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很需要一份姚老板與羅星並不認識的證據,這樣他就沒有理由誹謗羅星了。”何方正試圖在開導孫婧,“就算姚老板和羅星真的認識也無所謂,這份證據也可以出,法律隻承認證據。”


    孫婧的頭低下了,這個證據不好搞,很難證明不說,就算是有了這樣一份證明,隻要檢察院出具一份姚雲龍與羅星認識的證據,所以的功夫都白費了。


    “方正,我們取保的希望有多大?”孫婧故意把“候審”兩個字省略了。


    “還是需要證據,證明姚老板不會對社會造成危害,不會在取保期間逃逸。”何方正說。


    “我們先想辦法把他撈出來吧。”孫婧說,“隻有先把他撈出來,準備才能更充分。”


    孫婧晚上離開辦公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鍾了,白天耽誤的談話,都在班之後補了回來。


    她離開民政局辦公大院,開車來到了公公姚爾壽的住處。


    她按了兩次門鈴,仍然沒人開門,就估計姚爾壽和呂鳳鳳兩個人在哪兒散步呢。她步行來到小區裏的小廣場,到處搜尋著,很快就看到了孤零零坐在那裏看老太太跳舞的姚爾壽。


    “爸,你怎麽不跳啊?”孫婧來到姚爾壽的麵前。


    姚爾壽顫顫微微地站起來,眼裏露出了興奮的光:“小婧啊,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孫婧湊到姚爾壽的耳邊。


    “走,回家。”姚爾壽轉身就走。


    呂鳳鳳從跳舞的隊伍中跑了出來:“老姚,等我一下。”


    “媽,你去玩吧,我和我爸說點事。”孫婧來的時候就想好了,姚雲龍的事,不瞞著他們了,說不定他們還能幫上姚雲龍呢。


    “不跳了,不跳了,太熱了。”呂鳳鳳上前挽住姚爾壽的胳膊。


    孫婧來到自己的小車前,把剛剛放回去的東西重新取出來,跟著老兩口上了樓。


    孫婧有一個重大發現,呂鳳鳳心情似乎特別好,整個人精神頭別提多足了,連走道都透著力量。她估計,呂鳳鳳的心情這麽好,應該和鍾銘有關。


    孫婧有點擔心,如果兩位老人知道自己的兒子被關起來了,身體能不能吃得消啊?沒辦法,隻能講究點技巧,讓他們慢慢接受這個事實了。


    姚爾壽和呂鳳鳳知道孫婧當上了市政府副秘書長兼民政局局長,對她比以往更加客氣,姚爾壽的臉上透著幾分得意。


    “宮樹仁當年給我當過部下……”姚爾壽說,“那時候他還是個小科長呢,時間過得真快啊!”


    “謝謝爸對我的幫助……”孫婧說,“雖然我和大龍已經分開了,可是你還是我的父親,還是甜甜的爺爺,血濃於水,這是無法改變的。”


    “不行了,退了,說話不好使了,我這一退啊,發現了不少妄圖負義的小狼崽子!”姚爾壽說,“人心不古啊,我後悔啊,當年瞎了眼睛。”


    孫婧和姚爾壽聊了幾句工作,就開始往姚雲龍身上引,她的小伎倆很快就被姚爾壽識破了。


    “小婧啊,你就別繞彎子了,大龍到底怎麽了?”姚爾壽說,“我說怎麽打不通他的電話呢?”


    “爸,我就跟你直說了吧,大龍出了點事,被人家告了,可能要關幾天。”孫婧說。


    呂鳳鳳從臥室裏出來了:“大龍被關起來了?不對啊,昨天上午我給他打電話,還好好的呢。”


    “爸,媽,你們千萬別著急,別上火。”孫婧俯下知起身來,從茶幾上拿過一個進口大蘋果,削起皮來。


    她這麽做,是想緩和一下屋裏的氣氛,免得他們過於激烈,身體出現不適。


    “小婧,你歇著,我來。”呂鳳鳳不由分說,從孫婧的手裏搶過了蘋果。


    “他被公安局請去了,好像是配合調查吧。”孫婧故意把話說得委婉一些。


    “我知道了。”姚爾壽擺了擺手,“你不說我也知道,大龍這小子可能惹禍了。”


    呂鳳鳳先急了,拿著水果刀在空中揮著:“老姚,那你快找人問問啊,趕緊給他放出來。”


    孫婧從呂鳳鳳的手裏拿過水果刀和蘋果刀,低頭接著前蘋果。唉,終於平安著陸了,兩個老人都沒有出什麽問題。


    “呂鳳鳳,你以為公檢法那是你家開的,你說領人就領人。”姚爾壽瞪起眼來。


    呂鳳鳳雙手一攤:“你說得對,你說得對行吧?那兒子也不能就這麽在裏麵呆著啊!”


    孫婧把削完皮的蘋果一分兩半,一半給姚爾壽,一半給呂鳳鳳,兩個人都很正式地接了過去。呂鳳鳳沒有吃,直接放到了盤裏,姚爾壽一陣大嚼,一會兒就吃完了。


    孫婧不僅暗暗感歎,這老爺子牙齒真好,聲音很脆生。


    呂鳳鳳把裝提子的果盤,推到孫婧的近前,卻沒有說什麽。孫婧也不客氣,拿起一個提子,塞進了嘴裏。


    孫婧吃了幾個提子,就見姚爾壽又找出了自己的那個小電話本,一頁頁翻著:“政法委陳書記的電話怎麽找不著了呢。”


    “爸,陳書記已經退休了。”孫婧提醒姚爾壽。


    “噢,你看我這記性。”姚爾壽拍了拍腦門,“那個誰呢,他叫什麽來著……一時蒙住了。”


    孫婧尷尬地笑笑,她也不知道姚爾壽在說誰。


    “我想起來了,那個李……李,李什麽來著。”姚爾壽手撐著腦袋。


    孫婧搖了搖頭,當年多麽風光、不可一世的人物啊,現在退了休,連老熟人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那應該是多年沒見了,估計現在也退休了。


    “爸,你就別打電話了,我再想想辦法吧。”孫婧說,“該咋說咋說,這次大龍可能真被冤枉了,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不行我就再找宮樹仁一次?”姚爾壽像是在征求孫婧的意見。


    “先不要找宮書記了。”孫婧說,“這樣的事在家裏是大事,但在他那裏就是小事了,況且現在大龍到底犯了什麽錯誤,我們還沒有搞清呢。”


    孫婧話音剛落,忽然聽到了隱隱的哭泣聲,這才發現呂鳳鳳已經不在客廳了。


    孫婧連忙起,順著哭泣找到了臥室。


    “你說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老家夥。”呂鳳鳳說,“老姚的身體雙不好,我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呂鳳鳳在跟誰說話呢?


    孫婧止住了腳步,不敢再往前走了。


    “無論怎麽說,大龍也是你弟弟,你在大城市,認識人又多,看看能不能找個知近的人,把大龍放出來。”呂鳳鳳說著,向門口瞅了一眼,立刻發現了進退兩難的孫婧。


    “好了,不說了,我先掛了,家裏有客人。”呂鳳鳳竟然把孫婧當成了客人,讓她受崇若驚。


    孫婧明白了,呂鳳鳳應該在給鍾銘打電話,她的前男友鍾銘似乎在南麵混得不錯呢,要不呂鳳鳳也不會這麽大老遠的,向他求援。


    兩天過去了,撈出姚雲龍的事沒有任何進展,孫婧卻麵臨著上任後的一個大難題,藍河市殯儀館搬遷問題浮出水麵,年初的政府工作報告把這件事列為全市二十件利民實事之一,現在眼看著秋天就要到了,還沒有任何進展,本來已經答應來藍河考察的一個開發商,到了鬆江就返程了,原計劃被迫取消。


    “為什麽這個開發商不來藍河了?”孫婧質問主管殯儀管工作的副局長嚴文化。


    “他們聽說咱們局換了新局長,臨時改變了行程。”嚴文化說。


    “嚴局長,你馬上派人了解一下他們的行程,確認以後立刻告訴我。”孫婧說。


    “秘書長,有用嗎?”嚴文化問。


    “我們還沒試呢,怎麽知道沒用呢?”孫婧已經想好了,拿到開發商的行程之後,立刻追過去,爭取把他們請回來。


    嚴局長剛出去,就有人在外麵敲門。


    “請進。”孫婧說。


    門開了,鍾銘夾著一個公文包,笑嘻嘻地進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男子。沒錯,就是鍾銘,他就是燒成灰孫婧都認識他。


    “孫秘書長,恭喜啊!”鍾銘來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去,對身後的年輕男子點點頭,“坐,孫局長是我家親戚,你不要拘束。”


    孫婧眼睛都看直了,鍾銘她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她現在可是政府副秘書長,他鍾銘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倒賣汽車的二道販子,他哪來的這麽大的底氣,裝腔作勢地坐在她的麵前。


    她見到鍾銘,恨得牙根直癢癢,真想上去抓住他的脖領子,把他推出去。孫婧雖然這麽想,卻不好發作。跟在鍾銘後麵的應該是一個助手之類的角色,她應該給鍾銘留一點麵子。


    鍾銘裝模作樣地從文件包裏掏出一個名牌盒,從裏麵取出一張名片,畢恭畢敬地雙手遞了過來。


    孫婧一隻接過名片,在上麵看了一眼:某某汽車集團有限公司銷售經理。她笑了,自稱鐵杆山藥的鍾銘,什麽時候什麽時候換了行頭了,這種所謂的銷售經理有幾個是貨真價實的呢?鍾銘怎麽還跟她玩這麽小兒科呢?


    “鍾經理,請坐。”孫婧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孫局長,我是姚雲龍同母異父的哥哥,我特意坐飛機從南邊趕過來的,想跟你溝通一下,看看怎麽幫大龍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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