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正屋忽然響起一聲嚎叫,比風神醫那聲有過之而無不及,接著,一個人影飛速竄了出去,快的讓人看不清楚。


    藍漓正意外是什麽人,那人影已經撲向了白月笙,她定睛一看,那人身材魁偉,穿著獸皮,密密麻麻的細長辮子因為他的動作亂舞,竟是想對白月笙動手。


    白月笙冷眼掃過,輕身後退的同時飛起一腳,那獸皮男子悶哼了一聲,跌在了風神醫的邊上。


    “呸!”風神醫哀嚎著爬了起來,吐出一嘴的泥巴,瞪著白月笙罵道:“你個混小子——”


    白月笙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就往病人所在那間屋走去,根本懶得理他。


    風神醫哇哇大叫:“喂喂喂!你倒是把寒玉給我啊,你這小子怎麽說話不算數?白眼狼啊你?!”


    回答他的是門板閉合砰的一聲。


    風神醫應聲顫了一下,瞪著那門板半晌,又呸的吐出一口泥。


    藍漓莞爾。


    風神醫視線嗖一下落到了藍漓身上,刀子一樣。藍漓收勢不及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笑什麽笑?牙齒白?”說完扒拉著頭發,齜牙咧嘴的揉著屁股,罵道:“站著幹嘛?還不幫我把這個人弄進去?!”話是對著站在一旁的戰擒說的。


    戰擒忍著笑,卻也沒多說什麽,很快將那獸皮男子送回來原來的屋子。


    這一小小插曲之後,白月笙再也沒出那間屋子,食物都是直接送進去,一待就是好幾日。


    藍漓還是看完了那堆積如山的關於寒玉的書籍,卻沒看出什麽蛛絲馬跡,不過幾日服藥,小家夥又活蹦亂跳了起來。


    這島上屬雨林地帶,氣候有些濕熱雨水也多,平素也是無事,三人也曾出去溜達了一圈,這才知道那日上島的時候看到的影子並非什麽飛禽走獸,而是島上居住的土著,藍漓有些詫異,並不意外,卻是彩雲和小家軒瞪大了眼睛,很是驚奇。


    “娘親,那些人好奇怪哦。”


    “就是,他們看我們的眼神想吃了我們一樣。”彩雲說完,還配合的打了個哆嗦。


    想起風神醫屋中那獸皮男子,藍漓道:“不過是生活環境造就不同的生活習性而已,你們不要胡說。”


    “喂喂喂,住手!你們在幹嘛?”就在這時,院內忽然響起風神醫的呼喝聲。


    三人趴在窗前向外一看,卻是戰擒領著幾人正在搬抬那些大木箱,風神醫擋在前麵不放行。


    戰擒道:“還請風神醫不要為難我等。”


    “混賬!這些東西是白月笙那小子應給我的,你們憑什麽搬走?”說著,忽然吹胡子瞪眼,“我知道了,定然是那混小子——”風神醫直接跑到木屋門前想要拍門,門卻在此時打開。


    白月笙素衣淡淡,站在門內,視線冰冷。


    風神醫訕訕的收回了手,想到什麽,又直起腰板:“幹嘛?”


    白月笙錯過他出了門,很快,戰擒親自帶著一個人入了木屋,眨眼便抬著那病重的男子出來。


    風神醫愣愣的問:“這是要帶他走?這麽說……我能回去了嗎?!”


    “我們的確是要回去了。”


    風神醫大喜:“終於可以回去了,你都不知道我每天呆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白月笙慢慢轉身,淡漠的道:“是我們,不是你。”


    “還要跟這些話都說不清楚的野人交流,我真的是快要瘋了——”風神醫陡然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此時一個護衛前來喚藍漓,幾人出了木屋,小家軒看到白月笙很高興,軟糯著聲音道:“王爺叔叔。”


    “嗯。”白月笙應了一下,抱起家軒,道:“走吧。”


    直到一群人走出好一段路,風神醫才忽然反應過來一樣追了上去,“白月笙!帶我一起走啊,我不要在這裏——”他擋在了白月笙的前麵,這下可不敢罵人了,“好好好,我知道我騙你不對,我錯了,可這五年來我也幫他散毒了不是?”


    “是你散的毒?”白月笙輕輕問。


    風神醫紅了老臉,僵著聲音道:“毒雖然是冰蟬吸的,但那冰蟬也是我的啊!那小子身上毒素那麽厲害,上次冰蟬為他吸毒之後連冰蟬都搭了進去,那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啊!”


    白月笙沒說話,趴在他肩上的小家軒軟糯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爺爺看起來好可憐哦,王爺叔叔,不然帶他回去吧?”


    白月笙看向家軒:“他可憐?”天知道這家夥以前是怎樣的人,若非有了把柄受他掣肘,這幾年來豈會安生。


    家軒靠近白月笙耳畔小聲道:“娘親醫術是很好,但是娘親說過,一個病人以前用的藥方什麽的,都很重要呢,他給那個叔叔看病那麽久,肯定是最了解那叔叔情況的人哦……”


    白月笙看了風神醫一眼。


    風神醫立馬賠笑,“看在我這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你就讓我也回去行不行?”


    家軒適時拽了拽白月笙的衣袖。


    白月笙冷眼轉身沒說話,竟是默許了。


    風神醫大喜過望。


    藍漓真是滿臉無奈,不過這樣也好,這風神醫總算對醫治這個病人是有幫助的。


    戰擒等數名白月笙近身親隨神色莫測,一個個瞪突了眼睛,他們家王爺何時會聽別人求情辯解?況且這人還是個五歲稚兒?不過到底也是親隨護衛,愕然壓在心底,全部垂下頭去。


    上了船之後,白月笙冷言:“以後這個人歸你負責,時間我可以給你,隻要你做到你說的,我自然也言而有信。”


    藍漓看向那瘦削虛弱的病男子,“希望你說話算數。”


    “我晚些會來看他。”白月笙說罷,轉身離去,出倉門的時候看到家軒和彩雲在甲板上說話,家軒小跑著到了白月笙跟前,“王爺叔叔,彩雲姨說是你救得我,謝謝你。”


    “嗯。”


    白月笙轉身即走。


    家軒抿了抿唇。


    卻在此時白月笙回過身來,“我忽然想下棋了。”


    家軒咧嘴笑:“我陪叔叔下棋。”


    “嗯。”白月笙應了一聲,一大一小就這樣消失在了甲板上,徒留彩雲一個人瞪眼。


    什麽情況?剛才明明在說風神醫和那些野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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