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老公得到提拔,陳曉敏其實偷偷陪郭佳凡睡過幾次。


    在鳳崗鎮,陳曉敏姿色不算很出眾,但她勝在主動。機緣巧合之下一番挑逗撩撥,郭佳凡本身也非意誌堅定,送上門的桃子焉會不吃?圖的就是個新鮮感。


    投桃報李,之後郭佳凡愈發“關心”沈吾成,在競爭激烈的鎮正府裏“力排眾議”提拔為最熱門的黨正辦副主任,沈吾成自己都有些意外。


    果然,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之後郭佳凡高升到縣裏,兩人也就自然而然斷了——對郭佳凡而言陳曉敏的存在可有可無,屬於偶爾換換口味不吃也沒關係的類型;對陳曉敏而言跟郭佳凡上床純粹是奉獻,也談不上得到多少快.感。


    但有這層關係,說話的語氣、態度都不一樣。


    別人——哪怕沈吾成必須恭恭敬敬叫“郭***”,陳曉敏可以說“喂”;別人請托私事也得繞著圈子或擺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可以直截了當說“我家那位該提一下了”。


    關於官場,關於權鬥,關於正治,陳曉敏都不太懂,偏偏她夜裏想得比沈吾成還多,簡直就是亂想一氣。


    想到最後,她居然覺得應該跟郭佳凡攤牌,把前因後果都說清楚!


    當天上午。


    白鈺、尹冬梅等***縣正府一行八人來到建設中的四麵山鎮附近的晉家嶺纜車中心。


    總長度為327米的雙向纜車早在半個月前就開始空載運行,每天往返幾十架次均未發現問題。工程量比較大的主要在兩端纜車中心的基礎設施和輔助設施,經曆短暫的停工風波,收購並接管項目的方圓投資(為配套混業經營將原注冊名字中的“園藝”二字刪掉)迅速將資金到位並平穩過渡,工程進度基本沒受影響。


    視察期間白鈺對工程總體情況表示滿意,指示負責監督和管理的四麵山鎮領導要切實注重工程進度和質量,隨時為施工隊伍解決困難和問題,力爭春節後春暖花開的時節投入運營。


    之後,白鈺看著越芒部落準備好的高頭大馬,突發奇想說纜車都通了還騎馬上山幹嘛?我們來當第一批乘客!


    此言一出包括韋昕宇在內的隨行人員都大驚失色,工程技術人員也急忙勸阻說按纜車空載運行必須達到規定小時數才能載客,在此之前出於安全考慮最好別冒險。


    白鈺興致勃勃手一揮道:“那是理論數據,空載半個月了都沒事還能出問題?再說我喜歡冒險……各位隨意,自行選擇上山交通工具。”


    說罷在眾目睽睽下鑽入一輛旋轉到乘客區的纜車裏,接下來出乎意料的是,尹冬梅也快步跟著進去,纜車一顛一晃滑入上山軌道!


    ***書計和常務副***都乘纜車,還有得選?總不能慢騰騰騎馬,讓兩位大領導站在山上等待吧?


    隨行人員都相顧苦笑,硬著頭皮相繼登上了纜車。


    看著後麵跟上來的纜車,白鈺笑道:“沒想到你膽大也挺大,到底在社會基層曆練過。”


    尹冬梅淡淡道:“不,我膽子很小,但我不怕死;而且如果跟您死一塊兒的話會很好玩,娛樂八卦會不會瘋傳情死之類?”


    不由得一哆嗦,白鈺道:“我倒……被你嚇住了,在這上麵還是別說不吉利的話,我們的談話最好陽光些、積極向上些。”


    “陽光?”尹冬梅笑道,“那就是我很喜歡由低到高逐步登頂的感覺,是否登到巔峰並不重要,最開心的是過程。”


    “僅僅過程?我覺得結果也很重要。”


    “大概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男人追求女人隻想上床,而女人卻想享受戀愛的感覺。”


    尹冬梅總是出其不意地大拐彎,拐得白鈺猝不及防。


    “這這這……工作與戀愛還是有區別的。”他困窘地說。


    她目光定定地看著他,眼神裏充滿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你習慣把工作和戀愛截然分開麽?”


    白鈺心虛地避了過去,支吾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纜車一個前衝滑入下客平台,白鈺率先躍出緊接著搭住尹冬梅的手,她輕輕一跳,溫軟*的身體有意無意與他碰了一下旋即分開。


    “肌肉很結實,白書計平時很注意鍛煉身體呀。”她很正式地說,其實兩人都知道表達的絕非字麵意思。


    白鈺不知怎麽回應,幸好韋昕宇等人隨後紛紛下了纜車快步迎了上來,說說笑笑從扶梯出去。


    穿過回廊,迎麵便是遼闊的噶爾泰草原!


    空氣格外清新,天格外藍,縱目遠眺全是綿延不斷的綠色,草地連著草甸仿佛柔和溫馨的地毯;腳底嫩綠勃勃的小草,還有點綴其間不知名的小花,讓人忍不住在草叢裏打滾。


    遠處出現了兩匹純白色駿馬,蒼穹草地上放速奔馳宛如兩道閃電,構成動態的、壯觀的美麗風景線。


    他們後麵跟著幾匹彩妝駿馬,這是用來迎接尊貴客人的。


    先後來到白鈺等人麵前,原來是一對年齡七八歲左右金童玉女,以清脆響亮的童聲唱著歡快悅耳的草原歌謠,歌聲裏充滿了抑製不住的快樂與喜慶。


    是的,白鈺、尹冬梅此行正是參加越芒部落為梅朵卓瑪和鍾離良的大型婚禮兼篝火晚宴。


    上馬後在草原上馳騁了十多公裏來到最新劃定的生活區——經白鈺建議、尹冬梅具體對接落實,將這塊區域確定為永久性固定住所,配套衛生所、放映站、信號塔、水處理站等基礎設施,並計劃在生活區與纜車中心提供綠色環保的電瓶車。


    迎風招展的越芒圖騰大旗下,這回站在中間的已是新當選部落首領**人桑吉,而首領索朗紮西心知自己不為關苓正府所喜,幹脆退居二線不再公開露麵。


    越芒部落在婚俗方麵程序比較簡單,就一個保留節目:搶新娘。


    一身勁裝的鍾離良騎著火紅色駿馬與首領、長老和嘉賓們一一擊掌,然後在歡呼聲中疾馳前往兩公裏外臨時支起的帳篷,按習俗他要策刀飛越一個火盆、一個水盆——有上刀山下火海的暗喻,並連人帶馬衝入帳篷,從地毯上抱起新娘再回到主營區。


    這一連串動作技術難度很高,即使常年與馬為伴的越芒小夥子能順利完成的也達不到一半。馬天生畏懼水火,經常出現飛越火盆水盆時臨時刹住把新郎甩落馬下的情況。為此越芒人也采取變通的辦法,即如果新郎自忖難以完成這套動作,那麽就由新娘孤零零在帳篷裏等,到時新郎騎馬繞過火盆水盆,進了帳篷新娘則主動一躍跳上馬背也算完成儀式。


    但鍾離良不一樣。


    越芒部落都知道他身手好,因此但凡年輕人早早圍在帳篷兩側等著看他表演。對於馬術水平高的,完成這套規定動作不稀罕,講究的是飛躍時姿勢優美,有漂亮的造型;衝進帳篷俯身抱起新娘時動作利落,又快又準,最好抱上馬過程中玩兩個花梢技巧那就更完美了。


    對此鍾離良做了精心準備,因此全過程自信而大膽,特別從地毯上抱起梅朵刹那居然來了個單手飛拋,將梅朵從右側扔過頭頂再以左臂抱住,霎時帳篷內外全部沸騰了,歡呼尖叫聲連兩公裏外的主營區都能聽到。緊接著嘹亮厚重的長牛號角、牛皮鼓響成一片,歡送鍾離良和梅朵雙雙返回主營區。


    作為最尊貴的嘉賓,白鈺和尹冬梅站在高台遠眺,山風陣陣,隱隱聞到她的發香和體香。


    不由得想起上次來草原那天共騎一馬,她緊貼在後麵摟住自己;那夜她睡在自己懷裏溫馨香甜的氣息;還有酒後似醉非醉微微閃動的睫毛……


    竟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突然聽到尹冬梅幽幽歎息道:“真羨慕梅朵啊,能夠和心愛的男人共沐愛河,這樣盛大熱鬧的婚禮才有意義,值得回味一生。”


    “你的婚禮想必比這更盛大熱鬧,但你拒絕享受過程,不是嗎?”


    “那不是我心愛的男人,事實上我很厭惡那家夥……您知道厭惡一個人的感覺嗎?”


    想了想,在自己生命中似乎還沒有麵對誰時象尹冬梅這般厭惡的情緒,哪怕心機婊卓語桐,內心深處也沒那麽反感。


    “覺得你在感情問題上過於挑剔,”白鈺直白地說,“我分析你經曆了畢業後完全放飛自我階段後迫於現實回歸家族,身體回歸了靈魂還在外麵,所以潛意識裏把家族安排的婚姻看作精神禁錮,或者代表家庭權威的符號,從而產生極度厭惡的感覺。”


    尹冬梅輕輕鼓掌,瞟了瞟他,道:“好精湛的心理分析!您呀,有時聰明得讓人害怕,有時卻又遲鈍得一塌糊塗。白哥,我真的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你,或許您就是這樣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始終保持掌控一切的狀態?”


    “不不不,我對待朋友始終都是真誠的……”


    白鈺信手一指,“鍾離帶著梅朵回來了,走,到大門前迎接他倆!”


    當晚白鈺、尹冬梅陶醉於越芒部落圍著篝火載歌載舞的喜慶氛圍時,陳曉敏應邀來到縣城西北角一個簡單平實的兩層商鋪樓,四下張望後輕輕推開虛掩的門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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