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莫若灌他些大糞(2)


    聽聞長孫無忌取笑,尉遲恭本就不白的臉更黑了幾分,大罵道:“我學你奶奶腿兒,含元殿前口出汙穢之言,小心咱拿打王金鞭掄死你!”


    房遺愛跪在殿前,見尉遲恭隔空咒罵長孫無忌,心中大呼過癮,嘴角微微上揚,緊張的心神也漸漸恢複了平常。


    見尉遲恭大聲咒罵,長孫無忌有心與其爭辯,可想到尉遲恭手刃李元吉的血腥一幕,國舅爺不禁打了個寒蟬,雖然在同僚麵前失了麵子,卻也不敢再去招惹這位黑鐵塔似得門神爺。


    過了片刻,認出房遺愛的歐陽詢拱手對李孝恭道:“郡王,這位是國子監生員何足道。”


    “哦?這就是那位布衣榜首?”得知房遺愛的化名,李孝恭撫髯輕吟,“此子之前手刃突厥賊子,又治愈了皇後娘娘的病體,想來乃是大功一件,怎地會罰跪在含元殿?”


    想著,李孝恭忽的明白過來,心想,“想來皇兄是有意栽培此子,眼前這出戲是為了殺殺他的銳氣,還有就是讓眾文武都來看看這位名震長安的布衣榜首吧?”


    猜透李世民用意後,一心遠離朝廷的李孝恭閉目不語,心中則暗暗思忖起了要不要結交一下這位未來的國家棟梁。


    尉遲恭之前被長孫無忌羞辱,雖然用言語懟了回去,可心中還是有些不得勁,轉而揚手對長孫無忌故意道:“嘿,長孫無救!”


    見尉遲恭有意找茬,長孫無忌冷哼一聲,拂袖不悅道:“我叫長孫無忌!”


    “哎呀,我知道了。長孫無救!”故意慪氣長孫無忌後,尉遲恭壞笑著說:“聽說你兒子實屬出水口兒的?怎地下棋下得吐血跟流水似得?長孫無救,你兒子還有沒有得救了?!”


    “我叫長孫無救……無忌!還有,我兒子沒吐血,你孫子才吐血了呢!”


    長孫無忌被尉遲恭氣的直翻白眼,不過礙於尉遲恭三次救主的蓋世功勞,單單為這點小事兒也拿他沒辦法。


    說完,群臣紛紛看向長孫無忌,掩麵輕笑,眸中盡是奚落之意。


    “對,我孫子吐血了!哈哈,改名吧,叫尉遲無救這也不錯哈!”


    “你個忘八端,你存心找茬是不是?”察覺到言語失誤被尉遲恭占了便宜後,長孫無忌險些將手中象牙笏板丟在尉遲恭臉上。


    二人吵嚷間,耳畔忽的傳來白簡那高八度的嗓音,“聖駕到!”


    聽聞白簡的呼聲,房遺愛心尖一顫,連忙收起笑意,直起腰板一絲不苟的麵朝丹墀跪立。


    得知李世民到來,群臣紛紛拱手低頭,嬉笑之色也隨之轉變為了肅穆。


    將身走到含元殿朱欄轉角處,李世民害怕房遺愛麵朝大殿,好奇下隻得探頭觀望,見其果然麵朝丹墀、背朝含元殿,這才點頭疾步走了出來。


    待等李世民走入含元殿中,白簡手揮拂塵,道:“上朝會!”


    說完,文武臣齊步向前,而之前李世民那怪異的舉動,也俱都被眾人看在了眼裏。


    雖然明麵不說,但眼見威嚴的天子做出猶如“躲貓兒……”一樣的舉動,眾人還是忍不住暗自嘀咕了起來。


    “聖上怎地做出如此幼稚的舉動?”


    “俗語道翁婿是一家,想來就連聖上都也是如此嘍。”


    等到群臣進入含元殿,房遺愛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不過礙於李世民的龍椅正對殿口,他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過了半晌,等到景陽鍾再次響起,群臣們這才緩步走出了含元殿。


    經過房遺愛麵前時,文武群臣紛紛對其細細打量,暗自端詳起了這位名震長安的“布衣榜首……”的容貌。


    待等秦瓊等人離去後,老太監白簡這才緩步走到房遺愛麵前,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何榜首,長孫澹現在正在禦花園等著您救命呢。得了,揉揉磕膝蓋兒,跟咱家走吧?”


    聽聞白簡的話語,想到此番進宮的目的,房遺愛連連點頭,起身稍作歇息後,快步跟隨白簡來到了禦花園之中。


    禦花園蘭花廳中,長孫澹奄奄一息的躺在竹榻上,身旁站立著兩名侍候太監,而下過早朝的長孫無忌也憂心忡忡的守在兒子身前。


    見長孫無忌在此,房遺愛收斂心神,不由想起了之前謝仲舉的囑咐提點。


    走入蘭花廳,細細打量須發灰黲、正值壯年的長孫無忌,饒是房遺愛曆經生死,但卻還是對這位名震千古的國舅爺抱有幾分忌憚。


    長孫無忌見房遺愛到來,礙於有事相求,隻得做出一副恭敬之色,拱手道:“何榜首。”


    “國舅,令公子的事情……”對長孫無忌回禮後,見竹榻上的長孫澹麵頰慘白毫無血色,房遺愛自覺理虧,支吾過後,如實道:“是學生魯莽了。”


    聽聞房遺愛的話,長孫無忌誤以為其實在恥笑自己兒子氣量狹隘,心中隨即閃過了一絲不悅。


    “得了,何榜首咱家知道你知書達理,可眼下救人要緊啊!”白簡知道房遺愛與長孫無忌舊有矛盾,眼見房遺愛有些難為情,隨即出言道:“藥箱都給你備好了,榜首就盡心盡力的治吧。治好了長孫公子,咱家也好去給聖上交差。”


    “如此學生不恭了。”


    得到白簡的台階,房遺愛就坡下驢,伸手從藥箱中取出銀針,迅速在長孫澹身上施起針來。


    等到銀針盡數刺入穴道,房遺愛握住長孫澹手腕,真氣沿著手掌輸送到其體內,為長孫澹治療起了受損的肝髒。


    長孫無忌早就打聽過“何足道……”為長孫皇後、房玄齡治病的情節,此刻見其沒有用懸絲診脈,不由誤以為何足道出工不出力,沒有盡全力治療自己兒子。


    想到這裏,情急之下長孫無忌出言問道:“何榜首,怎地不用懸絲診脈?”


    見長孫無忌對自己心存疑慮,房遺愛苦笑一聲,輕聲道:“國舅,懸絲診脈與眼下這樣施針效果一般無二,國舅但放寬心就是。”


    片刻過後,用真氣溫養過長孫澹內髒後,房遺愛伸手取針,拱手對長孫無忌道:“長孫公子的病情已無大礙,在家歇息幾日便可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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