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存希開著顧疏遠的車一路從景山別院狂飆出去,空曠的大道之上,猶如一陣風一樣,來不及細看,那車帶著完美的車線就消失在大路上,莫存希才走,顧疏遠就接到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至顧疏遠站在原地站了許久才緩緩回過神來,目光落在陳絲樂的臉上,淡淡道:


    “你就在別院,這裏安靜,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放心,很安全…”


    說著就朝外走,那眼神僅僅就在陳絲樂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鍾,就冷冷的別開了目光,帶著令陳絲樂膽戰心驚的寒意,


    “阿遠…”


    柔弱的聲音響起,叫住了顧疏遠離去的腳步,看著那人堅挺的背影,陳絲樂滿心難受,午夜夢回想了這個男人多少遍,終於在四年之後盼到那人,揮之不去的卻是在拉斯維加斯裏麵那一雙雙惡心至極,遊走在自己的身上的雙手,還有那不堪又屈辱的夜晚,一幕幕,可是現在呢?江海藍那個愚蠢的女人,連莫存希都扳不倒,還把自己都弄成這樣,簡直是愚蠢。


    “阿遠,你等會還回來嗎?”


    轉過頭,皺起的眉頭看著陳絲樂,陳絲樂心下一凝,


    “阿遠,我一個人是真的害怕,我…我害怕,害怕…你能不能不走,走了還回來嗎?我…。我一個人…能不能不留我一個人…我…存希…阿遠,我害怕啊…”


    一臉的無助和害怕,陳絲樂突然就蹲了下來,雙手抱住自己。臉上沒有眼淚,可就是一臉的無助和不安,聲聲淒涼的喊著顧疏遠,手腕上那青紫青紫的一塊,也在那一刻映在顧疏遠的眼裏,


    “我知道,知道我不該回來,那我…我也想知道存希有沒有做過這些事…她為什麽要這樣做…阿遠,我的手不能畫畫了,在賭場,那些人還逼著我去畫…那些手,那些人身上的味道,我…絕望啊…阿遠…”


    垂在身側的手因為陳絲樂的話,緊了緊,腳無比沉重,愣是因為陳絲樂的話,挪不動半步,陳絲樂是什麽樣的人,他最清楚了,可是在麵對莫存希的時候,就算是齊浩將那些赤裸裸的證據丟在自己的麵前,在自己的心裏,他還是將那些都過濾掉了,他想莫存希,可是現在看著陳絲樂這樣子…


    他還是想莫存希,可是那指向莫存希的樁樁件件都擺在眼前啊,他再有能力去抹掉,但是抹不掉的烙印啊…


    “能不能不走啊…訂婚的那天晚上,存希來找我,在房間裏麵說祝我們幸福,我…我…開心,可是怎麽一會的時間就變了…四年了,我就想問一問了,怎麽就變了,你們大婚前一天晚上,一群人來家裏,家裏都砸了,他們拿著刀紮在我的掌心裏,那會兒,存希在,我問她,她什麽都不說,就走了,阿遠,那日日夜夜啊…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嗎?”


    莫存希在他們大婚的前一天晚上,去找過陳絲樂的事情,何止他知道,整個江城的人都知道,那天晚上,他接到消息的時候,匆匆就去了陳家,看到的卻是陳絲樂手筋被挑斷,昏睡在浴缸裏,那浴缸裏都是血,去醫院,醫生說手已經廢了。


    那會,他甚至還不相信是莫存希做的,包括今天齊浩將自己手裏的證據丟在他麵前,其實他還是不信的,就一直等著莫存希給自己打電話,哪怕就說一句,不是她,他就信,可是他沒有等到,一點兒都沒有等到…。


    現在聽到陳絲樂將那些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件件說出來,他竟然連反駁的能力都沒有,嗬,枉他在軍中無數傳奇,麵對這些事,竟也會無力…


    尤其是在聽到莫家父母死亡的真正原因時,比知道莫存希當兵,從軍隊出來還要震驚和不可思議,


    “我也不信,不信是存希啊,可是這四年,我一點能夠好好問問存希的機會都沒有,都沒有啊…阿遠…他們逼著我做,還會打人,會讓我吃藥,我…。”


    說著說著,陳絲樂突然就抱著自己的腦袋,大哭起來,惶恐又無力的大哭大喊著:


    “別過來,別過來,我聽話,聽話…”


    一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打著,顧疏遠一驚,連忙走過去,拉過陳絲樂,陳絲樂見有人靠近,更加害怕的樣子,收回自己的手,蹲在地上,將頭埋起來,無助又絕望:


    “我聽話,別打我,別打我,不要…”


    顧疏遠眼眸縮了縮,看著陳絲樂這個樣子,皺緊了眉頭,伸手去碰陳絲樂,陳絲樂卻突然一掌打在顧疏遠的身上,又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救我…走開…我不吃…不吃…惡心…別打我…別打我…。”


    顧疏遠如鯁在喉:“陳絲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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