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翻了個白眼。


    當我傻的?這個時候說話不是找死嗎?不過,找死也得去,他還指著魏文帝讓他去常州呢!


    這些年來他從沒放棄暗中調查胡有良找他的罪證,這幾年下來他也摸到了胡有良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胡有良有三處藏寶的地方,一處在常州城內的一座空房子裏,他貪汙的那點銀子全是那裏,也是他準備在事發後交待的地點。還有一處在常州城外的一座山上,那裏全是胡有良這些年來貿易所得,胡有良貪汙的那百十萬兩銀子在這些東西麵前根本不算什麽,因為這些年他光靠出海貿易就掙下了三四百萬兩紋銀。還有一處在常州城外近海的海底,是他從那些海盜手裏分得的髒物以及打擊不聽話的海盜時繳獲所得,光是這一處就足夠讓五十萬大軍用上五年的。


    而這些東西必須是他的,雖然胡有良有了安排,可他卻根本不在乎,他得為兒子和閨女女婿著想,如果以後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有心除了他們,那他也就對不起皇上了。


    他死不要緊,兒子和閨女不能出事,按四位成年皇子對女婿的忌憚,他必須得提前做好準備。


    另外,他是武將,蠻族與大魏遲早還得有一場大戰,他可不想像上次一樣,他在前方作戰之時後方不給力,倒時候把全軍都拖垮了,他可隻有死路一條了。


    有了這些東西就不用擔心這些事了,他就可以安心地上戰場與蠻族好好打上一場了。


    顧安的打算從沒跟顧嫣和顧哲瀚說過,他怕嚇壞了他們,也怕駱榮軒知道後會多想,他沒想把駱榮軒拱上皇位,但是如果上麵那位有心要他們全家死,那他也隻有反擊了。


    說白了,這些東西是有備無患,有總比沒有強,有些東西還是放在自己手裏比較安心。


    隻是東西運回來還得時間和機遇,他恐怕得把唐家拉上船了。


    顧安腦子轉的飛快,瞬間就做好了決定,抬頭看向魏文帝問道:“皇上,臣抖膽一問,敢問皇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常州那裏出了什麽大事?”


    眾朝臣滿意地瞅了顧安一眼,又都期盼地看向魏文帝。


    魏文帝沉吟了半晌,終於還是說話了。


    “禦龍衛來了密報,胡有良在常州為官十六年間,隻有前五年做的還不錯,從第六年開始,也就是十一年前,他帶領屬下屠殺了牛家莊七十八口村民,偽裝成海盜突襲,造成這些村民無辜慘死。其後十年間,胡有良屠村三十三座,將這些村民偽裝成海盜冒領軍功,他與那些海盜勾結,一個為利,一個為功,兩方合作弄的常州百姓人人自危。


    朕想來他第一次屠殺牛家莊時恐怕就想這麽做了,可他似乎是有忌憚之人,這事就沒做成。


    朕猜想,他忌憚的那個人恐怕就是顧愛卿,他沒辦法拉攏你,又怕你回京後告密,你身邊還有人保護沒辦法殺了你,就把這事兒放下了,等到你走後才開始實施。”


    顧安緊皺著眉頭,半晌沒說話。


    眾朝臣都知道胡有良屠了不少的村子,殺了不少的百姓,這沒什麽可意外的,他們意外的是,胡有良居然殺了這麽多人,屠了這麽多的村子,可見他心狠手辣到了何種地步。而且他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經想到了這個辦法來領軍功,這麽說來,胡有良屠殺百姓已有十一年之久,可悲的是,他們直到於東海進京之時才發現,他們這些領著朝庭俸祿的父母官也太失敗了。


    “皇上,您是懷疑微臣參與了十一年前的那場屠殺?還是懷疑臣知道此事而沒上報?”


    顧安的這一問可以說是十分的大膽了,他直接把魏文帝的疑問問了出來,魏文帝如果不想留他了,一個窺視皇上心思的罪名壓下來,顧安今天算是死定了,可如果魏文帝沒心思收拾他,那他今天就可以趁勢而上,直接要求領兵出征以表清白。


    魏文帝搖了搖頭,“朕沒有懷疑你,愛卿是什麽樣的人,朕在這十年裏已是知之甚詳,朕要確定的是胡有良的罪名,以及他當時是怎麽想的,又是誰給他出的主意去屠殺百姓來領軍功,朕要把那個人揪出來,為死去的百姓報仇。”


    魏文帝說的挺好聽,可顧安根本沒往心裏去,有些話聽聽就好,還是別往心裏去的好,否則你將麵對無盡的黑暗,讓你心灰意冷的想自殺。


    顧安長歎一聲,再次跪伏在地,眼含熱淚道:“臣謝皇上信任,不過,都是臣無能才沒能及時發現胡有良在常州的所作所為,如果臣早些發現,那麽那些死去的百姓就不會枉死。此事既然與微臣有關,微臣不能坐視不理,常州那些死去的百姓在等著皇上為他們伸冤,那些活著的百姓在等著看皇上救他們於水火。


    微臣感念皇恩,願領兵出征,臣在常州待了多年,熟悉常州地型地貌,願親往常州協助劉大人和湯大人肅清常州官場,剿殺沿海一帶海盜,布置沿海防線,防止倭寇趁我大魏內亂之時上岸屠殺我大魏子民,請皇上允許。”


    顧安一叩到底,態度真誠,聲間哽咽,讓人聽了也不由得跟著他心肝兒直顫,恨不能立即拎把刀跟著顧安一起去常州。


    魏文帝欣慰地瞅著顧安笑了。


    “我大魏有顧愛卿在,朕放心。顧安啊!常州之事為朕心頭之患,你要為朕把常州的事辦好,回來朕給你加官進爵。”


    顧安哪敢受,立即回道:“都是微臣應該做的,當年要不是微臣一時疏忽,也不會令常州百姓無辜枉死,這是臣欠常州百姓的,當不得皇上賞。臣隻想把那些跟著胡有良為非作歹的人都揪出來送京審問,還常州百姓一個公道。”


    魏文帝欣慰地點點頭,“好,朕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你與你兒定遠將軍共同去常州,朕把常州的兵權交給你掌管,務必將常州官場給朕捋順了,那些蛀蟲都給朕挖出來,無論你在常州做什麽朕都不管,三品以下的官員隨你殺,三品以上的隻要有證據交給朕,不聽話的也可殺。


    顧安,別讓朕失望,朕等著你給朕帶回好消息。”


    顧安給魏文帝磕了一個頭,“皇上放心,顧安定不辱使命,不負皇恩,一定將常州的事全部解決,不殺光海盜此生絕不回京。”


    “好,哈哈哈……,顧安,朕在京城等著你,你一定要順利歸來。”


    “臣定不負皇上所托。”


    魏文帝滿意之極地下了朝,顧安挺胸抬頭,沉著一張臉,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宮外行去。


    顧安的步伐可以用龍行虎步來形容,從背影上看就跟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背部肌肉緊實,腿部結實有力,兩隻手臂在身體兩側甩動,看那甩動時的力量就知道,要是一個身嬌體弱的女人一不小心接近他的身邊都能把人直接掀個跟頭。


    直到此時走在他身後的眾朝臣終於又找到了顧安時京時見到的那種氣勢,不屈不撓,不卑不亢,心有溝渠。


    “他還是那個‘殺神’,還是那個蠻族口中的‘屠夫’。”


    “這樣看來,他平時在朝常上睡覺隻是不想管朝中的事,也不想……”


    “他是個智者。”


    “也是個難纏的人物。”


    “我們不是早就從他那兩個兒女身上見識到了嗎?這有什麽奇怪的?”


    “沒錯,懷柔郡主就不用說了,不管做什麽都有她自己的目的,那個顧哲瀚好似在京中消失了一般,什麽事都不冒頭,可你們沒發現嗎?這兩年皇上僅有的幾次出宮全是他跟在身邊,如果他不得皇上看中信任,皇上是不會讓他跟著的。”


    “他們一家都是難纏的人物,他那個夫人也不是好惹的,良國夫人是出了名的賢惠,可顧安後院裏到現在卻是一個姨娘都沒有,顧大人可謂是畏妻如虎啊!”


    “哈哈哈……,這不是從懷柔郡主身上就見識到了嗎?懷柔郡主早就說過,她可是不會讓夫君納妾的,駱世子以後想納個妾室是不用想了,隻能守著懷柔郡主一個人過日子了。”


    ……。


    眾朝臣議論紛紛,顧安已經趁著他們討論自己一家的時候很快回了將軍府,把顧哲瀚和顧嫣、唐氏三人叫到了一起,關起門來一家四口商量大事。


    顧安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猛灌了兩碗茶水,這才看著妻子兒女說道:“皇上已經下旨,命我三天後啟程去常州,瀚哥兒,你也要隨為父一起去。


    現在我們得在這三天內把定遠候府的事搞定,不能再拖下去了,以前所說的讓她自然得病是行不通了,時間太緊了,雖然已經在進行了,可還是太慢,得加快速度了。”


    一家四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定格在了顧嫣的臉上。


    顧嫣挑了挑眉,“要我出手?”


    顧安誘哄道:“你會醫術,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她下藥。”


    唐氏恭維道:“你輕功比你哥哥好,你去下藥最合適。”


    顧哲瀚懇求道:“哥哥不忍心下手啊!還是你來吧。”


    顧嫣冷笑一聲,“你不忍心我就忍心?就你心善。”


    顧哲瀚自知說錯了話,拉著顧嫣的胳膊道:“妹妹,你想想,我和爹走了,就又嫁去了安親王府,家裏就剩娘一個人在,要是那個老不死的想法來折磨娘,娘礙於孝道也得忍著,還不如讓她病的起不來身,最好是癱在床上說不了話,這樣她就沒法折磨娘了,就是娘去候府侍疾也沒事兒了不是?”


    顧嫣瞪了顧哲瀚一眼,“罷了,我是看在娘的麵子上才動手的,不過是弑殺祖母的罪名罷了,我根本就不在乎,她也不是我祖母,殺了就殺了罷,誰讓她這麽討人厭。”


    顧嫣沒再廢話,轉身出去了,沒過一會兒就翻身出了將軍府,直奔定遠候府廚房。


    第二天清晨,顧嫣一身銀甲步入皇宮,把一眾守門的侍衛都看呆了,一番詢問後把顧嫣放入了宮中,此時正值朝會,當魏文帝得知顧嫣入宮時她已經在殿前站了半個時辰。


    魏文帝叫孫英把人帶到禦書房,隨即散了朝會。


    魏文帝回到禦書房,就見顧嫣正站在禦書房裏等著他。


    “嫣丫頭這是何意?”


    顧嫣給魏文帝行了一禮,站直身體抬頭看向魏文帝,“啟稟皇上,臣女想後天就大婚。”


    魏文帝皺了皺眉,“後天?時間也太緊了吧?你有什麽事嗎?”


    顧嫣輕輕點了點頭,“是,懷柔要隨父親和兄長去常州,胡有良在常州經營多年,常州官場、商場可謂是盤根錯節,一不小心就會掉入萬丈深淵,他們是懷柔的親人,懷柔不能眼睜睜看著而不管。


    另外,懷柔想帶世子和駱榮誠、金明正等人一起去,世子見識太淺,恐以後難以擔當王府重任,必須強加訓練。金明正和駱榮誠以後要征戰沙場,他們得見血,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再有,四公府現在沒有一個能真正頂起公府之家的後人,其現狀堪憂,現在四位公爺尚在,如果有一天……,皇上也清楚,到那時我大魏將會麵臨青黃不接的局麵,損失慘重,懷柔想把這些人都帶去常州曆練,如果有可能,以後再帶去邊關,隻有在戰場上才是最鍛煉人的。


    我大魏如果想保持現在的優勢,勢必得做出選擇和犧牲,不能等十年以後再去想辦法,那時恐怕一切都晚了。


    尤其前梁、蠻族、南疆三方都對我大魏虎視眈眈,懷柔憂心在十年後他們會一起動手,刮分我大魏領土。”


    魏文帝不說話了,眯起眼睛看向前梁的方向。


    蠻族和南疆都不是中原人,即便入侵中原也就是搶掠一番,他們想留在中原稱王稱霸是難上加難,中原千百萬民眾不會甘心讓他們統治的,隻有前梁,那才是心腹大患。


    前梁統治中原數百年,其根基之深不是蠻族和南疆能比的,也不是現在的大魏能比的,雖說大魏統治中原百餘年,大魏每一任皇帝都勵精圖治殫精竭慮地過每一天,也就到了他這任皇帝才堪堪能與前梁持平,大魏要想繼續統治中原,就必須重視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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