽多年凡凡和顧瑞文不回顧家了嗎?你知道了嗎?想通了沒有?”


    “顧疏遠…”


    那一刻,顧老太太的臉色因為自己孫子的話,變得蒼白起來,氣的顫抖的雙手,直指著顧疏遠,


    “你,你,顧疏遠,你混賬…”


    顧疏遠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眼神空洞,


    “我何止是混賬,我就是瘋了,我就是瘋了,我就是瘋了…”


    說著,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不顧顧夫人的和身後傳來他們急切呼喚著顧老太太的聲音,


    “媽,媽…”


    “奶奶,奶奶,你醒醒…醒醒…”


    那一句句,他都裝作似乎沒有聽到,一個人朝著外麵跌跌撞撞的離開。


    這顧家真的太沉重了,真的。


    他也不要再回顧家了,再也不要了。


    開著車,渾渾噩噩的獨自一人,回到西山苑,顧疏遠幾乎才將車停下,就看到院子裏麵,突然朝自己奔來一條白色的大狗,跑到自己的麵前,搖晃著自己的尾巴,蹭著顧疏遠的褲腳。


    那一刻,顧疏遠仿佛又想起那個時候,每當自己回來,就能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著自己的模樣,就像以前,莫存希等著自己一樣。


    看到他回來了,邁著自己的小短腿從沙發上下來,睜著那已經困的不行的眼睛,歪歪倒倒的走到自己的麵前,伸出那胖乎乎的小手,對著他,


    “顧大,抱抱…”


    他心都要柔成一片了,抱起莫夕辰,那個小人兒就靠在自己的肩膀,然後嗅了嗅他的嘴邊,一年嫌棄的將頭別在一邊,然後嘟囔著,


    “你又喝酒了,臭臭…”


    然後呼啦,閉著眼睛,已經睡了過去。


    那個時候有的時候應酬的很晚,管家都說,辰辰沒有等到他,就會一直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再困都忍住,直到他回來,看到他,才會去睡覺。


    那個時候他總能看到莫夕辰坐在自己的小房間麵,看著莫存希的照片哭,那一年的日子,現在想來,是真的太珍貴了。


    可是現在整個諾大的西山苑,莫存希走了,莫夕辰也走了,留下的大白,是想莫夕辰唯一的念想。


    那些日子,那兩個人他生命裏麵最重要的人啊。


    顧疏遠蹲下身來,手輕輕的撫摸著大白,心揪成一團,難受的不得了。


    莫大白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主人那低落的情緒,伸出自己的舌頭,舔了舔顧疏遠的手心,又用自己的蹭了蹭顧疏遠的手,那一副安慰的樣子,讓顧疏遠頓時就紅了眼眶,心裏麵的思念越發的深切。


    終再忍不住,眼淚順著眼眶緩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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