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燕深知道,這兩個人肯定都是打心眼裏不願意幫她的,好在她捏住了他們的七寸,不然的話,她肯定就完蛋了。


    現在,她手裏有兩個籌碼,不管哪個被她置住了,都能有機會叫她翻盤,所以,她還是很有機會的。


    胡慧芳看到閨女那副運籌帷幄,胸有成竹的樣子,再想想那誘人的一萬八千塊錢,就不再猶豫什麽了。


    之後,韓明燕又在胡慧芳的耳邊嚓咕了一會兒,大致就是叫她到首都怎麽辦,怎麽挾製這兩個人。


    胡慧芳這才知道,原來她姑娘在首都那邊還有個相好的,還是個有家室的軍官,倆人在一起將近一年,而且她閨女還曾懷過他的孩子,隻是孩子在回東北的時候掉了,但即便是掉了,她也是懷過他的孩子,他賴不掉的。


    胡慧芳聽到她閨女說的這些,驚得下巴差點兒掉下來。


    這死丫頭,膽子也忒大了,不光跟了高書記,還跟了個軍官,這世上還有啥事兒是她不敢幹的呢?


    回家後,她把這事跟韓誌德說了。


    韓誌德一聽他閨女竟然有一萬八千塊錢的存款,且那筆巨款將來還要孝敬他們,頓時啥都顧不上了,站起身說,那你還等啥?還不收拾收拾,咱倆趕緊上首都去。


    韓誌德還記得之所以這麽積極,並不是為了救他閨女,而是為了他閨女承諾的那一萬八千塊錢。


    老實說,他閨女做下這麽丟人現眼的事,韓誌德的臉都丟光了,都不敢見人了,他也放出狠話來了,往後就不認這個丟人現眼的閨女了,但當他聽老婆子回來說閨女身上還有一萬八千塊錢時,他對他閨女所有的不滿都煙消雲散,所有的問題也都不是問題了。


    一萬八千塊錢啊!


    夠他幾輩子花了!


    他能不動心嗎?


    韓誌德現在想的,不是閨女丟人現眼,也不是村鄰的笑話和冷眼,而是咋能救出閨女,咋能拿到那一萬八千塊錢。


    韓彪本來想在那幫哥們和情婦跟前裝個逼,沒成想逼沒裝成,倒成了大家的笑柄了,害得他現在還不敢見人呢,因此也對韓明燕很有成見,更是打心眼裏不想他爹娘去救韓明燕去。


    不過,聽老娘說他姐手裏還有一萬八千塊錢,韓彪就不再幹涉他爹娘了。


    他們要去救韓明燕就去救吧,為了錢,她就是再丟人現眼也得把她救回來。


    要是把她救回來了,那一萬八千塊錢就是他們的了,有了那老些錢,他們就可以離開農村,搬到城裏去……


    等到了城裏,他要買一棟大房子,娶個最俊的媳婦,天天在家跟媳婦睡覺玩兒……


    為了那筆巨款,韓誌德夫婦在兒子的支持下,收拾了一番,就踏上了北上之路。


    他們兩口子是起站票來的首都,其實就是站票他們兩口子都舍不得買,要不是火車上查票查的嚴,他們兩口子都得偷票過來,這一趟下來,他們兩口子就得十多塊錢啊,誰家趁啥呀?這麽禍害錢?


    來首都的這一路辛苦就不用說了,到了首都後,精明的韓誌德兩口子一下子跟倆傻子似的,看著繁華的首都傻了眼。


    這首都可跟他們孫傲屯不一樣,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到處都車水馬龍,他們倆杵在火車站口,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車輛,蒙了。


    這麽多的人,這麽多的車,可叫他們上哪去找小燕兒說的地方啊?


    最後,兩口子跟倆三孫子似的,逢人就點頭哈腰的打聽,還好首都的人民還算友好,看到他們那副土包子的樣,就知道他們是農村來的,就詳細的跟他們講解了路線。


    兩口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高漢元家。


    等到了高漢元家門口,一看到高家那氣派的二層小別墅,兩口子又怯了,都不敢上去叫門,就隻在大門口轉悠著,打量著,足足凍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敢去叫門。


    要是韓明秀沒回來,估計他倆還得再凍上一會兒。


    韓明秀走過去,確認這兩個熟悉的背影就是她的二叔二嬸後,詫異的說:“你們怎麽來了?”


    韓誌德和胡慧芳倆正盯著高大爺家的小洋樓出神呢,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和他們說話,兩口子趕緊回過頭一看,這才發現是韓明秀回來了。


    幾年不見,韓明秀出落得越發漂亮了。她的皮膚還像從前那麽白皙細嫩,眉眼也長開了,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知性優雅的美。


    這丫頭不光是長漂亮了、氣質變好了,而且穿戴打扮的也比從前高檔多了,跟個貴夫人似的。


    隻見她的身上穿著一件長款的羊絨大衣,脖子上圍著一條馬海毛的圍脖,腳上穿著一雙鹿皮的短靴,看起來又時髦又漂亮,比他們家小燕兒的氣質不知好了多少倍呢!


    看到這樣的韓明秀,韓誌德兩口子的心情都挺複雜的,又羨慕又嫉妒,又有點兒……高興。


    不管咋說,小秀穿戴打扮得好,就證明她混得不錯。混得不錯,就有可能救出小燕兒來……


    “秀,秀啊……真是你啊,我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胡慧芳喊了起來趕忙寒暄道。


    韓明秀淡淡地說:“你們來幹什麽?”


    提起這茬,韓誌德和胡慧芳的眼裏不約而同地現出了悲苦之色,胡慧芳還抹起了眼淚,哭哭啼啼的說,“秀啊,我們是來求你的,你燕姐出事了,你都不知道啊,她叫咱們公社那個高書記給霸占了,可前段時間那個老畜生不知咋的喝酒喝多了,在外頭凍死了,他那幾個兒女非得賴你燕姐把他灌醉凍死的,要告你燕姐個殺人謀財的罪啊……”


    韓明秀一聽這個,心裏頓時一驚,對韓明燕的認知又進了一層。


    這女人,不光是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兼有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竟然連殺人搶劫的事兒都做得出來,也幸虧她被抓起來了!不然的話,留在外麵,指不定還得禍害多少人呢。


    “燕兒那天根本就沒跟高書記在一塊兒,也不知道他們打哪兒找來的證人,就非得說那天你燕姐那天晚上跟高書記一起喝的酒,是你燕姐把高書記灌醉了扶到外麵凍死的,你說這不是冤枉人呢嗎?”


    “你打小跟你燕姐一起長大的,你燕姐是啥樣人你還不知道嗎?那丫頭雖說心眼子多了點兒,可是從來沒幹過殺人搶劫這樣的事兒啊,她膽子最小了,平日裏連隻雞都不敢殺,咋可能敢殺人呢?”


    二嬸邊哭邊說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韓明秀震驚了片刻後,也漸漸的意識到二叔二嬸來做什麽了。


    肯定是韓明燕指使他們來的,想讓自己幫她想法子逃過法律的製裁。


    嗬嗬,可真逗樂,還想讓她去救她,她哪來的自信呢?韓明秀嘴角浮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心裏暗暗嘲笑著韓明燕自不量力。


    以她跟韓明燕的交情,她不去對她落井下石就很不錯了,還想指望她去幫她?這不是白日做夢呢嗎?真不知她想什麽呢?


    “秀啊,二叔知道我們過去對你不夠好,你燕姐跟你倆也處不上來,可是,不是有這麽一句話嗎,同契連枝,相扶相持,你跟你燕姐倆都是老韓家的閨女,一筆寫不出兩韓字兒來,不管你對我們、對你燕姐有多大的怨氣,都到這節骨眼上了,你能不能先把你肚子裏的怨氣放一放,先救救你燕姐……”


    韓誌德終於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來,一邊說還一邊拿眼睛瞄著韓明秀,考慮著要不要給她跪下。


    韓明秀聽到二叔的請求後,馬上拒絕說:“二叔,我就是一個大學生,能有多大的本事啊?你叫我咋去救她呀?”


    胡慧芳趕忙抹了一把眼淚,說:“你能救,就看你想不想救,燕兒說你個大人物,你去求他,讓他幫你燕姐說句話,隻要他開口,你燕姐肯定就沒事了。”


    嘖嘖,這是把周叔都算計到裏麵了!


    這個韓明燕,竟然想讓周叔為她違法亂紀,開脫罪名,真不知她哪來的這麽大的臉!


    她跟她有那麽深的交情嗎?


    韓明秀迎著二叔二嬸殷切的目光,剛要開口拒絕。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一條妙計倐地油然而生。


    對呀,她可以利用這件事把劉洪東收拾了啊?這麽好的機會,多難的啊?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本來還在為咋能把劉洪東拉下馬犯愁呢,這下子好了,都不用她出手,隻要她輕輕地一挑撥,就可以借著二叔二嬸兒的手把劉洪東給拉下馬來了。


    打定主意後,韓明秀她=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會兒,最後像下定決心似的說:“好吧,看在我們兩個都是同一個祖宗的份上,我就幫她這一把吧,不過二叔二嬸你們也得有個思想準備,我認識的那個大人物是個清正廉明的人,從不做違法亂紀的事兒,要是韓明燕真是被冤枉的,他倒是可以幫她說句話,要是韓明燕不是被冤枉的,他肯定不會幫忙的。”


    “是冤枉的,絕對是冤枉的!”韓誌德急忙說,“你燕姐現在就跟那個竇娥似的,冤得什麽似的,秀啊,你可得好好求求那個人,一定要幫你燕姐呀!”


    “嗯,我知道。”韓明秀鄭重地點頭,“放心吧,二叔二嬸,不為別的,就算為咱們老韓家姑娘的名聲,我也肯定會盡力的。”


    這話說的,就像是她怕韓明燕進監獄了,會影響到自己的名聲似的。


    韓誌德兩口子聽到韓明秀這麽說,對她就更放心了,倆人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像身上壓著的沉重的擔子被卸下來了似的。


    “二叔二嬸,你們兩個剛下火車吧?”韓明秀看到他們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手裏還提著個提包,一看就是下了火車直接過來的。


    “是呀,這火車上的人呐,可多了,可把我跟你二叔給累屁了,秀啊,你快點開門帶我們進去休整休整吧……”


    胡惠芳見韓明秀已經答應幫韓明燕了,以為韓明秀已經不再跟他們記仇了,就大大呼呼地擺起長輩的譜來。


    韓明秀聽到二嬸這恬不知恥的話,抿嘴一笑說:“二叔二嬸,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吧,我現在是借住在別人家裏呢,也不好往家裏領客人呢,要不這樣吧,我送你們兩個上旅館去住吧。”


    她才不會把自己討厭的人擱到眼皮子底下呢!


    再說,二叔二嬸的衛生習慣都不好,誰知道他們身上長沒長虱子!要是長虱子了,這房子被他們一住,往後屋裏有虱子,虱子再跳到孩子們身上可咋辦呢?


    胡慧芳一聽不讓他們進這小洋樓去住,還要送他們去旅館,臉色有點不好看了。


    “秀啊,我們也不常在這住,等到你求完那個人,把你燕姐的事兒辦完了,我跟你二叔倆就走,也就一兩天的事兒,何必再上旅館花那份圖必錢去呢?”


    韓明秀說:“二嬸,要是我有房子的話,我肯定請你跟我二叔到我們家去住去,住多久都行!可問題不是我的房子,我自己還是借住在人家家呢,也不好往人家家領客人啊!”


    胡慧芳張了張嘴,還想要接著辯駁,韓誌德卻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說:“行了,你別為難秀了,秀能幫咱們救燕就很好了,隻要把燕救出來了,不就啥都好說了嗎?”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隻要把燕救出來了,咱們就有一萬八千塊錢了,何必為了省這幾塊錢的住宿錢惹秀不痛快呢?


    被韓誌德這麽一提醒,胡慧芳也馬上回過味兒來了。


    是啊,隻要把這事辦妥了,他們有一萬八千塊錢呢,何必為了這十塊八塊的住店錢惹小秀不痛快呢?萬一把她惹不痛快了,再不幫他們辦事可咋整?


    想通後,胡慧芳馬上果斷地說:“那就不為難你了,我跟你二叔去找個旅店住算了。”


    韓明秀點點頭,說:“出了這條胡同往南一直走,走到那條街的盡頭,有一家紅旗旅社,旅社下邊兒還有包子鋪,小飯館,你們到那兒去住吧,那兒吃的住的都有,方便著呢!”


    “嗬嗬,好的,我們這就過去。”胡慧芳滿臉陪笑的答應著,不過臨走時還不忘叮囑韓明秀一聲,“秀啊,你燕姐那事兒你可千萬得上點心啊,她要是出事了,咱們老韓家姑娘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這是拿老韓家姑娘的名聲來嚇唬韓明秀呢?


    韓明秀聽出了她的威脅,帶笑不笑地說:“知道了二嬸,你放心吧!”


    可心裏……


    可真逗,老娘都已經找完婆家,孩子都生仨了,還管什麽姑娘家的名聲不名聲的?難不成就因為老韓家姑娘名聲不好,霍建峰還能休了我不成?


    這邊兒,胡慧芳剛嚇唬完韓明秀,韓誌德又不放心的叮囑她說,“秀啊,這事兒易早不易遲,你最好今晚或者明天就去找那個人去,咱們早點兒把事兒辦妥了,也免得夜長夢多。”


    韓明秀說:“我明早就過去,等我求完他,就去給你們回話去,你們就在紅旗旅社等著我,可千萬別遙哪亂走啊。”


    “嗯嗯,我們不走,我們就在旅社等著你……”兩口子滿口答應著,千恩萬謝地走了。


    韓明秀轉身進了院子,一進院就忍不住笑了。


    這一家人可真有意思,舔著個大臉來求人家辦事,連點東西都不知道拿!還嚇唬她,就好像她能被他們給嚇唬住似的!


    特別是她二叔二嬸的態度,感覺在他們眼中,她給韓明燕辦事是應該應份、天經地義的似的,她就納悶了,這家人家的臉咋就這麽大呢?他們咋就不想想他們過去是咋對待人家的呢?憑啥就以為她該給他們辦事兒呢?


    記得她剛穿越過來時,家裏的糧食就都被她二叔家給倒騰走了。之後她二叔又不斷地作妖,沒少給她添堵。韓明燕更是缺德,不光給她添堵,還往她身上潑髒水。


    就他們這樣的,憑啥以為她會幫他們辦事呢?她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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