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混蛋了點,可這些年也不是白活的,有些事還是能看清楚的。


    就拿來錢快的門路來說吧,一條路是從商,可他身份擺在這兒,就是什麽都不做都不能從商。二是從戰場上撈銀子,這是最快獲得利益的一條捷徑,畢竟戰利品的分配是十分誘人的。


    駱榮軒想了半天,顧嫣等著都有點不耐煩了,要不是看在他是她男人的份上,她早一拳揍過去了。


    “好,我學。”


    駱榮軒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顧安等人一跳,紛紛睜開眼睛看向駱榮軒,順手抹了把嘴角的口水。


    麻蛋!嚇死老子了,他想的時間也太長了點,老子都睡著了。


    駱榮軒沒管顧安幾人怎麽想,一個大步跨到顧嫣的麵前,鄭重地說道:“為了以後給你買花戴,為了以後你惹禍時有銀子擺平,為了討好爹娘和大哥從而討好你,我豁出去了,我決定跟著你幹,不對,是學,好好學習如何做事,如何成為一個強大的人。”


    駱榮軒的神色中充滿了堅定的意味,說起話來鏗鏘有力,讓人信服。


    顧嫣正想勉勵兩句,卻聽到顧安冷哼一聲,“話說的再漂亮也得能做到才行,別說沒用的,來點實在的。聽說你在山上那些日子事情都是你來安排的?”


    駱榮軒堅硬地回頭看向顧安,眼神中帶著一絲懼意。


    “啊!是、是啊!”


    顧安見駱榮軒好似很怕他,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三四百人都能管的了,那現在府衙裏這二百來人你也能管好吧?這樣吧,從今天開始,你接手你大哥手頭上的事,將府衙裏大大小小的事管起來,嗯~,管家知道吧?說白了就是管家該幹的事兒。”


    駱榮軒咽了咽口水,“嗯,知道,我明白。”


    顧安滿意地點點頭,“行,既然知道那我就不多說了,回頭兒你和你大哥交接一下,現在先坐下聽聽我們是怎麽商量肅清常州軍營的事,再把昌隆城的事講講。”


    駱榮軒沒再說話,點點頭找了個離顧嫣最近的椅子坐下,委屈地瞅了眼顧嫣,在顧安不善的目光下又趕緊回頭坐正身體,準備聽顧安他們說話。


    顧安沒再理他,轉身讓顧哲瀚把禦龍衛首領和暗九請進來。


    這次跟來的禦龍衛人員分成了三批,第一批正是魏文帝派往常州暗中調查胡有良事情的人員,共有二十人,由一位小隊長帶領。第二批是跟著顧安出來的,共有三十人,也是由一個小隊長帶領。第三批就是和暗九一起過來的一百名禦龍衛了,這批人中有一位副統領帶領。現在三批人合在一起,由後來的副統領統管所有人,而顧哲瀚請來的正是此人。


    這位副統領全身上下包裹在一件黑色鬥篷中,鬥篷後背處繡著一圈金色雲紋,中間有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


    金龍隻有兩隻前爪,巨大的龍身巧妙地將其餘爪子擋住了,根本看不到。


    龍代表了皇帝,卻因他們是普通人而隻能用兩爪的金龍,雲紋代表著禦龍衛,雲紋將金龍團團圍住,寓意著他們是龍的守護者。


    副統領冰冷的目光掃了屋內眾人一眼,似對顧嫣十分地有好感,衝她點點頭,又著重掃了眼駱榮軒,神色微頓,又很快別過臉不再看他。


    顧嫣見此情景微斂目光,眼睛眯了一瞬又很快恢複了正常。


    暗九就跟在副統領身後,見到眾人麵無表情地微微點點頭,就是見了顧安和顧哲瀚也是有禮地彎了彎腰,冷著臉到了顧嫣身前,突然換上了一張笑臉,半跪在地,聲音愉悅。


    “暗九給主子請安。”


    顧嫣微不可查地微微抽了抽嘴角,暗自腹誹她手下這些人都是雞賊。


    一個個的可會演戲了,見到她單獨一個人在還好說,神情挺放鬆的,就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一旦她身邊有外人,哪怕是顧安三人在他們也是一張大爺臉,就跟欠了他千八百萬似的,愛理不理的,彎個腰行個禮就算有禮貌了,能正常回答你問題都得看心情好壞,其他的是別想了。要是外人在場就更不一樣了,見到她恭敬的就跟自己親爹媽似的,恨不能一直跪伏在地上不起來,最好每一句話都帶著敬語,就好像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有多忠心似的。


    顧嫣冷著一張臉輕輕點頭,“嗯。”


    暗九從地上站起了來,像一道影子一樣守護在她身後。


    駱榮軒不爽地瞪了暗九一眼,暗九微微低頭掃了他一眼沒說話,眼中的不屑卻是那樣明顯。


    駱榮軒翻了個白眼,伸手抓住了顧嫣的小手,緊緊地攥在手心裏,挑釁地瞅著暗九露出一口小白牙。


    顧嫣看著駱榮軒幼稚的行為頭疼不已,暗暗瞪了暗九一眼。


    暗九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不會再跟駱榮軒計較。


    顧嫣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一直和駱榮軒拉著,一個用力就掙脫了駱榮軒的手。


    駱榮軒撇撇嘴,剛想說話,顧嫣一個眼刀甩過來立馬老實了,一本正經地坐直了身體,態度誠肯地看向顧安。


    三人之間的互動早就落入眾人眼裏,見駱榮軒終於恢複了正常,顧安在瞪了眼駱榮軒後開口道:“現在我們來分別說說自己手中所掌握的情況,就由湯大人和劉大人先說吧,你們是最先到達常州的,這裏的情況摸的比我們清楚。”


    劉明逸和湯銘焙對視一眼,劉明逸先開口了。


    “其實具體情況我們已經上報給皇上了,顧大人來後我們也說了一遍,現在顧嫣新到,有些情況不太了解,我們就重新再說一遍,看看還有沒有漏洞,能不能有更好的辦法將常州的事辦好。


    我和湯大人到達常州後先是查了胡有良在常州這麽些年的所作所為,有些事那些平民百姓不清楚,可常州官場上的人卻一定知道,而他們與胡有良多有勾結,恐怕也不會告訴我們實話,於是我和湯大人就從常州往年稅收開始查起……”


    劉明逸說了很多,可說來說去就是沒什麽太大的進展,唯一一次剛查到了胡有良克扣糧餉的事就讓人給捅了,最後此事也不了了之,因為證據全在一場大火中燒沒了,因此劉明逸和湯銘焙就懷疑到了常州前任知州的身上,可剛想動手查,人就讓人滅了,到現在可以說什麽都沒查著,還挨了兩刀子。


    兩人正想著傷好後再繼續往下查,顧安卻到了。


    顧安接口道:“我到達常州後前任常州知州已經被人滅門了,我覺得這是個突破口,所以就從這裏做為切入點,還真讓我查到點事兒。


    十二年前常州知州時任知府時曾經做過一件錯事,他……”


    顧安將死神全家被前任常州知州殺害的事講了出來,又把死神這些年找到的證據拿了出來,然後從中發現此事也與胡有良有關,緊接著又由此查到現任常州屬下的幾個知府都與胡有良有聯係,可以說這些人都是胡有良一點點安排進常州的。


    胡有良通過各種方法與這些人結成了聯盟,共同出資進行出海貿易,這些年來所收不菲。


    再往下顧安還沒查出來,禦龍衛副統領卻說話了。


    他聲音猶如洪鍾,和他有些瘦弱的體形嚴重不符。


    “胡有良這些年屠戮的村莊不下三十三處,所殺百姓高達二千八百多人,其中有六家富商,有一家正是顧大人所說的那家人。


    胡有良把那些富商家的財產占為已有,從中所獲得的利益全數暗中發放給常州駐軍用以收買人心,所以常州現在所駐兵馬可以說全是胡有良的手下,提拔上來的小旗、總旗此類小官不計其數,就是總兵也有大半是他的人,隻有少數幾人各自為政,其中就有鄭勇之流,……”


    顧嫣和駱榮軒仔細認真地聽著幾人分析總結自己獲得的情報和所查到的結果,臉上越加凝重。


    “這麽說來,現在常州駐軍幾乎全是胡有良的人,我們要是想動常州駐軍勢必要與這些人拚命嘍?”


    駱榮軒有些擔憂,他知道胡有良能在常州這裏為所欲為定不簡單,可他沒想到會嚴重到如廝地步,整個常州駐軍近五萬人全在他的管轄之下,他們現在可以說是深入虎穴啊!


    隻要他們想動常州駐軍,這五萬人馬恐怕會立即反叛,弄不好整個常州就要陷入戰火之中。


    顧嫣手指輕敲椅子扶手,眯起的眼中閃過殺氣。


    好一個胡有良,占了六家富商的所有商鋪,所得的利潤卻是一分未拿全給了常州的守軍,這等於是他在養著常州的士兵,時間一長,這些人心裏就隻認他胡有良,而沒有皇帝。


    兵不血刃一紋銀子沒花拿下整個常州,把常州守的是水潑不進,一點消息都傳不出去,就算他走了,後來之人在沒有想到辦法收服這些士兵之前也得聽他的,他一個人遠在京城遙控常州的諸多事宜,可以說他就是常州的土皇帝,他說一句話比皇帝還好使。


    顧安點點頭,“可以這麽說吧。”


    顧嫣眯了眯眼,先把這些士兵的事放在了一邊,揮手讓暗九說話。


    暗九明白顧嫣讓他說什麽,立即張口道:“胡有良藏髒銀的地點已經吐出來了,就在離這裏不遠的一處宅子裏,胡有良怕事情敗露,走之前把那院子租出去了,現在應該住著人。”


    眾人一聽,紛紛感歎胡有良夠狡猾,誰會想到他把藏銀子的地方給租出去呢?就不怕人發現?


    “既然有了準確地點那就好辦了,我們找人把東西挖出來就是了。”


    湯銘焙鬆了口氣,覺得終於有一件順心的事了,有了這批銀子送回京,他和劉明逸好歹也算是立了一功。


    顧哲瀚搖搖頭,“還不能動這批銀子。”


    湯銘焙一愣,“為什麽?都知道在哪兒了還趕緊挖出來?要是讓人發現了怎麽辦?”


    顧哲瀚看向湯銘焙道:“現在常州局勢未穩,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如果那些士兵發了瘋把銀子劫下來,……”


    湯銘焙神情微微一變,立即回過神兒來。


    “你說的沒錯,要是萬一他們發起瘋來把銀子劫了,那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還是等常州的事了了再說吧。”


    劉明逸也讚同事後再說,銀子就放在那裏跑不了,大不了派兩個人盯著點也就是了。


    顧安點點頭,“既然這件事解決了,那就還是說說士兵的事吧,這些人不解決,遲早生變。”


    眾人都不說話了,其實大家都知道,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殺,可這麽多士兵全殺了就太可惜了,這些人雖然貪了點,可卻是大魏在海上的最大依靠。


    大魏文帝水軍人數不多,沿海一帶幾個州全加起來也就那麽二十萬人,這些人還不都是能下水的,有一大半是在陸上造船的,還有一半是守衛州城的,能下水進行海戰的士兵全加起來也就那麽兩三萬人,分到各個州也就四五千,這麽點人對上機動性非常強的海盜簡直就是杯水車薪,這也是為什麽沿海一帶州府海盜猖獗的主要原因。


    顧嫣想了想,輕聲道:“想收拾這些人有以下幾個方法可供選擇。


    一,帶這些人去攻打海盜。海盜窩裏這些年應該攢了不少好東西,用這些東西加以利誘,不愁他們不聽話,這樣一來即收拾了一批不聽話的,又把海盜收拾了,一舉兩得。


    二,打服他們,不管是從陸上還是水上都把他們打的服服貼貼的,不聽話就揍,再不聽話就殺,殺一儆百,不想死就給我老實點。


    三,收攏人心,分而化之。這些人不會都認同胡有良的做為,肯定有不讚同他做法的人,我相信我們大魏的士兵大多數還是好的,隻是一時間被金錢迷惑了雙眼,或是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跟著胡有良走,既然如此,那就拉攏那些能拉攏的,組織到一起為我們所用,把那些一意孤行跟著胡有良的人全都弄死,大不了讓他們死的英雄點,拉到海盜窩裏與那些海盜同歸於盡好了。”


    顧嫣眼放精光,說出的話淡漠的讓人心驚,她眼神中那種對生命的漠視和殺意讓人看了不寒而栗,就好像眼前出現了那用鮮血染紅的血海一般,讓人忍不住從內心深處打著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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