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大婚臨近(2)


    因為此事還沒有上報李承乾,所謂的三堂會審不過是初次勘問而已,匆忙之間李芳和毛朋、房遺愛倒也沒有想著讓文吏前來記錄供詞。


    見岑懋緊咬牙關死不鬆口,房遺愛心中暗道:“此事還是要奏請太子的才是,岑懋……少日再審不遲!”


    心中拿定主意,房遺愛一拍驚堂木,朗聲道:“來!將犯官岑懋以及其同黨押送刑部天牢,好生看管,不許任何人探監!”


    此言一出,岑懋朗聲大笑,“房俊,你是要故技重施了?別忘了蕭銳是如何死的!”


    “一派胡言,帶下去!”毛朋怒喝一聲,揚手示意番子將岑懋帶下,轉而對李芳道:“尚書,此事幹係重大,還是你我三人聯名上表東宮才是。”


    李芳微微點頭,撫髯道:“好,如此二位賢侄請去值房擬就奏折。”


    房遺愛和李芳、毛朋在值房聯名寫好奏折後,已經是申時正刻,眼見快要下值,房遺愛辭別二人,與薛仁貴商議了片刻,隨後乘著抬輿打道回了狀元府。


    回到狀元府,房遺愛眼望府中美景,深呼一口氣,“終於塵埃落定了!”


    說完,房遺愛邁動腳步,不過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去往正房探望李漱,而是來到了西廂房門前。


    推開房門,謝瑤環和襄城正坐在茶桌前談論古書,二女俱都是飽學之士,對於古書自然有很多共同話題。


    “公主,莊子書中內、外、雜三篇,外雜二篇怕是後人偽作。”謝瑤環捧著一本《莊子》喃喃道。


    襄城捧盞飲茶,點頭道:“莊子所著內外雜三篇,內篇確為莊周本人所著,但外雜兩篇向來爭議頗多,妹妹之前掌管尚儀院,可曾見過晉代孤本原本?”


    “小妹的確曾看過晉代三家莊子古本,其中大同小異,略有刪減,不過……難辨真偽。”


    說完,謝瑤環輕聲誦念,“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


    “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


    房遺愛推開房門,緩步走進其中,喃喃道:“二位娘子,在研究黃老之說?”


    “官人?”


    “房郎。”


    謝瑤環、襄城一齊起身,看向房遺愛,蹲身道:


    “官人何時到的?”


    “房郎,換上便服吧?”


    房遺愛含笑點頭,拱手道:“打擾了二位娘子雅興,房俊罪過很大呀!”


    聽聞此言,二女嬌嗔一聲,取來便服給房遺愛換上後,三人一同坐在了茶桌前。


    “環兒,玉兒。”房遺愛剝開一枚蜜桔,含笑道:“長安童謠的始作俑者被本官抓住了。”


    二女皆在長安童謠的編排之列,此刻聽聞造謠者被繩之以法,不由喜笑顏開。


    “官人,是誰?”謝瑤環皺眉問道。


    房遺愛含笑不語,看向襄城說:“玉兒,你不問問?”


    襄城嬌媚一笑,啐道:“冤家,快些告訴人家。”


    “是察院監察禦史岑懋岑俊然!”房遺愛吃下柑橘,冷聲道:“此人真真狡詐,害得本宮被禦史台言官聯名彈劾,真是被他害苦了!”


    襄城輕皺黛眉,喃喃道:“岑懋?此人名不見經傳,官人得罪過他?”


    “沒有。”房遺愛搖頭苦笑,“此人乃是長孫無忌的門生,做派與蔡少炳相似,皆是為了前程不顧他人性命之輩。”


    聽到蔡少炳三個字,謝瑤環眸中閃過一抹驚慌,看向房遺愛道:“官人,蔡少炳……”


    “蔡賊已被霸林斬首,環兒莫要害怕,往事過去便過去了。”房遺愛含笑安撫,轉而道:“本官已經上表東宮,請求太子拷問岑懋,他先前在五鳳樓意圖放火嫁禍與我,索性被抓住了!”


    “五鳳樓放火?”謝瑤環眉頭近乎擠出水來,憂慮道:“此人好狠毒的心腸,五鳳樓乃是皇家酒樓,他怎敢如此做?”


    襄城品了一口涼茶,搖頭道:“今日五鳳樓上長安試子與國子監生員約定討論房郎謠言一事,岑懋此舉分明是要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也好,禍水東引也罷。”房遺愛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雜質,喃喃道:“二位娘子先行討論,我去正房探望一下漱兒,待會記得吃飯。”


    “好,漱兒時常念叨房郎呢。”


    “官人放心,奴家和長公主一定商議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兒來。”


    房遺愛微笑點頭,緩步走出西廂房,踱步來到了正房之中。


    正房中,高陽坐在榻邊手拿撥浪鼓,一邊含笑一邊輕聲道:“大官兒,你爹爹他很是混蛋呢。當初冤枉娘親與和尚……”


    說著,高陽耳畔忽的傳來一聲冷哼,“哼!當著孩子說些什麽?”


    “俊兒哥。”高陽吐了吐舌頭,對房遺愛做了一個鬼臉兒,“臭房俊,莫要嚇唬人家!”


    房遺愛搬來圓凳,坐在高陽麵前,喃喃道:“公主,你不要教壞孩子才是。”


    房遺愛捧起高陽玉足,放在身前緩緩輕揉,嘟囔道:“事情過去便過去了,再者說那辯機和尚……本宮聽說他去往西域了?”


    “嗯,聽說他跟隨玄奘法師去往西域求取真經了。”


    高陽輕搖撥浪鼓,妙目含情道:“官人可曾記得這支撥浪鼓?”


    “記得。”房遺愛輕笑一聲,“這支撥浪鼓是房俊送給漱兒的第一個禮物,應該也是唯一一個。”


    “是的呢,俊兒哥當初很是魯莽衝動呢。”高陽嬌嗔一聲,輕揉小腹道:“大官兒,長大後一定要識文斷字,莫要學你爹爹隻會打架喝酒去秦樓楚館。”


    “誒!”房遺愛冷哼一聲,“我何曾去過秦樓楚館?若不是你有孕在身,少不得家法從事!”


    “不理你了!”高陽玉頰映紅,反身坐在榻上,嚅囁道:“老是拿家法嚇人家。”


    見高陽故作生氣狀,房遺愛輕笑一聲,跟著坐在榻邊,道:“漱兒,不然你也試試施行家法的感覺?”


    說著,房遺愛趴在榻上,拱手道:“請娘子動手。”


    “冤家!”高陽嬌嗔一聲,玉手揚起,卻遲遲不見落下,最終輕啐道:“隻敢來欺負漱兒,你去找京娘姐姐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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