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聽了這話臉色微沉,“表小姐,您身上的衣服濕了,還是趕緊回去換了吧,別染了風寒!”


    “你這是什麽意思?”顏靈兒氣道,“你是要攆本小姐走?”


    張玉垂下頭去,“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滾開,我要去找表兄,讓他看看他這院子裏狗和兔子亂囂張,下人欺負主子,都成了什麽樣子?”顏靈兒推開張玉,氣恨的往書房走。


    “發生了什麽事?”蘇清聽到這邊喧嘩,抬步走過來,看到一身狼狽的顏靈兒一怔,再往後看,雪狼騎在鐵花脖子上,正對著顏靈兒呲牙。


    “你是誰?”顏靈兒冷眼打量蘇清。


    “赤影軍中郎將,蘇清!”蘇清淡淡道,


    “你就是蘇清?”顏靈兒登時大怒,方要怒罵,突然又一愣,上下打量蘇清,“你是之前書房裏那個混賬?”


    蘇清冷冷看著她,“顏小姐到底有什麽事?”


    冬雪上前一步,牙尖嘴利的道,“你養的兔子咬了我家小姐,還不把那個畜生打死!”


    蘇清眸光一閃,淡聲道,“雪狼還從來沒咬過人,顏小姐可是對它做了什麽?”


    顏靈兒不可置信的看著蘇清,嗤笑道,“你還敢問我做了什麽?我就算殺了那個兔子又怎麽樣?它不過是一隻畜生罷了!”


    蘇清一招手,鐵花帶著雪狼跑過來,站在她身後,和顏靈兒主仆對峙。


    蘇清冷聲道,“它是畜生,也是我的畜生,輪不到別人打殺!”


    “你!”顏靈兒猛的倒吸了口氣,搖頭道,“反了,反了,如今連一個侍衛也敢頂撞本小姐,我要見表兄!”


    她說著,便要往書房闖。


    蘇清錯身攔住她,“尊上不在,書房也不許閑雜人進!”


    “放肆!”顏靈兒怒吼一聲,抬手向著蘇清的臉上打去。


    “嗷!”


    不等蘇清抬手,鐵花已經撲上來,對著顏靈兒一吼。


    顏靈兒頓時驚恐後退,抬手指著蘇清道,“好,好!仗著表兄不在家,你這個惡奴便要翻了天,我去見姑丈,看今日不將你和你的畜生一起打死!”


    顏靈兒臉色青白,氣的渾身顫抖,連連後退,轉身向著西苑跑去。


    張玉沉聲道,“老爺若過來,此事便真的鬧大了,小的馬上讓人去請主子回來!”


    “不用!”蘇清一雙清眸波瀾不驚,“尊上出城了,不用去找他,我自己來應付!”


    “老爺不是那麽好應付的!”張玉重聲道。


    “他還能吃了我不成?”蘇清淡淡道了一聲,轉身而去。


    張玉看著少年一聲凜然之氣,如玉純淨,如竹清卓,一時竟然愣住。


    ……


    顏靈兒帶著冬雪怒氣衝衝的進了西苑,正好看到湛嶸和二夫人從二夫人的院子裏出來。


    顏靈兒快步走過去,喊道,“姑丈,姑丈,請為靈兒做主啊!”


    “顏小姐?”二夫人回頭看過來,驚愕道,“表小姐這是怎麽了?”


    顏靈兒已經換了一副麵容,柔弱委屈,滿臉淚痕,哭哭啼啼的道,“姑丈,靈兒活不了了!”


    湛嶸微一皺眉,“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弄的這麽狼狽?”


    冬雪撲通跪在地上,哭道,“回稟姑丈老爺,我家小姐今日來看望二少爺,一進暮山院,看到一隻兔子覺得喜歡,抱起來玩了一會,那兔子便出口咬了我們家小姐!這個時候,又有一隻大狗來追著咬我們小姐,我們小姐驚慌之下摔進泥裏,才變成這樣。”


    顏靈兒拭淚哽聲道,“張管家說那狗和兔子都是一個叫蘇清的侍衛養的,靈兒還不曾去找她算賬,她來了到指著靈兒的鼻子罵,說靈兒不配抱她的兔子,活該給她的兔子咬,被她的狗追!表兄不在,她便趁機肆意辱罵靈兒,又有一隻惡狗在身邊囂張,靈兒實在沒辦法,才來找姑丈。”


    二夫人驚愕道,“竟然有這種事?暮山院一向清淨,怎麽會放任下人養狗養兔子,這成了什麽?”


    湛嶸沉眉道,“那個蘇清可是離歡新招的親衛?”


    顏靈兒立刻點頭,“正是!上次在校武場,她便對靈兒出言不遜,十分囂張,沒想到進了暮山院更加猖狂,把任何人都不放眼裏了!”


    “本王到是聽說離歡對這個親衛寵信驕縱,沒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湛嶸冷哼一聲。


    “你看把表小姐嚇的!”二夫人用帕子給顏靈兒擦了擦臉上的泥水,“好好個小姐,竟然下人和幾個畜生如此欺負,況且靈兒以後還是湛府的主母,這要傳出去,可怎麽是好?”


    “二夫人!”顏靈兒趴在二夫人的肩膀上委屈的哭起來。


    “別哭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放心,在湛府,誰也不能讓你受委屈,老爺定會還你個公道的!”二夫人眼尾瞄著湛嶸,柔聲勸慰顏靈兒。


    湛嶸臉色一沉,“跟老夫來,老夫到要看看是什麽樣的人如此張狂,在府內養惡狗,還敢傷人!”


    說罷,沉色向著東苑大步而去。


    二夫人忙帶著顏靈兒也一起過去。


    一行人進了東苑,張玉忙上前請安,“奴才見過老爺,二夫人!”


    湛嶸微一點頭,麵容冷肅,“方才是誰放惡狗傷了表小姐,讓她滾來見老夫!”


    張玉掃了還在啼哭的顏靈兒一眼,道,“老爺息怒!那狗和兔子雖然是蘇清養的,但是狗是主子讓人帶來的,兔子也是沈相府沈公子派人送給蘇清的。打狗也要看主人,表小姐非要打殺了那狼狗,蘇清才出來阻攔,事出有因,還往老爺不要聽一麵之詞。”


    顏靈兒冷眼看著張玉,顫聲道,“明明是那兔子先咬的我,也是那狗撲過來要咬死本小姐,難道本小姐殺一隻狗還殺不得嗎?”


    “殺得!”張玉麵色沉著,“隻是那狗既然在暮山院,就不僅是蘇清的,也是主子的。您要殺它,要先問過我們主子。”


    “你!”顏靈兒臉色發青,陰狠的瞪過來。


    湛嶸緩緩眯起冷目,據他所知那個叫蘇清的人來暮山院時間並不長,如今不僅湛離歡縱容她,連張玉話裏話外也都是替他說話,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他倒要看看那人長了什麽三頭六臂,連他都掌控不了的東苑,竟一個個被她收服了!


    “離歡呢?”湛嶸問道。


    張玉恭敬道,“主子出去了!”


    “那把那個叫蘇清的給老夫找來,還有她養的狗和兔子,都帶過來!”湛嶸麵容威嚴。


    “是,奴才這就去!”


    湛嶸和二夫人坐在園子中,很快便見一少年緩步而來,走的不緊不慢,麵容淡定,沒有半分慌張。


    她身後跟著一隻將近半人高的狼犬,高大凶猛,一隻雪白柔弱的兔子坐在它背上,本是違和的一幕,看上去竟讓人心裏升起一種特別的溫暖。


    湛嶸眯眼看著蘇清,突然想起她就是這屆武舉的狀元。


    “屬下見過攝政王,二夫人!”蘇清在一丈外站定,恭敬行禮。


    “是你的狗,你養的兔子?”湛嶸問道。


    “是!”蘇清道。


    “來人!”湛嶸突然冷喝一聲,沉聲吩咐道,“將這狗和兔子全部打死,扒了皮,扔出府去!”


    “是!”湛嶸身邊的貼身侍衛陳理肅聲應道,上前一步拔出長劍。


    蘇清眉目一冷,攔在鐵花麵前,淡聲道,“敢問攝政王,屬下的狗犯了什麽罪要被處死?”


    湛嶸氣質雍容,冷笑一聲,“在湛府,本王殺一個人都不需要理由,殺一隻狗,你問本王為什麽?”


    顏靈兒麵上不屑,得意的看著蘇清。


    蘇清對著湛嶸單膝跪下去,“素聞攝政王大人剛正不阿,德高望重,被大楚千萬子民敬仰!屬下也相信攝政王大人並不是偏聽偏信,傷害無辜的人,所以鬥膽向大人求情,放了鐵花和雪狼,他們並未有意傷人,隻是被迫自保,請大人明鑒!”


    張玉也跟著跪下去,“老爺,鐵花並未傷到表小姐,隻是護主心切才嚇到人。主子很喜歡鐵花,若老爺今日殺了它,主子回來恐怕要我們暮山院上下的性命,所以懇請老爺,放它一命!”


    顏靈兒立即道,“姑丈,您千萬別聽他們兩個狡辯!正因為表兄不在,這些奴才才帶著惡狗行凶傷人,姑丈一定要嚴懲!”


    二夫人用帕子抿了一下唇角,淡笑道,“以前也沒聽說離歡喜歡狗,大概是這些下人恃寵而驕,把事情都推離歡身上,做惡事也頂著離歡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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