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家出來,陳瑞猶豫著還是給顧疏遠打了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就是一直在等待著,電話響了一聲就被人接了起來,


    “人送回去了?”


    陳瑞未說話,沉吟了片刻,還是低聲道:


    “顧總,大小姐被莫老爺子叫回去了。”


    陳瑞不知道顧疏遠是怎麽想的。可是他在電話的這頭,卻清楚的聽到那邊關門的聲音,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陳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總覺得顧總回來以後對莫存希的態度越來越奇怪,這脾氣也變得越變的令人捉摸不透。


    莫家老宅…。


    莫老爺子手杵著一根桐木色的拐杖站著莫家的祠堂,身旁一個男子手裏抬著一個托盤,盤子裏擺放著一根黑色,手腕粗的木棍子。


    莫存希進來的時候,目光落在那男子手裏的托盤上,眸光縮了縮,邁著沉重的腳步朝莫老爺子一步步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一如當年為了嫁給顧疏遠,一步步離開莫家一樣,


    “爺爺…。”


    屈膝,準備跪下去,莫存希的卻被人一把就拽了起來,


    “爸,希希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氣氛搞的這麽嚴肅,希希會的是家,不是刑堂。”


    莫存希轉過頭看著李詠,聲音不自覺的哽咽起來


    “舅舅…。”


    自十年前,媽媽和爸爸離世之後,這些年,整個莫氏和爺爺都是舅舅一個人照顧和支撐,以至於現在快三十八的人了,一直未娶,就是當年自己回來就發生了那樣的事,舅舅就是不同意自己嫁給顧疏遠,卻還是瞞著爺爺給她準備了很多的嫁妝,對舅舅,對爺爺,莫存希都是愧疚的。


    “希希,去,去樓上吧,這麽久沒有回來,想念舅舅做的魚了吧,上去好好休息,明日舅舅給你做。”


    說著。李詠就推搡著莫存希朝外麵走去,莫老爺子見此,心裏原本就火大,此刻心裏更火大,


    “你幹什麽?我沒讓走,今天一個都不準走,莫存希,過來。”


    李詠拽著莫存希的手一頓,開口準備和老爺子理論,莫存希扯了扯李詠的衣袖,在李詠驚訝的目光下,朝前走了一步,屈膝一跪,重重的跪在了莫老爺子的麵前,


    “爺爺…。”


    莫老爺子看著跪在自己眼前的孫女,眸光觸及莫存希臉上的微微紅腫,刹那整個胸腔都被憤怒和無奈填滿,拿舉起自己手中的拐杖就朝著莫存希的後背重重的打了下去,


    “莫存希,你還不回頭?你究竟還要錯到哪裏,你才肯回頭,你說,你過去的十年在部隊學到的就是兒女情長,還是糟蹋自己?莫存希,你太讓爺爺失望了。”


    莫存希悶哼一聲,後背的疼痛此刻都不上心裏的疼痛,沉默著忍受老爺子的一棒又一棒,昨日在醫院的事爺爺終究還是知道了。


    那麽這些年在顧家的事,恐怕爺爺都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就是李詠在聽到莫老爺子的話那一刻,再多到嘴邊勸說的話,都一一咽了下去。


    對於莫存希和顧疏遠的事,最難受,最心疼的人就是莫老爺子了。


    那多少年的栽培和期望,都在四年前的那一個夜晚全部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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