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武舉魁元


    見狀,早就受到提醒的程處弼舉起宣花斧,使了一個“鐵板橋……”,雙手抓住斧柄向上托舉,行雲流水似得架開了點鋼槍的槍頭。


    一招過後,房遺愛和程處弼又接連走了幾個回合,隨著時間不斷推移,程處弼在房遺愛的提醒下,招式愈發猛烈,而身負重傷的房遺愛也勉強可以接住來自三弟的攻擊,就這樣二人一來一往,已經走上了四五十個回合。


    見房遺愛在程處弼手上能夠硬撐五十多個回合不敗,眾人嘖嘖稱奇,就連不明就裏的尤俊達也產生了一絲慶幸。


    撫髯嘀咕,尤俊達臉上的淤青還未散去,配合著他今天穿著的繡虎斜跨袍服,模樣顯得十分滑稽,“乖乖,多虧了上次沒著他的麻煩,房俊這小子可比長孫衝能打多了……”


    二馬交錯,見房遺愛身體並無大礙,程處弼轉而放下了緊繃著的精神,一杆宣花大斧舉過頭頂,竟使出了他老子程咬金的成名武藝,三板斧中的劈腦袋。


    見程處弼宣花斧來的凶猛,房遺愛嘴角微微上揚,效法使出鐵板橋,將點鋼槍舉過頭頂,準備抵擋過來自三弟的假意佯攻。


    點鋼槍、宣花斧撞在一起,饒是程處弼沒有用盡全力,但重達一百多斤的宣花斧自由下墜,所產生的力道著實不小。


    一聲兵戈相擊的聲音響起,抵擋過程處弼攻擊的房遺愛正要勒馬回頭,突然感覺後背處的傷口一陣劇痛,原本被房遺愛用真氣壓製住的傷勢,竟然被槍斧相碰所產生的撞擊力震開了!


    背後傷口金瘡爆裂,房遺愛的臉色陡然變得宛若金紙一般,等到西涼戰馬停下腳步,房遺愛奮力勒轉馬頭,伸手扶住鞍韂上的鐵環,坐在馬背上大口喘息了起來。


    “嘶!”倒吸一口涼氣,房遺愛忍著劇痛再次運行真氣,可屋漏偏逢連夜雨,之前遭受阿史那突魯臨死一擊的舊傷,因為新傷的影響,原本被打通的經脈再次被淤血堵塞,房遺愛用來壓製傷口的真氣,十有六七被堵住,隻有少數的三四成成功運行到了傷口之上。


    受到真氣的抑製,房遺愛背後的創口血流速度明顯弱了下來,饒是這樣,房遺愛也因為失血過多變得頭昏眼花,就連手中提著的點鋼槍,此刻也變成了累贅,單手去舉都變得有些吃力。


    遙望大哥,見房遺愛麵色蠟黃有異,程處弼隨即意識到了剛剛那一斧力氣有些過重,心焦之下,不由思想起了如何能夠天衣無縫的被大哥“打……”下馬來。


    身處在房遺愛身後木欄上的試子,見房遺愛所穿的短打小襟的背麵完全被鮮血浸濕,不由為這位“逃兵駙馬……”倒吸了一口涼氣。


    “乖乖,這短打小襟剛才還是白色的,怎麽一轉眼就變成紅色的了?”


    “房俊的傷口又裂開了!照這樣下去不等分出勝負,他非得因為失血過多昏過去不可!”


    “哎呦,哎呦,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房俊怎麽還打算爭奪武狀元啊?撈一個榜眼走就足夠他一雪前恥、光耀門楣了,這是何必呢?”


    略微喘息過後,房遺愛體內的真氣已經消耗了七七八八,眼見再拖下去,等到真氣徹底耗盡,缺少真氣抑製的傷口便會再次迸裂,無奈之下,房遺愛隻得提槍咬牙緊催戰馬,與程處弼一樣,都在思想著如何能夠在瞞哄過眾人的前提下,將程處弼“打……”下馬來。


    二馬錯蹬,房遺愛特意挑選了一個較為省事的直擊出手,而擔心大哥傷勢的程處弼,麵對房遺愛並不算快的出招,一時隻顧連連招架,有好幾個空檔可以反擊,卻被他忽略掉了。


    見程處弼隻守不攻,圍觀試子紛紛議論,看向二人的目光,也增添了幾分狐疑。


    “程處弼怎麽不還手?剛剛在房俊收招的空隙,他明明可以還手的。”


    “是啊,我也納悶呢,怎麽程處弼隻守不攻?難道是見房俊有傷在身,這才不忍去下狠手的?”


    “房俊傷口迸裂,氣血失了許多,眼下的招式已經沒有之前對陣長孫衝時的那般淩厲,怎麽程處弼竟抓不到他的破綻?莫非這位小魔王是浪得虛名?不會啊,之前我也曾見過他與其他試子較量,三板斧下來很少有人從他手上逃脫,眼下……”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時,自覺血虧力虛的房遺愛奮力運轉為數不多的真氣,手中點鋼槍一連對著程處弼分心刺去,雖然槍槍找的都是要害部位,但手下卻還是留有準頭的。


    見大哥陡然發力,程處弼連忙全力應對,令他感到驚駭的是,饒是他拚盡全力毫無保留的奮力招架,也隻能麵前抵擋住房遺愛的槍招,縱然有心反擊卻也沒了那個餘力。


    觀望房遺愛的槍法突然變得急促起來,眾人眸中紛紛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不過多數人還是認為這隻不過是房遺愛的力竭前的奮力掙紮而已。


    一連對著程處弼刺出十幾槍後,房遺愛對著三弟使了一個眼色,接著雙腳脫離馬鐙,一手持槍、一手扶住雕鞍,硬生生從馬背上站了起來。


    暗自為房遺愛捏了一把汗後,程處弼作勢打馬要走,可就在他剛剛催動戰馬的瞬間,秉著全力一搏的房遺愛早已縱身越過,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身後的馬背上。


    坐在馬背上,房遺愛索性將點鋼槍丟在地上,接著雙手看似有力,卻像撓癢癢似得連連打在程處弼脖頸之上,而這位小魔王也瞬間戲精上身,吃痛叫嚷著用斧纂試圖戳擊房遺愛,有心之下無一例外,一下也沒打中。


    對著程處弼的脖頸假意打了幾拳後,房遺愛輕聲嘀咕:“丟下斧子,跟我一塊摔下馬去!”


    收到提醒,程處弼大叫一聲,手中宣花斧應聲而落,接著腦袋一垂,假裝做出了一副脖頸接連遭受攻擊,被房遺愛打昏過去的假象。


    繼續蜻蜓點水的對著程處弼的脖頸打了幾下後,房遺愛索性側身用力,摟抱著程處弼一同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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