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車已經停好了。”這個時候,譚應菊停好車也走上橋來。


    “那就上船,要她們都演奏一曲就行了。”謝文說道。


    “等一下老板,茶具忘在車上了,我去拿一下。”徐愛華說道。


    “徐總你跟老板先上船,我去拿茶具。”譚應菊說道。


    “行, 那你快去快回,走,我們上船。”曹縣說道。


    謝文看了一眼葉秋,又看了一眼曹縣,再看了看船上的三位學生,沒有說話,提步朝船上走去。


    謝文弄不清曹縣心裏在想些什麽,他們這幾個人的關係到底怎麽樣?原打算開口邀請葉秋的, 也就沒再開口了。


    這樣的事情還是曹縣自己去處理吧,謝文心想。


    “謝老板好。”


    曹縣走在前麵,謝文跟著後麵上了船。胡明玉他們三人見謝文上船了,一起躬身問好。


    “你們好。”謝文應了一聲,進了船艙。


    徐三元此刻還牽著葉秋的手,跟著徐愛華一起上了船。


    “曹大哥,你來一下。”胡明玉在船艙外麵喊道。


    “好,我就來了。”曹縣聽胡明玉叫自己,他正準備出去,謝文喊住了他。


    “曹縣,現在天氣比較涼快,你叫她們進來演奏就行了。”謝文說道。


    “都進來的話,船艙裏麵是不是擁擠了一點?”徐愛華問道。


    “擠一擠無所謂,別為了演奏一個曲子,生病了不太好。


    要實在是太擁擠的話,大家就喝喝茶聊聊天也行。聽不聽曲子無所謂,我就是想在船上坐一坐, 聽一聽船槳劃水的聲音。”謝文說道。


    謝老板與曹縣說的一樣,是個心善的人。在生活細節方麵, 都先為他人考慮。葉秋在心裏麵想到,曹縣真的跟了一個好老板。


    坐一坐船,聽一聽船漿劃水的聲音。


    看來老板在米國這麽長時間,還是非常的想念家鄉啊,徐愛華心想。


    難怪天氣寒冷老板也這麽迫切的要來遊湖,原來是想家了。


    看來在米國應該去買艘遊艇,反正海邊上還有一棟別墅,沒事的時候就要老板坐船出海去散散心。


    徐愛華在心裏盤算著。


    “我們老板說天氣寒冷,要你們去船艙裏麵演奏。”曹縣出去對胡明玉他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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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曹大哥。我們平時也是這樣演奏的。今天的天氣比平時還要好,沒刮風也沒下雪的,我們沒有這麽嬌氣。你看其他船上,也都是在外麵演奏的。”胡明玉說道。


    曹縣看了一眼,確確實實像胡明玉說的那樣,其他船上的,也都是在外麵吹拉彈唱。


    “那行,你們怎麽方便怎麽來。你剛才喊我出來幹嘛?”曹縣問道。


    “我是想問一下老板想聽什麽曲子。”


    “曲子舒緩一點的就行了, 我剛才聽老板話裏的意思,可能是有點想家了。


    老板在洞庭湖邊長大,像什麽《漁舟唱晚》之類跟江河湖水相關的曲子都可以。”曹縣說道。


    “我們都明白了, 那就先從甘曉開始。”胡明玉說道。


    “好,我就來一曲《江河水》。”甘曉說道。


    船艙裏麵,徐愛華正在泡茶,徐三元拉著葉秋在說話。


    謝文掏出煙,順手遞給曹縣與譚應菊一支,點燃抽了起來。


    船艙外麵,二胡聲《江河水》陡然響了起來,聲音悲傖而低沉。


    謝文聽聞琴聲,心中一陣顫粟,猛然抬起了頭,看向艙外,臉色不?起來。


    二胡曲《江河?》展現的是古代???,於江邊哭祭其被官府勞役,死於他鄉的丈夫。曲調淒美哀怨、悲愴悱惻。謝文本來就是思鄉心切,乍聞悲音,更是撩動了心思。


    “曹縣,快去換一首。”徐愛華看見謝文變了臉色,趕緊招呼曹縣。


    “甘同學,換一首歡快一點的,這曲子太過哀怨。”曹縣趕緊走出來,低聲說道,“後麵的曲子不要太哀傷的。”


    “對不起,曹大哥。”


    其實曲子一開始,甘曉就知道今天自己犯錯了。這種曲子平時在學校演奏還可以,但是拉給客人聽,沒幾個人會喜歡。


    剛開始聽曹縣說,要拉一曲跟水有關的曲子。她也沒有細想,就拉了起來。琴聲開始以後,甘曉才意識到這支曲目,在這樣的場合拉,絕對會給自己惹事。


    果然才拉了幾下,曹縣就出來阻止他,可以想見是老板不痛快了。


    甘曉一時之間有點驚惶失措,意識到今天自己可能闖禍了。一下沒忍住,眼淚都流了出來。


    “曹縣,讓她拉完。”謝文在船艙忽然開口大聲說道。


    謝文一開口,所有的人都愣怔了起來,明明看見謝文臉色不好。


    “她還小,出來討生活不容易。別嚇壞了人家,以後有心理陰影。”


    謝文對船艙裏麵的幾個人低聲的說道。


    一時之間,船艙裏的所有人看謝文的眼光都變了,心裏都在翻江倒海般。


    謝文卻渾然不覺,端起茶喝了一口。


    “你們都看我幹什麽?喝茶呀,這麽冷的天,喝杯熱茶去去寒。”謝文掃了大家,一眼說道。


    “喝茶喝茶。小葉是吧,來喝杯熱茶,去去寒。”徐愛華喊道。


    艙外,二胡聲又吱吱呀呀的響了起來,不過,曲調明顯的不是很流暢,夾雜著一絲慌亂,終究是受到了一些影響。


    “曹縣,叫那個女同學拉一曲《梁祝》,我喜歡聽。”


    謝文心下不忍,又開口說道。


    “好的,老板。”曹縣應道。


    很快的,船艙外麵的曲子變了,慢慢的流暢起來。


    “我很喜歡聽這首曲子,還有《二月映月》與《賽馬》。”謝文品著茶,抽著煙,目光開始迷離起來,顯然思緒已經開了小差。


    此時的謝文,神情有些憂鬱和落寞。


    然而,正是這種憂傷的表情,殺傷率驚人。讓人心疼,想要去嗬護他,守護他。


    船艙內的三個女性,身子都不自覺的動了動。


    這一切,無關風月,無關愛慕,純粹是一種母性本能的關懷。


    此刻的謝文,心是哀傷的,也是孤獨的。


    無意中的一曲《江河水》,終究還是影響了謝文的心境。


    父母妻兒,又開始一一在謝文眼前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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