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補課是要補到大年二十九的,放一個星期的假,過完年初五開始就又得補課了。累是累了點,可誰讓樂果橙是高三的學生呢?現在不累什麽時候累?


    每天清晨,躺在暖和被窩裏的沈羽禾聽到隔壁房間她表姐開門的聲音,又同情又糾結。同情的是都放假了表姐還得補課,糾結的是兩年後她也要和表姐一樣了。


    這次期末考試她的成績也出來了,在班上排第九,全年級是一百二十七。


    這個成績和她以前比是下降了,可這是帝都一中,帝都一中的前五百名都十分厲害了。可誰讓她有一個學霸表姐呢?這樣的成績未免就不夠看了。外公外婆倒是沒說她,還誇了她,外公還私底下悄悄的跟她說:“你呀,別傻的跟你表姐比,她那腦子打小就比別人好使,還沒桌子高記牌比我這個大人都快,她呀,我們老樂家所有的靈氣都在她一人身上了——”


    沈羽禾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有這麽勸人的嗎?外公,你這是赤裸裸的炫耀!


    沈羽禾倒是沒鑽牛角尖,隻是被激起了好勝心。表姐能做到的我為什麽不行?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整個假期都自覺在房間裏看書學習。


    樂爺爺和樂奶奶十分欣慰,“小禾果然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他們老兩口最喜歡愛學習的孩子了。


    自打期末考試成績出來,樂奶奶就喜歡出門溜達,遇到小區裏的誰都熱情打招呼,然後沒說上幾句話題就會轉到孩子的學習上,這是樂奶奶最喜歡的話題,誰讓她有一個總考第一的學霸孫女呢?


    於是很快整個小區都知道最南邊那幢樓的老樂家的孫女是學霸,一中高三的學生,第一名,從來沒考過第二。


    小區裏的人都是認識樂果橙的,可喜歡這個小姑娘啦!長得這麽好看,成績還這麽好,聽說還懂事孝順,哎呦喂,都恨不得把她搶回家當自己閨女。


    樂爺爺和樂奶奶隻要出門,迎接他們的都是羨慕的目光。


    過了年沈羽禾就十六了,這個年紀說叛逆是真叛逆,可說懂事也是真的懂事了。自從爸爸出軌媽媽懷了二胎,她就一夜之間長大了。她很高興能住到外婆這邊來,不是因為這邊條件好,也不是因為這邊不需要她洗衣做飯做家務。而是在這邊不用聽媽媽沒完沒了的抱怨嘮叨。


    她自己也清楚外公外婆更疼果橙表姐,卻從來都不嫉妒,這沒什麽好嫉妒的,沒看見連果粒表弟都沒表姐受寵嗎?而且表姐有的東西,她也都有一份,外公外婆從來沒給過她差的。不像她媽,成天念叨著讓她給弟弟做牛做馬。媽媽是外公外婆的女兒,怎麽就沒遺傳到一點他們的聰明呢?


    所以,沈羽禾十分尊敬外公外婆兩位老人家。


    年二十八那天,樂果橙叔叔一家來帝都了,二叔樂益家,二嬸施紅,堂弟樂英傑。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準備在帝都過年了。


    多了一家三口,本來頗為寬敞的四室兩廳就顯得擁擠起來,二叔二嬸占了沈羽禾的房間,樂英傑占了果粒的房間。沈羽禾暫時和表姐住一起,果粒則跟著爺奶住。其實果粒雖然有自己的房間,但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跟著爺爺奶奶,自己睡的時候很少。


    樂爺爺和樂奶奶很高興,老年人嘛,嘴上不說,心裏還是盼著兒女都在身邊的,小兒子一家來了之後,老樂家今年算是團圓了。


    對二叔一家樂果橙也就每年過年的時候見上一次,以往他們很少在老家過年,都是來去匆匆。感情是有,但要說多深,那是沒有的。


    樂益家一家子進門的時候江雪也在,他們還熱情的喊大嫂,江雪不自在了一下,然後神色如常寒暄。等吃飯的時候,施紅說:“怎麽大哥不在?大嫂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是不是路上堵車了?”


    江雪就更加尷尬了。


    樂果橙站出來淡淡的說:“不用等他,我媽跟他離婚了。”


    恰好樂奶奶端著水果過來,施紅一驚,“離婚了?什麽時候的事?嫂子,你看,我事先也不知道。”她歉意的看向江雪。


    江雪自然說沒事了。


    樂益家也是吃驚,“怎麽就離婚了呢?”他對向來溫溫柔柔的嫂子很有好感。


    樂奶奶麵無表情的說:“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難道還到處宣揚?過不到一塊去,還硬綁一起幹什麽?這年頭離婚還是新鮮事嗎?用不著大驚小怪的。”目光在二兒媳的臉上轉了一圈,然後看向江雪,“果橙媽,喊果粒出來吃飯。”


    江雪應了一聲,去房間裏找看英文動畫片的兒子了。


    她一走,樂奶奶甩手去了廚房,樂爺爺看了二兒子兩口子,說:“在家裏不要提你大哥,你媽鬧心。”然後也出去了。


    樂益家和施紅對視一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哥大嫂突然離婚了不說,現在連提都不讓提了,大哥不是爸媽最驕傲的兒子嗎?


    晚上,樂益家和施紅躺在床上,施紅碰了碰老公,“哎,你說大哥大嫂怎麽突然之間就離婚了呢?大嫂怎麽舍得的?”以往她最羨慕大嫂的日子,不用上班,不用做家務,還有花不完的錢。


    樂益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媽不是說了嗎?別人的事你少操心,睡覺,困死了。”坐了一天的火車,快累死了。


    “媽說的原因我可不信,要說過不到一塊去,果橙都十七了,才發現過不到一塊去?”施紅好奇極了,推了推老公,“你發現爸媽的態度了嗎?提起大哥就一臉不高興,反倒是還拿大嫂當自家人,我覺得八成是大哥在外頭有人了。”


    樂益家困得要死,不耐煩的說:“你管他外頭有沒有人?都說了少管,咱是來陪爸媽過年的,不是管閑事的。”


    “你!”把施紅氣的要死,她忍著氣,“那是你大哥。”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有個當大老板的哥哥可以依靠,他卻傻的不願接受幫助,麵子能當飯吃?


    “你也說了那是我大哥,不是我爹!他有本事他過好日子,我沒本事也沒讓你餓著。”樂益民還能不了解老婆?她一張嘴他就知道她什麽意思,他雖然掙錢不如大哥多,可也沒缺了她吃的穿的,家裏的錢也都掌在她手裏,還想怎麽樣?


    “睡覺。”樂益家翻身把被子一裹,不理她了。


    施紅氣得狠捶了他兩下,“你個強種,我是為了誰?”氣呼呼的背對著他也躺下了。


    說起樂益民和樂益家兄弟倆之間的嫌隙,還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當年上學的時候兩個人成績都很好,家裏供不起兩個大學生,所以最終樂益民上了大學,樂益家上了中專。在農村人看來,中專也不錯了,上三年就分配工作,國家的鐵飯碗,多好。


    樂益家卻不甘心,他的成績比大哥並不差,大哥能考帝都的大學,他也一樣能考,憑什麽犧牲他?不是該當老大的讓著他這個小的嗎?他就覺得肯定是大哥甜言蜜語給爸媽灌了迷魂湯,爸媽才偏向他的。要知道他們家四個孩子就大哥最活泛,嘴巴也最甜。


    就這樣,樂益家心裏就對大哥不滿了,隨著大哥在帝都娶了嬌妻,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他心中的不滿與日俱增。平時從不主動聯係,哪怕大哥主動提出讓他到帝都來幫他,他都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用他的話說,他才不去仰人鼻息呢。他雖然沒大哥掙錢多,在廠子裏也算是二把手了,錢也不少掙,何必去看別人的臉色?哪怕是自己的親大哥也不行。過年時兩個人就算見了麵也淡淡的。


    ------題外話------


    今天科學發展觀檢查,昨天所有老師留下來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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