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一愣,“真的?你怎麽知道?”


    顧安嗬嗬一笑,“今天皇上賜給瀚哥一套文房四寶,說是聽說他正在練字,所以賜下的,你兒子最近正和程家丫頭通信,想必這事兒皇上知道了,特意賜東西通知咱一聲呢。”


    通知什麽?嗬嗬,隻能是明擺著告訴他,他在顧家有暗探。


    唐氏也很快想通了關鍵所在,但她一點也沒急,這些都是注定的,魏文帝在相信他們也不會真的放任他們不管,派個人監視他們很正常,別說是他們家,各大世家哪家裏沒有魏文帝的人,隻是埋的深淺不同罷了。


    另一邊的安親王府裏,安親王也正和安親王妃說話。


    “王爺今天去驛館了?”


    安親王妃將茶碗放到了安親王的手中,坐在了他身邊。


    安親王接過茶碗抿了一口,“嗯,南疆那些人心挺大啊!”


    安親王妃眼神一縮,“什麽意思?難道說,他們欲圖謀不軌?”


    安親王點點頭,放下茶碗道:“沒錯,這次隨他們前來的有一位公主,而這位公主的主要目的是進宮侍奉皇兄,可是,嗬嗬,她可不是一般的公主,她的巫蠱之術十分的厲害,培養的蠱蟲也有很多種,其中有一種叫做情蠱,此蠱厲害之處就是對身俱母蠱之人愛的死心踏地,就是讓他自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執行。而且就算是中蠱之人死了,也對身俱母蠱之人沒有任何影響,隻是她體內的母蠱也會死亡。”


    安親王妃麵上一寒,神色凝重地思索了半晌,“那她的目的豈不是皇上?她想控製皇上?”


    安親王點點頭,“沒錯,本來本王也沒太在意,可回來後本王入宮見了皇兄,是皇兄說的。”


    安親王妃一聽就放下心來,暗暗鬆了口氣,“皇上知道就好了,接下來就不用咱們操心了,皇上自然會安排好一切的。”


    安親王笑著點點頭,“沒錯,皇兄說了,露一次麵就行了,不用天天招待他們,我是親王,這些人還沒資格讓我天天接見。”


    安親王說著露出了猥瑣的笑容,一把抓住了安親王妃的手腕,“媳婦,皇兄讓我在家好好休息幾天,五天後宮裏設宴再去,這幾天,我可以在家裏好好陪你了。”


    安親王妃嗔了他一眼,“少來,家裏還有那麽多小輩在,你就不怕讓人笑話?”


    安親王霸氣地站起身,拉起安親王妃抱在了懷裏,“哼!本王要和王妃恩愛,誰敢搗亂?笑話本王?嗬嗬,嫌命長了?”


    安親王說完,一把將安親王妃抱起走向拔步床,“媳婦,兒媳婦懷孕了,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你是不是該陪我出去遊山玩水了?這可是你早前就答應我的。”


    安親王嘴上說著,手下也沒閑著,猴急地撕扯著安親王妃的衣服,沒一會兒安親王妃就讓他扒光了,腦袋微微下沉,深埋進安親王妃的胸口。


    安親王妃微喘著粗氣摟住安親王的脖子,“知道了,等嫣兒安全生下孩子我們就出去玩兒一年,然後再回來休息一年,然後再出去,這樣總行了吧。”


    安親王一心一意地輕吻著安親王妃的嬌軀,聽到安親王妃的回答抬首吻上了她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回道:“這還差不多,媳婦,乖一點,我來了。”


    接下來的動靜少兒不宜,還好安親王府的房屋隔音不錯,不然隱藏在暗處的暗衛們這時都該跑了。


    雲雨漸歇,安親王摟著熟睡過去的安親王妃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想到今天見到南疆使團那群人的便秘臉,安親王就是一陣舒爽,別提有多開心了。


    今天他和顧安一直進入了驛館,顧安那邊發生什麽他不知道,但他這邊可就熱鬧多了,他一句不發坐在椅子上看著那群南疆人圍著他轉,各種好話說盡他就是不吱聲,問他什麽都沒理他們,弄的那些南疆人心裏都沒底了,不知道是不是魏文帝的意思在裏麵。


    不過,好在他是一句沒說,倒是讓他了解了這些人來的目的。


    黛鳶公主嗎?嗬嗬,她在南疆是個公主,到了這裏,能活下去就算她命大,他那好母後可不是好惹的,她隻對她得上眼的人好,其他人在她眼裏什麽都不是,她連娘家人都不幫,還會是個心軟的?


    南疆敢出手對付皇兄,母後定會把他們的爪子剁下來,給他們一個教訓。


    也是,母後這麽多年不理宮務,在後宮休養生息,世人皆忘了他母後倒底是如何強大的了,不說是他,就連皇兄也不是她的對手,皇兄可是母後一手教出來的,皇兄能那麽強,他的母後還會是個軟柿子?


    據他所知,他母後手上有一批人,是她當初進宮後父皇給她的人,是專屬於皇後的護衛,皇嫂嫁進來後他母後就要將人給她,可皇嫂沒要,說以後再說,這一再說就等了足足三十多年,母後幾次說要把人給她她也沒收,這些人現在還在母後手上。


    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不比現在的禦龍衛差,隻是這些人也不知道母後安排到哪裏去了?


    安親王想了半天也沒絲毫的頭緒,索性不想了,摟著安親王妃安然入睡。


    皇宮之中,魏文帝也還沒睡,禦龍衛統領正給他報告今日顧安和安親王進入驛館後的一舉一動,雖然已知道了顧安和安親王在裏麵的所作所為,可魏文帝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一個是話癆,愣是讓人家一天整天一句話沒說上,沒人憋屈死,一個是鋸嘴的葫蘆,一天一句話都沒說,也差點沒讓對方憋屈死,兩國從安親王和顧安那裏半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打聽出來,相信這一夜他們沒一個能睡得著的。


    他們不開心,魏文帝就開心了,高高興興地回了後宮找馮皇後親熱去了。


    慈寧宮。


    金太後冰冷的麵孔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陰森刺骨,她閉著眼躺在長塌之上,手指在大腿上輕點,不多時,一位身披黑色鬥篷的黑衣人走了進來,二話不說跪倒在地,口稱“主人”。


    金太後半晌沒吱聲,跪倒在地的黑衣人一動不敢動,別說抬頭了,連手掌觸地的位置都不敢移動半分,顯然是對金太後十分的畏懼。


    半個時辰後,金太後好似才從夢中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向跪趴在地的黑衣人。


    金太後的目光剛接觸到黑衣人,黑衣人就打了個冷戰,不由得伏的更低了些,“主子。”


    “嗯,這些年你在蠻族做到哪一步了?”


    “回主子的話,此次奴才跟過來是做翻譯的。”


    如果顧安在這裏,一定會發現此人正是白天陪著忽爾紮泰磨了一天洋工的蠻族翻譯。


    金太後眯了眯眼,“還不錯,你能有今天全憑自己的本事,哀家很滿意。


    肖峰,這些年來你沒少往大魏送信,因為有你在,哀家和皇上對蠻族的事了如指掌,哀家對你這麽多年的表現十分的滿意。


    哀家這次叫你來是想你給哀家辦兩件事,這兩件事成了,你就可以回來了。”


    肖峰已經有四十多年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的了,聽到金太後能準確叫出他的名字還感動了一把。


    聽到金太後說他能回來大魏,立即激動了,“主子請吩咐,奴才萬死不辭。”


    金太後滿意地笑了笑,“第一件事,暗中挑撥戈爾吉原和戈爾金的關係,記住了,要不著痕跡地挑撥,別讓人起疑,也不用你多說什麽,有些時候點到為止比你多說上一百句還強,你自己把控好了。


    第二件事,五日後宮宴,哀家要你把迷情藥喂給戈爾燕,具體怎麽做你自己看著辦。


    記住,不管你怎麽說怎麽做,別把自己搭裏了,哀家還等著你回來伺候哀家呢!”


    肖峰聞言更加激動了,想到他回來後就能加官進爵受到重用,肖峰眼淚都要下來了。


    “主子請放心,奴才一定給主子辦好差事,不辜負主子的期望。”


    金太後笑著點點頭,“肖峰,你在蠻族娶的妻子……?”


    肖峰想也不想的立即答道:“主子,奴才在蠻族是成親了,她的父親是忽爾紮泰所在的部落一個將軍,因而奴才才會受到忽爾紮泰的重用。


    不過奴才和那女人沒有感情,這些年奴才也沒讓她生養,她……,她倒是給別的男人生了幾個孩子,奴才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兒,可為了能留在那裏奴才卻一直隱忍不發,就等著有一天能回到大魏見到主子。


    所以主子不用擔心,蠻族那裏奴才隨時可以舍棄。”


    肖峰一邊說著,眼中的恨意越發的濃重,恨不能現在就徒手殺了那個背叛他的女人。


    金太後皺著眉頭冷哼一聲,“哼!蠻夷就是蠻夷,居然還敢給自己的男人戴綠帽子,肖峰,你放心,你這次回來哀家絕不會虧待你,一定給你找個合心意的女人成親生子。至於那個女人,……”


    金太後眯起眼,眼中閃過冰冷的殺意。


    “反正過後你也得回蠻族一趟,到了那邊就把解決了吧,正好因為她和幾個兒女的死你大病一場,撒手人寰也在情理之中,這麽好的借口不用白不用。”


    肖峰聞言大喜,“還是主子英明,這樣奴才回來也不會有人懷疑了。”


    金太後點點頭,“哀家會派人接應你,你在動手之前拿著哀家的信物掛在帳篷門口,當晚自會有人和你聯絡。”


    “奴才謝主隆恩。”


    金太後擺了擺手,哀歎一聲,“唉!你也不容易,要不是為了大魏為了哀家,你何苦到現在還沒個孩子,肖峰啊!是大魏對不起你,是哀家對不起你,這麽些年你辛苦了。”


    肖峰眼圈一紅,眼淚都下來了。


    “主子不用如此,都是肖峰自願的,當年離開主子去往蠻族,肖峰就決定了,這輩子就待在蠻族了,隻要大魏需要奴才,主子信任奴才,奴才就是死在蠻族也甘願。”


    金太後用帕子沾了沾眼角,“肖峰,你不必如此,你也五十多歲的人了,你回來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個後代,要是沒有,哀家……,哀家這心裏……,肖峰,你放心,就算你沒有子嗣,哀家也不會放任你不管,你要是願意,哀家就幫你在你族裏給你過繼一個,要是不行,良國夫人開的善堂裏有不少的好孩子,你也可以去那裏看看,實在不行,你就自己挑,不管對方是誰,隻要你看中了,哀家一定隨你的心意。”


    金太後這個承諾可就重了,讓肖峰在族裏或是善堂裏挑選子嗣沒什麽,可不管是誰都要做主給肖峰過繼,這就重了。


    但金太後也不是沒有成算的人,她知道肖峰是個明白人,絕不會讓她為難,因此說出這話也就是讓他感動一下,她也好,肖峰也罷,兩人都不會當真。


    果然,肖峰誠惶誠恐地匍匐在地,“主子萬萬不可,奴才如果有幸能回到大魏,奴才是不會回族裏的,這麽多年奴才音信完無,相信他們早把奴才當做死人把族譜上的名字劃掉了,奴才不想再去打擾他們,還是在善堂裏挑幾個孩子好好教養吧,就當奴才為大魏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金太後一聽就哭了,默默掉了兩滴眼淚,還抽涕了兩聲讓肖峰聽見,含著嗓子道:“你呀你,還是小時候那脾氣,記得當年哀家第一次見到你時你正在營裏挨打,都把你打成那樣了也沒見你哭一聲,小小的年紀硬是挺過了二十皮鞭子,當時可把哀家驚住了,……”


    金太後開始嘮叨起與肖峰見過幾次麵的情景,她把兩人每一次見麵都記的清清楚楚的,可見她的記憶力該有多可怕,而她這個人又有多可怕。


    她能記得與她無關的一個暗衛營裏的一個小小暗衛,把他生平都記得清清楚楚,金太後的心思之深,絕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就是顧嫣在這裏聽到這些話也得對金太後表示服氣。


    肖峰離開時已是後半夜,金太後抹了把眼淚麵無表情地端坐在鳳椅之上,微眯的眼神中哪還有半點的感情,她的眼中是無盡的風暴漩渦,好似要將整個世界吞噬進去一樣,沒有一點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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