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遠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在謝西的麵前繼續得瑟,那眼前一個個能夠要挾謝西的籌碼,此刻統統都沒有了氣息。


    那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樣子,讓張德遠把自己那想要嘲笑謝西的話,全部都哽在喉嚨中。


    半晌,突然一聲巨吼:


    “莫…存…希…”


    才吼完,又哇哇的叫著:


    “你還能不能給我一條活路了?你這樣子神出鬼沒的就出手,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莫存希啊,謝西差點就喊了我爸爸了啊,莫存希。”


    巴拉巴拉的一聲聲撒潑似的質問,怨怪著莫存希壞了他的好事,一臉哀怨的爬上了那塊巨石,看著那三百米之外的綠色身影,眼神哀怨,表情哀怨,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哀怨的氣息。


    謝西卻哈哈的大笑,拍著自己的大腿,不屑又幸災樂禍的看著張德遠,


    “想讓我叫你爸爸?”無情的嘲笑聲,


    “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不可能的事情,哈哈哈哈,活該。”


    話落,撿起自己的背包往背上一背,就朝著莫存希的方向跑去,一臉狗腿,


    “存希,存希,等等我,等等我,等等你的小跟班。”


    張德遠爬在巨石上麵。鄙夷的看著謝西那狗腿的背影,冷笑著搖搖頭,


    “嗬,男人…”


    然而謝西不要臉的本事在這一年來可謂是爐火純青,至老遠的都還能聽到謝西那狗腿拍著馬屁的聲音,


    “存希,累了吧?我給你揉揉?”


    “給你錘錘肩,給你按按腿,以後當牛做馬的報答你,你說一,我不說二,你說二,我不敢說三。”


    聽此,張德遠對謝西更加的鄙夷了,心裏盤算著以後要怎麽扳回這一局,自己屁股上卻突然一痛,隨著一聲清脆的“啪”,響在耳邊,張德遠頓時疼得直起了自己的腰,雙手捂著自己的屁股,轉頭看著司南,怒吼著:


    “我這金貴的屁股,是你能打的嗎?”


    司南收回自己打著張德遠的手,看著張德遠冷笑了好幾聲,


    “德遠啊,我發現你最近好像是越來越飄了啊…”


    故意停了停,司南將自己的臉對著張德遠湊近了一分,


    “你是不是覺得我提不動刀了?還是覺得莫存希最近心情挺愉快的,然後你試著要在老虎頭上撒個野,老虎還不會咬你?你是不是覺得是這樣的?”


    別說最近,自從張德遠回了部隊,那就跟放飛了自我一樣,以前在江城屁顛屁顛要跟著莫存希的人兒,自從回了部隊,天天和莫存希對著幹,莫存希往東,張德遠就要往西,天天被莫存希唬的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了,還不罷休,天天和莫存希對著幹。


    看到這個樣子的張德遠。再回想起以前在江城和自己在一起的那個張德遠,司南隻想冷笑幾聲。


    然後越發的覺得以前在江城,張德遠那丫的溫順乖巧都是裝的,都特麽是裝的。


    聞言,張德遠一個激靈兒,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眯眯眼看著司南,想要解釋。


    司南卻對著張德遠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拍了拍張德遠的腦袋,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模樣,對著張德玉雙手合十拜了拜,一本正經道:


    “張德遠先生,希望你掛掉的時候,記得我曾經在江城對你的好,求你不要帶上我,就安安心心走吧,不要試圖掙紮和逃生,不然,我保證你到時候連身後的棲息地都沒有,請你自求多福,阿門。”


    說完還對著張德遠敬了一個標標準準的軍禮,氣的張德遠看著司南離去的背影,一口老血哽在喉嚨中,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的絕望和無力。


    淒涼又哀怨。


    謝西無比狗腿的主動拿過莫存希拿在手裏麵的狙擊槍,一臉崇拜的看著莫存希。


    一年的時間,現在想來莫存希和他們四連已經離開江城一年了,而葉柔也走了已經一年了。


    一年的時間能改變什麽?能改變的東西真的太多太多了。


    尤其是在莫存希的身上能夠感受的是那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前雖不是經常笑,但也好在會笑的人,現在變得冷冰冰的,話也不多了,一天二十四小時下來,說的話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句。


    更多的時候就是獨自一個人坐在駐守基地的圍牆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司南就站在莫存希的身後,看著她。


    話越發的少,以前那水靈靈的大眼睛裏就像有星辰一樣,會閃閃發亮,現在那雙眼睛,和莫存希在部隊這麽多年,都變得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不敢和莫存希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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