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事件篇(下)】嗜血的惡魔(5)


    何曉斌都快激動的熱淚盈眶了,苗蕊隨波逐流的獻出掌聲,目光卻帶著一絲莫測的複雜。


    楊紫陌自認自己對音樂並不是十分的熱衷,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顧佩瑜這一曲切實的捕獲了她的心,一個音樂家最大的成就就是能夠將音樂中的美帶給一個從來不懂音樂的人!


    顧佩瑜的演出意料之中的成功,一個人能夠將鋼琴演繹的如此出神入化,鋼琴皇後這四個字自然是名副其實。


    眾人麵對著顧佩瑜七嘴八舌的一番誇讚之後,顧佩瑜僅僅是淡笑回應。


    “鮮花和掌聲見過了太多,想必她的心靈早已升華到了超然物外的境界,這份寵辱不驚的心態,果然是天生就屬於鋼琴的人。”楊紫陌望著顧佩瑜的目光中充滿了欣賞和瞻仰。


    顧佩瑜的出現無疑就像陽光,占據了整個太陽係的中心,全宇宙都被她一個人所照亮,祝源豐隨後演奏的第三樂章《沉淪》和趙一航演奏的第四樂章《重生》雖然也都具有各自的特色和風格,但是無奈顧女皇的光環過於耀眼。


    隨著大家的演奏漸漸平息,那位舉辦者仍然沒有出現,這倒是令在場的人們心中有些疑惑更深,按理說這個環節舉辦者就應該將手上的另一部分樂章歸還給四位競拍者,可是人不出現,這個環節就無法進行。


    “吳先生,主辦者有沒有交代過,他在這附近是否還有其他的棲身之所?”趙一航心係自己的那一份樂譜,遲遲不見人的他終於有些按耐不住。


    吳瓊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他隻能夠盡量的去安撫四位競拍者,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時間已經接近晚間8點,會場內的喧囂也逐漸平靜下來,畢竟主辦者遲遲不現身總有一種令人心中不安的感覺。


    林雅嵐這段時間沒少吃,數不清的水果蛋糕,巧克力,果汁還有香噴噴的黑胡椒牛排被她盡數消滅幹淨,一旁的蕭然暗自驚奇:“看不出來啊,你這麽瘦的體格還有這種出人意料的飯量?”


    林雅嵐美滋滋的回視帶著一點得瑟的道:“本小姐就是怎麽吃都不胖,你就盡情的嫉妒去吧!”說罷還不忘做一個鬼臉。


    在洛允軒那裏吃癟的陸晚澄重新回到了楊紫陌的身邊求安慰,兩個人坐在角落中經天緯地的閑聊,其中還有後加入的祝源豐和張紹先。然而時間已經這麽晚,該出現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哼,我看就是耍我們!”趙一航似乎有些喝高了,也不在意場合,就無名火起。


    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趙一航有些晃晃悠悠的起身:“我看那個人的手裏根本就沒有樂譜的下半部分吧,他肯定就是一個騙錢的!”


    “等我回去之後就去聯係律師團隊,我要上訴!”趙一航醉醺醺的聲音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他迷醉的雙眼冷冷的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哼,你們裝的冠冕堂皇,心裏想的跟我一樣吧,願意等下去你們就等吧!”


    說著趙一航就搖搖晃晃的從正房走出去了。


    人們被那個主辦者攪合的本來就沒有多少興致了,經過趙一航這麽一鬧,屋子裏麵就更加冷清了。


    於佑晨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波爾多,目光凝望著趙一航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麽,將酒杯輕輕放下之後也一聲不吭的離開了這裏。


    吳瓊自然看得出大家的意興闌珊,但是他的心中的確無能為力這一切,現在外麵的風雪越下越大,如果真的是路上受阻,恐怕到了明晨也難以抵達,而且這裏地處深山,吳瓊更害怕的是路上一旦出現意外……


    “趙先生肯定是喝醉了,大家繼續慢慢玩,我回房間去看看他。”祝源豐笑嗬嗬的對著大家說道,然後也隨著他們一起離開。


    祝源豐離開之後沒多一會兒,慕月寒也悄聲無息的離開,主辦者未到這個消息並不是一個好消息,這樣也就代表他的任務有可能因此無法完成。但是他的心中總是絕對這一切有些過於奇怪,現在的他必須回房好好將未來的計劃重新規劃出來。


    洛允軒在角落中沉悶的喝著悶酒,他自然知道整個晚上陸晚澄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瞥向自己,心中從來沒有一刻這麽亂過,他真的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思緒,想到陸晚澄麵對冷淡的自己時臉上露出的那一抹受傷和隨即強顏歡笑的表情,洛允軒確定那一刻的自己心中真的疼了。


    但是,他卻隻能這麽做。


    “人怎麽越來越少了,明明剛才還挺熱鬧的。”徐佳涵有些不忍看著這蕭索的場景。


    苗蕊等待著顧佩瑜目光中的示意,在得到她的訊息之後也隨即起身離開,顧佩瑜朝著眾人禮貌的點頭,正要離開的時候徐佳涵忽然叫住了顧佩瑜隨即追了上去。


    “顧老師請等一下!”一向內斂羞澀的徐佳涵這一嗓子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顧佩瑜駐足回眸,盈盈笑意的目光帶著探究落在徐佳涵的身上。


    “顧老師,您的鋼琴彈的真好聽。”徐佳涵小聲的說了一句,她實在氣餒自己的羞怯,像個小學生一樣在顧佩瑜的麵前低著頭道。


    顧佩瑜的嘴角微微彎起:“謝謝。”


    直到林雅嵐拍了一下徐佳涵的肩膀,小姑娘才從滿含崇拜的目光中脫身。


    “你就那麽崇拜她?”林雅嵐倒是承認那個女人鋼琴彈的真好,長得也挺知性頗具內涵,但是或許是隔行如隔山,她自認做不到徐佳涵這樣的五體投地。


    “有生之年能夠聽到顧佩瑜的琴聲,我的音樂生涯真的沒有什麽遺憾了。”徐佳涵望著顧佩瑜離開的方向淡淡的笑著說道。


    說著,徐佳涵借口去洗手間也暫時離開了這裏獨自一人邁入那無盡的雪夜中去。


    漫天的風雪遮蔽了人們的視線,院落中的積雪已經接近半尺的厚度,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趙一航酒氣熏天的身影顫顫巍巍的從耳房旁邊的側門繞出院落來到正房後麵。風雪順著衣領灌進脖子裏,凍得人一陣的瑟縮,酒也隨之醒了三分。


    麵前的人影在紛飛的雪花中顯得有些朦朧不清,趙一航看著那道背影隨即了然,不禁一聲冷笑:“我還當誰呢?原來是你找我。”


    那道身影背對著他一言不發,趙一航卻口若懸河起來:“你這次會過來參加這個音樂會就是為了還當年的那件事情一個清白吧,說好了各取所需,隻要你幫我得到其餘的三本樂譜,我保證這一輩子都幫你永守那個秘密!”


    趙一航不顧風雪的嚴寒侃侃而談,貪婪的內心已經開始無法抑製的暢想著自己即將富可敵國的未來,到時候別說區區一個楊紫陌,天下的豪車美女還不都盡歸他的所有!


    冰冷的背影依舊沒有絲毫轉身的跡象,而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趙一航並非沒有注意到,冰雪中的死神微微翹起的嘴角正在醞釀著嗜血的渴望……


    隨著四位大師全數抽身離去,所謂的音樂會不過是名存實亡,每個人幾乎都提不起什麽興趣,張紹先跟何曉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林雅嵐和徐佳涵也相伴離開,蕭然趁著楊紫陌不注意偷偷遞給了陸晚澄一個眼色也起身離開。


    “吳先生,我來幫您打掃吧。”楊紫陌見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於是主動留下來幫忙收拾現場的狼藉。


    陸晚澄見狀也跟著楊紫陌一起留下來。


    “二位小姐都是貴賓,怎麽可以讓你們幹這種粗活呢?”吳瓊急忙製止二人。


    楊紫陌笑道:“左右無事,我們既不是專門來做主人的,您也不是專程來做下人的。”


    說著,楊紫陌不顧吳瓊的反對,執意的開始打掃起來。


    陸晚澄笑著對吳瓊道:“吳先生,我家的紫陌姐就是一個熱心腸,你再推辭就苦了我姐姐的好心了。”


    看著在忙碌中的楊紫陌,吳瓊深深的感受到了這個女孩身上散發出的光芒,輕輕歎息了一口氣,吳瓊的心中不免感慨起來。


    回到房間之後的洛允軒並沒有看到提前回來的於佑晨,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在意,然而在聽到窗外簇簇的聲音之後,洛允軒心下疑惑的同時也批了一件大衣走出了房間。


    當即看見了風雪中一臉焦急的祝源豐,祝源豐也看到了洛允軒,急忙上前道:“洛警官,趙先生不見了!”


    “不見了?什麽時候?”洛允軒的心中忽然湧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自從我回來就一直沒見過他,他不到八點的時候就出來了,現在都快九點了也不見回來!”祝源豐的語氣略微有些焦急。


    這時幾道身影也踩著雪片紛紛從不同的方向趕過來。


    “前廳和影壁那裏都找過了,沒有發現趙先生。”顧佩瑜和苗蕊在風雪中互相攙扶著道。


    於佑晨則是負責搜查的正房後的後院,表示也沒有任何的發現。


    “大家過來我這裏,我好像發現了一些蹤跡。”說話的是正從耳房側門處急匆匆的跑回來的何曉斌,眾人在他的引領下到了地點,果然,在那裏他們發現了一連串的腳印,直直的通向了四合院的後門。


    “難道趙先生離開了?”顧佩瑜有些意外的看著地上的腳印問道。


    “可是為什麽要從這裏走?”張紹先有些不明所以。


    洛允軒蹲在地上開始觀察起地麵上的腳印,然後否定的搖了搖頭:“他並不是直接離開的。”


    聽到洛允軒的發言之後,眾人自然疑問重重的看向他。


    洛允軒指著地上的腳印向大家解釋道:“各位請看地上的這一排腳印,仔細看會發現其中大小深淺不一,這一片的腳印中蓄積的積雪要比後麵那些腳印中的積雪更深一些。”


    “那這些又能夠說明什麽?”於佑晨問道。


    “如果所有的假設全部成立,那麽就說明趙先生在這個地方曾經駐足停留了一段時間,然後才順著這個方向走出了後門。”洛允軒道。


    “在這個地方停留?”張紹先反複揣摩這句話。


    洛允軒這時輕聲說道:“也許約見了什麽人,也許在思考著某些事,也許……是為了去某個地方赴約。”


    雖然洛允軒麵色上一如既往的冷漠平淡,然而心中早就已經思緒萬千,這個音樂會到處充滿著奇怪的地方,先是那篇驚現於世的傳奇樂譜,又是這間深山中神秘的古典宅院,身份詭秘而且遲遲不見現身的主辦人,而現在又多了一位深夜離去的競拍者……


    忽然回想起了當初楊紫陌曾經的擔憂,洛允軒記得她的直覺一向很準,難道這裏真的會發生什麽事情?


    風雪淒迷了人們的視線,忽然一陣嗚咽的北風令所有人心中升起一股沒來由的寒意,望著那串逐漸消失在後門深處的腳印,人們心中或多或少的洋溢著不安和疑慮。然而並沒有人發現,漫天彌漫的大學深處,正在懸掛著死神揮起鐮刀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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