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是洗浴時間,看守所的浴室就和北方的澡堂子一樣,一排淋雨噴頭,幾十個赤條條的漢子排開了洗,但是也有時間限製,畢竟犯人那麽多而浴室隻有一個。


    陸皓脫下衣服露出勻稱的身材,古銅色的肌膚在燈光照耀下充滿了陽剛之氣,滿身的傷疤更是訴說著他的不平凡,幾個旁邊的犯人眼中頓時流出驚訝的神色,合著這個北佬也不簡單!


    陸皓也不管他們想什麽,拿著香皂和毛巾進了浴室,閉上眼睛,任由花灑裏的熱水澆在身上,不禁舒服的呼了口氣,渾然沒有發覺房間裏漸漸的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外麵的更衣室裏,元奎帶著三個小弟悄悄的走了進來,眼中滿是狠厲,低聲問道:“家夥都帶了嗎?”


    “帶了奎哥!”三個小弟從兜裏掏出用牙刷和馬桶把手削尖了製成的簡易匕首。


    元奎讚許道:“好,兄弟們,以後咱在這裏以後的日子是好是壞就全看呆會的了,弄死這個小子後就說他主動挑起來的,湯sir保證咱們沒事,明白了嗎?”


    “放心吧,湯哥!”幾個人對視一眼,全都是躍躍欲試的表情,仿佛要宰的隻是個雞鴨一般。


    元奎點點頭,也拿出一卷鋼絲套在手上,帶著幾人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浴室。


    陸皓將身子用香皂都打了一遍,衝洗幹淨泡沫,頓覺渾身舒爽,耳邊是嘩嘩的水聲,清脆而單調,不禁有些想念起北方的泡澡了,那才真的是放鬆自在,掰著手指算算,好像元宵節都過了,也沒來的及給家裏掛個電話,頓覺心裏有些愧疚,那也沒辦法,這可是為了他們未來的兒媳婦啊,二老知道了肯定也不會埋怨自己。


    忽然,從前麵白色瓷磚裏陸皓看到了幾道模糊的身影朝自己走來,立時心中警兆大生,猛然回頭,就見元奎麵目猙獰的挽著一條鋼絲朝他脖子惡狠狠的套了過來。


    對於危險,陸皓向來是身體反應比腦子還快,條件反射的飛起一腳踹在了他的胸膛上,元奎就覺得仿佛被大車撞了一下,整個人直接飛到了浴室門口,差點憋過氣去。


    幾名小弟見偷襲失敗,反而露出一絲猙獰,大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簡易匕首照著陸皓的胸口和肚子猛刺過來。


    都說人在赤裸著身子的時候戰鬥力最起碼減少百分之五十,但這條定律好像並不適合陸皓這個能在臭水溝裏躲上三天三夜的人身上。


    他深知狹路相逢勇者勝的道理,不退反進,同時抽出掛在脖子上的毛巾,順勢將幾個人的胳膊纏住,同時身子下蹲再扛起向上一托,幾人肩胛骨吃痛不住,這些零散玩意就都掉在了地上,再用力將人甩了出去。


    然而這幾個人都是窮凶極惡之徒,平時配合也非常默契,並不氣餒,再次猛撲過來,抱腰的抱腰,抓胳膊的抓胳膊,攬脖子的攬脖子,分工明確,不遺餘力,死死的抓住了陸皓。


    落單的雄獅敵不過凶殘的狼群,陸皓被他們死死按住,如同案板上的魚肉,剛才被踹飛的元奎此刻也爬了起來,撿起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捅了過來,眼中俱是陰狠淩厲之色。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突然出現,擋在了陸皓身前,匕首刺破了他的手掌,鮮血汩汩流出,竟然是堅叔!


    “死老頭,你又多管閑事!”元奎已經紅了眼,殺氣騰騰的罵道。


    “元奎,放下凶器,我是警察!”堅叔忍著劇痛,厲聲道。


    “我幹你老母!”元奎根本就聽不進去,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個小小的獄警相信湯sir自由辦法擺平,揮起一拳將堅叔打翻在地,抽出匕首再次朝陸皓捅去。


    不過這次沒等他衝上去,局勢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剛才還任人宰割的陸皓雙臂一振,將抱著他的幾人放翻在地,一腳踢在元奎的手腕上,匕首脫手而出,然後揪住他的頭發狠狠的摜在了牆上,哢吧一聲,感覺整個臉都碎了,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牆磚,元奎哼都沒哼,直接像一灘爛泥般躺在了下去。


    其他三個人,陸皓也沒打算放過,一陣淩厲的拳打腳踢後,全都被放翻,或者仰麵朝天,或者趴在地上,但無一例外,每個人的手上都被紮了一把匕首,慘痛的哀嚎聲回蕩在空曠的浴室裏,讓人頭皮發麻。


    “堅叔,你沒事吧?”陸皓找來幹毛巾綁在他的傷口上。


    “沒事,不過這下可麻煩了!”望著地上的四個人,堅叔擔憂的說道。


    “沒關係的!”陸皓淡定的笑了笑。


    話音剛落,隻聽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傳來,大批戴著防爆頭盔,手拿塑膠警棍和有機玻璃盾牌的獄警衝了進來,將陸皓幾人包圍住。


    緊接著,所長湯加仁穿著筆挺的警服從人群後麵走出,看了眼室內的狀況,沉聲道:“犯人陸皓,羈押期間,打架鬥毆,致使他人嚴重受傷,給我抓起來!”


    幾名獄警一頓警棍將陸皓砸到在地,戴上了背靠,架了起來。


    “不是啊,長官!”


    堅叔抱著受傷的手想去解釋,然而湯加仁卻直接甩了他一眼說道:“警員梁堅,見到囚犯鬥毆不及時上報製止,行為失職,從現在起停職檢查,明天將書麵報告交給我!”


    湯加仁在一群獄警的簇擁下押著陸皓走了,隻留下堅叔留在原地,眼中充滿了落寞與迷茫。


    第二天清晨,西九龍重案組還是像往常一樣忙碌,李警司泡了一杯咖啡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丁冉被綁的案子差不多已經掃尾,現在剩下的隻不過是查清那個大陸人的身份,然後等待法院判決,之後就沒他什麽事了。


    打開筆記本電腦,打開以前一件人口失蹤案的資料,仔細的閱讀起來。


    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阿賓神情古怪的走進來說道:“李sir,那個被關押在荔枝道的大陸人在看守所裏打架致人重傷,好像有些麻煩。”


    李警司驚愕道:“怎麽會這樣?”


    “不知道,聽看守所的湯所長說是因為兩邊犯人鬥氣。”


    李警司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個大陸人還真能惹事,“北京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


    “昨天發過去時,他們說還要和軍方溝通,差不多今天會傳過來吧!”


    “好了,先這樣吧,等有消息了再說。告訴湯所長這個犯人要獨立關押,這幾天就不要讓他單獨活動了。”


    阿賓點點頭說:“明白!”然後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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