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啊,你說得對,我也發現這個問題了。”宮樹仁說,“按理說交警晚上出警也很辛苦,可我一直沒搞明白,為什麽有的路段還是沒有解決擁堵問題。”


    “有的警察喜歡刷存在感,高峰期的時候,沒有他們亂,有他們更亂。”李新說。


    “咱們隻能就事論事啊,不能擴大打擊麵。”宮樹仁說,“你以為他們大晚上的,願意在這裏站著刷存在感啊,回到家裏,老婆孩子熱炕頭不好嗎?”


    聽了宮樹仁的話,李新不出聲了。


    “一甲啊,你明天給交警大隊打個電話。”宮樹仁說,“跟他們探討一下,早晚行車高峰的交通疏導,是不是要以疏為主,以導為輔,主要還是看信號。”


    “我記住了,我一會兒回去就打這個電話。”申一甲把打電話的時間提前了。


    “另外啊,我覺得有的單行道設置、禁行設置也存在問題,很不符合司機的行車習慣。這個問題你也可以直接跟交警大隊探討一下。”宮樹仁說。


    李新笑了笑:“領導啊,人家交警要靠禁行賺錢呢,要是都符合我們的習慣,人家上哪兒罰錢去。”


    “那就是成心和老百姓過不去了。”宮樹仁說,“一甲,你就和交警大隊說,可設可不設的單行道,一律不要設,可禁可不禁路線,一律不要禁,你就說我說的。”


    “領導,我記下了。”申一甲說。


    小車拐了一個彎兒,離宮樹仁的住處軍分區大院隻有幾百米的路程了。因為路窄車多,速度更慢了。


    “你行啊李新,我發現你今天話比較多呀,是不是看一甲來了,想擺擺老資格啊?”宮樹仁嗬嗬笑著。


    “那不敢,那不敢。”李新連忙辯解著。


    “我可跟你說啊,你別以為一甲好欺負。他不吱聲,那是讓著你呢。”宮樹仁說,“白雪鬆馬上就要走了,你們兩個人一定要好好配合。一會我下了車,你把一甲送回家。”


    申一甲和李新同時應著。


    “市長啊,人家白主任都走了,是不是我也該走了?”李新突然冒出了一句。


    “我也想讓你走,可是你上哪兒走啊?去車隊當隊長?”宮樹仁說,“你又不想當官,那隻能跟著我了。”


    “我就是那麽順嘴一說,市長你別多想啊!”李新說。


    “李新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宮樹仁說,“好好幹,不要著急,你還年輕。凡是在我身邊工作過的,隻要你不犯錯誤,我最後都會對得起你們,都會有一個合適的安排。”


    奧迪車來到軍分區大門前,李新按了一下喇叭。門前執勤的戰士舉手敬了一個軍禮,小車順利地開了進去。


    小車在一棟二層小樓前停了下來,申一甲慌忙下車,拉開了後車門。


    宮樹仁下了車,對申一甲笑了笑:“小子動作挺快呀,比白雪鬆快多了。”


    申一甲回過身去,從副駕的位置上取過黑色的公文包和帆布兜,再轉過身時,宮樹仁已經走出幾米遠了。他跟在宮樹仁的後麵,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


    申一甲進了院子,正要開門,一個中年女人把門推開,迎了出來。


    “一甲啊,這是我老婆,你得管她叫阿姨吧。”宮樹仁說著,從申一甲的手裏接過了公文包和帆布兜。


    “阿姨,您好,我是領導的新秘書申一甲。”申一甲畢恭畢敬地說。


    “一甲好。”市長夫人對申一甲笑了笑。


    “一甲啊,今天就不請你進屋了,因為我家裏來了客人。”宮樹仁說,“你明天早晨正常過來吧,讓李新先去接你。”


    “領導再見,阿姨再見。”申一甲忽然感覺自己像一個幼兒園小朋友。


    看著宮樹仁進了房間,申一甲終於舒了一口氣。他轉過身來,沒走幾步,就接到了薑玉慧打來的電話。薑玉慧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更不要說這個時間了。往常這時候薑玉慧都在外麵吃飯、喝酒呢。


    “小慧兒,什麽事啊?”申一甲問。


    “申一甲,你在哪兒呢?”薑玉慧的聲音很冷。申一甲認識她這麽長時間了,他還很少這樣直呼他的名字。


    “我工作呢,剛把領導送到家,怎麽了?”申一甲問。


    “沒事了嗎?沒事就過來吧,四季香酒店,107房間。”薑玉慧的態度很堅定,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四季香酒店?”申一甲的大腦裏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薑玉慧也知道四季香酒店,那是個小酒店啊,自己前天晚上剛和方豔在那裏吃過飯。


    “有什麽急事嗎?小慧兒。”申一甲試探道。


    “別廢話,趕緊過來。”薑玉慧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申一甲在那輛奧迪車前猶豫起來,司機李新是送他回家的,他卻要去四季香酒店。到底還用不用他送了呢?顯然不用能了。


    “申秘書,想什麽呢?快上車吧。”李新隔著窗戶問他。


    “李哥,今天你回去吧,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去,我還有點別的事兒。”申一甲說。


    “別介,領導都發話了,讓我把你送到家,我把你扔在這裏,算怎麽回事啊?”李新對申一甲的舉動感到很意外。


    “真的不用送了,李哥,我晚上真有事。”申一甲說。


    “你什麽事啊,走吧,我送你去。”李新說。


    申一甲見李新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隻好硬著頭皮上了車。


    “你把我送到那個火車站吧,然後你走就行了。”申一甲說。


    “怎麽要出門啊?宮市長不是讓你明天早晨接她嗎?你明天早晨能回來嗎?”李新說。


    申一甲不想讓李新送,是因為他不想讓李新知道他要去女朋友。他隻能在火車站下車,然後在那裏打車再去四季香酒店。李新一付不依不饒的樣子,看來是想打破沙鍋問到底啊!


    “李哥,我到火車站辦點事兒,你給我送到那兒就可以了,謝謝你啦!”申一甲關上了車門。


    “到火車站能有什麽事啊,有事找哥們兒,哥們在火車站橫晃。”李新說。


    “去送個朋友,不是什麽大事,這次就不用了。”申一甲說。


    “那好吧,我給你送到火車站就走了,用不用等你啊?你要等的話我就等。”李新說。


    “不用不用,我不定什麽時候回來呢。”申一甲說,“你明天到河濱小區正門接我吧。”


    申一甲坐在車裏,心裏很不安。薑玉慧今天的態度不對勁,怎麽那麽生硬呢?他沒有對她說起過四季香酒店,她為什麽會出現那裏呢?況且薑玉慧說起四季香酒店這幾個字的時候,怒氣衝衝的。不是知道了他前天和方豔在一起的事了吧?怎麽可能呢?她又沒長千裏眼,怎麽可能知道前天晚上他和方豔在一起吃飯呢?申一甲看了看車窗外,還是不要瞎想了,到了四季香酒店,見到了薑玉慧,自然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申一甲在火車站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四季香酒店。他在酒店門前下了車,直接向服務員問了107房間的位置,服務員很熱情的領他來到了房間門前。


    申一甲立刻傻掉了,原來這個房間就是他前天和方豔一起吃飯的房間。昨天來的時候,隻顧和彭師傅說話,並沒有清楚房間號。怎麽會這麽巧,他的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申一甲推開門就驚呆了,主桌的位置上坐著薑玉慧,門邊的椅子上坐著的竟然是方豔,兩個人冷冷相對,誰也沒有說話。


    “呀,你們兩個認識啊?”申一甲故作輕鬆地對方豔笑了笑,麵對眼前的突然出現的一幕,他想哭的心都有。


    “把門關上。”薑玉慧冷冷地說。


    申一甲回頭把門關上了,他在猜測即將發生的一幕到底是什麽內容,也很擔心房間裏的說話聲被廚房裏的彭師傅聽到。


    “申一甲,我問你,你是不是前天晚上和方豔在這裏吃飯了?”薑玉慧問。


    “是啊,方豔是我的同事,我這不是離開督查室了嗎?和科裏人聚個餐,告個別。”申一甲淡定地說。


    “方豔是你的女朋友嗎?”薑玉慧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你們倆既然能在一起單獨吃飯,那你們的關係肯定很不一般了。”


    “是女朋友不假,但不是那種朋友。”申一甲咬文嚼字地說。


    方豔霍地站起來:“申一甲,你要摸著良心說話。”


    申一甲頓時明白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薑玉慧不知道怎麽知道了他和方豔前天晚上在這裏吃過飯,而且誤以為他是方豔的男朋友。就是這樣,她今天找他來對證了。


    “豔子,盡管你是那個薑震東的外甥生,但我還是要說真話,我什麽時候答應你做你的男朋友了?你告訴我。”申一甲說,“前天王海因為有事沒有來,但已經定好的事,不能因為他就散了,是不是?豔子,你不要多想好不好?我對你從來沒有過非份之想,我一直是把你當好朋友對待的。”


    “偽君子。”方媛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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