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昏暗,鋪著幹草,洞下堆著幹柴,還有石壘的鍋灶,看來是山下的獵人偶爾遇到大雨時避雨的地方。


    一進山洞,風立刻小了,至少讓人能平穩的喘口氣。


    將二花放在洞壁下的幹草上,蘇清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溫聲道,“二花,不要怕,我去采藥給你解毒,在這裏等著我!”


    二花臉色青白,緩緩點頭。


    “鐵花,你守著二花!”蘇清交代了一聲,背上背簍,快步出了山洞。


    外麵風吹的天昏地暗,蘇清頂著風艱難前行,快步跑進林子裏。


    等她采了藥回來,鐵花正在洞口等著她,遠遠的便迎上來。


    蘇清大步進了山洞,蹲在二花麵前,將背簍放下,“二花,我回來了!”


    “清清!”二花靠在牆壁上,微微睜眼,無力卻溫柔的看著女子。


    天已經暗了,蘇清在山洞中點了火堆,讓光線更亮一些。


    再次把二花的褲腿掀起來,蘇清忍不住皺眉。


    傷口已經開始腐爛,黑血還在往外滲,這蛇毒實在是霸道。


    “二花!”蘇清撫著男人的臉,低低道,“我要把腐爛的肉割下去再上藥,你忍著點,好不好?”


    二花好看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緩緩點頭。


    蘇清將自己的袖子扯下一塊,塞在二花嘴裏,“咬著,不要亂動!”


    她深深吸了口氣,短刀在火上烤了烤,然後對著二花已經被毒侵蝕的腐肉割下去。


    “唔!”二花仰頭痛吟,渾身顫抖,卻繃緊了不敢動,額上的冷汗大滴大滴落下來。


    蘇清臉色透白,手中的刀卻快而穩,迅速的將腐肉割掉,然後俯身下去吸裏麵的黑血。


    鐵花瞪大了眼,坐在旁邊看著蘇清和二花,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一口口黑血吐在地上,直到流出的血由暗紅色變成鮮紅色,蘇清才起身,將采來的草藥敷在傷口上,然後極快的在傷口周圍紮了幾根銀針。


    血漸漸止住,蘇清長長籲了口氣。


    二花仰頭靠在洞壁上,雙眼緊閉,大口大口喘息。


    “好了,好了,沒事了!”蘇清撫著男人的臉,不停的溫聲安撫,扶著他平躺在幹草上,“休息一會,很快就不疼了!”


    二花急促的呼吸,閉上眼睛,無力昏睡過去。


    蘇清脫了外衣蓋在他身上,看著男人清俊蒼白的臉色,忍不住一陣陣心疼。


    起身又在火堆上添了些柴,走到洞口見天已經黑了,風小了些,天上的雲更加濃厚。


    二花還在昏睡,看來一時半會下不了山,爺爺肯定已經著急了。


    鐵花走過來,有些不安的舔了舔蘇清的手背。


    “沒事!”蘇清抬手撫著鐵花的頭,彎唇一笑。


    入了夜,山中清寒,蘇清和鐵花一起坐在火堆旁,等著二花醒來。


    她把外袍給了二花,身上隻穿著單薄的中衣,可是卻絲毫不覺得冷,身上甚至有些燥熱,讓她煩躁難安。


    片刻後,蘇清查看了一下二花的傷口,血已經止住,傷口周圍的黑青色也已經變淡。


    蘇清又給他換了一次拔毒的草藥,用撕扯下來的衣袖包紮上。


    男人沉沉昏睡著,沒有半分蘇醒的跡象。


    蘇清隻得繼續等下去。


    洞外天已經黑透了,風聲呼嘯,山林裏夜梟鳴叫,發出瘮耳的叫聲。


    “唔!”


    躺在幹草上的男人嘴裏發出悶哼,難耐的扭動著身體,嘴裏發出低沉的呢喃,


    “清清!”


    “清清”


    蘇清立刻起身走過去,蹲下身,見男人的臉色不白了,卻呈現出異常的潮紅,他眉頭皺著,似乎十分痛苦。


    蘇清探手去摸他的額頭,並沒有發熱。


    男人猛然抬臂抓住她的手,他掌心的炙熱讓蘇清心驚。


    她十分不解,不明白這是什麽症狀,明明蛇毒已經解了。


    “二花,醒醒,你覺得怎麽樣?”蘇清撫著男人的肩膀輕喚。


    男人輕輕睜開眼睛,本清澈的鳳眸裏此時也一片赤紅,他呆呆的看著蘇清,急促喘息,聲音暗啞,“清清,我好難受!”


    “哪裏難受?”蘇清急忙問道。


    男人坐起身來,輕輕抱住蘇清,似有些愉悅的吐了口氣,在她脖頸間輕蹭,“渾身都很難受,清清,你抱抱我!”


    男人身上滾燙,透過衣服傳過來,緊緊貼著蘇清的身子,似要將她也燃燒起來。


    蘇清突然有些口幹舌燥,抓了他手腕把脈,隻覺他脈動劇烈,尺脈異常,灼熱紛亂。


    她心中一驚,二花竟像是服了催情之藥。


    二花目光恍惚卻灼熱,低頭吻在蘇清的脖頸上,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探去,嘴裏發出難耐的低吟,


    “清清,我好痛!”


    “清清”


    蘇清低頭看去,男人胯下衣服高高攏起,的確是在發情。


    那蛇不是普通的毒蛇,是烏陰梢,頭上長角,山裏人稱“淫地龍”,劇毒,尤其是春末時節,雌蛇發情,若不幸被咬中,必須和人交合,無解。


    蘇清想起醫術上對烏陰梢的注解,心頭一陣陣發涼。


    可是烏陰梢一般都是棲息在有百枯榮生長的地方,背山陰涼之地,而且夜間才會出來,就算用心去抓都很難抓到,二花怎麽會被這種蛇咬中?


    而她自己替二花吸蛇毒時,恐怕也沾染了毒性,所以此時身體才會異常的燥熱。


    男人的貼近,更讓她心神恍惚。


    蘇清拿起短刀在自己指腹上放了一點血,腦子裏略清醒些,微微將男人推開,“二花,你冷靜一下,我想辦法給你解毒!”


    男人目光已近瘋狂,灼灼看著她,聲音啞的不成樣子,“清清,我好難受,我想抱著你!”


    “我知道,你先躺下,我來想辦法!”蘇清起身離開,走到洞口,想要通過清冷的寒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她腦子裏一片混亂,什麽都想不起來,隻剩醫術上“無解”兩個字在眼前來回的晃。


    鐵花圍著她不停的轉來轉去,發出不安的嗚咽聲響。


    “唔,清清”


    躺在地上的男人來回扭動著身體,將外袍撕扯開,露出白皙的胸膛,伸手向著褲內探去。


    “二花!”蘇清走過去,按住男人的身體。


    男人墨發散開,微微仰頭,微張的紅唇裏發出讓人麵紅耳赤的呻吟,魅惑之極。


    “二花!”蘇清聲音幹啞。


    男人左手來回的上下,麵容卻愈發痛苦,裸露的肌膚在火光下泛起潮紅,脖頸下青筋爆出,他痛吟出聲,身體來回翻轉。


    蘇清麵上終於露出慌色,不知道男人若是忍下去,會是什麽後果。


    “清清!”男人抓著蘇清的手,手背的筋脈凸起,用力的將蘇清往後推,嘶啞出聲,“清清,我身體疼的要裂開,我會傷害你,你走!”


    蘇清神色糾結而惶恐,不斷搖頭。


    “快走!”


    男人使了內力將蘇清一推,然後猛然倒下去,仰頭大口大口呼吸,緊繃的身體裏有烈火焚燒,似要爆開。


    蘇清跪坐在地上,緊緊閉著眼睛,再睜開時,裏麵一片決絕。


    一層膜而已,比不上二花的性命重要!


    她伸手去解中衣的口子,聲音冷淡,“鐵花,出去,守在洞外,不管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進來!”


    “嗷!”鐵花焦躁的看著蘇清。


    “出去!”蘇清再次出聲,聲音不容置疑。


    鐵花一雙幽暗的眼睛看了看仍在痛苦扭動的鐵花,又看了看蘇清,緩步往洞外走,聽話的守住洞口。


    蘇清脫了中衣,身上隻著裹胸和褻褲,抬步向著男人走去。


    看著坐在身上的少女,男人愣在那,赤紅的鳳眸直直的看著她。


    “你會嗎?還是我來?”蘇清清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窘迫,淡淡出聲。


    “清清、”男人喉嚨滾動,慢慢起身。


    蘇清閉上眼睛,伸手去解男人的中褲。


    洞外風已經停了,寂靜如時間也一同停止在這一刻,洞內火光閃動,映在少女絕美的五官上,照進她清眸深處的一抹光亮,如月清澈,如水純淨。


    男人用力的吻著她,從她粉嫩的唇瓣到纖細的脖頸,到精致的鎖骨,一路往下。


    熾熱而狂烈。


    懷裏的少女腰身纖細,柔若無骨,白皙柔嫩的肌膚泛著粉紅,淡淡處子幽香成為摧毀他神智的最後一味毒藥。


    白色的裹胸被急迫的扯下,男人神智瘋狂,隻順應本能,將少女揉進身體中,解了身體無處發泄的狂熱。


    暗夜漆黑無邊,一道閃電劃過,雷聲轟鳴,由遠及近,穿透黑夜,攪動漫天風起雲湧。


    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似比雷聲更劇烈,一下下響徹耳邊,震撼心神。


    濃烈的男人氣息無處不在,在她身體裏生根發芽,似藤蔓一樣瘋狂的生長,霸占她的五官神識,四肢百骸。


    火堆漸漸燃盡,洞中一點點變的黑暗,交織的喘息聲卻似沒有終結一般。


    似過了很久,久到蘇清以為自己會在男人的狂熱中死去,激烈時,男人突然停了下來。


    她顫顫睜眼,頓時落入一雙深邃炯黑的眸子裏,深不見底,幽深難測。


    黑暗中,蘇清被他靜靜的注視著,一動不動。


    她急促的喘息,腦子裏一片空白,心裏卻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仿佛身上的男人變了,變的深沉冷貴,變的冷靜銳利,不再是她的二花。


    不待她細想,男人突然俯身吻下來,細細的吻著她唇,熾熱卻溫柔的和她糾纏,抬手一抽她頭上的發簪,及腰的墨發如瀑散下。


    男人的吻不再隻有粗暴和欲望,含著挑逗的曖昧,和她膠著纏綿,钜細靡遺,品嚐著她唇舌間每一寸的甜美。


    蘇清漸漸沉浸在男人溫柔至極的熱吻中,情生於欲,不由自主的回應。


    兩人身體緊合,炙熱的呼吸噴在臉上,生出無限旖旎。


    蘇清微微喘息,在男人的唇舌下瑟瑟顫抖,感覺到他呼吸急促炙熱,感覺他極致的溫柔,神智在雲間徘徊,漸漸陷入黑暗。


    ……


    閃電不斷,雷聲響了半宿,可是一直到四更天,才有雨落下來。


    春雨絲絲,細潤萬物,暗夜中桃花杏花無聲綻放,花蕊凝露,隔雨相憐。


    黎明的昏暗中,一道挺拔清冷的身影自洞中走出來,站在細雨中,望著春夜中的遠山。


    鐵花走過去,伏在男人身邊輕輕的蹭著。


    男人額前的墨發被打濕,遮住一雙似海深沉的眸子,波光閃爍,冷若寒星。


    回眸看了一夜身後漆黑的山洞,男人薄唇微抿,沉眸中露出一抹複雜的情緒,卻很快又歸於幽深,他半蹲下身,撫了一下鐵花的頭,聲音暗啞低沉,“好好照顧她,我走了!”


    “嗷!”鐵花躥起來,不安的轉著圈,嘴裏發出嗚咽。


    男人起身,走進夜雨中,走的緩慢,卻沒有回頭,挺拔的身姿很快沒入黑暗。


    鐵花追上去幾步,對著男人的背影不停的嗚咽嚎叫,卻隻能看著他越走越遠,逐漸消失。


    山洞裏,蘇清身上蓋著一件外袍,依舊昏睡著,火堆裏的最後一抹火星也漸漸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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