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來個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鄭家福。


    “小虹那是病,絕對是病,”鄭家福坐在對麵臉色枯槁,眉目間頹廢而消沉,“不怕白局笑話,剛結婚我就看出來了沒敢聲張。她……好像**極了似的每晚都要,一次不夠兩次,無休止地索取,得不到滿足就煩躁不安,發無名火,摔東西,指桑罵槐,我是真被嚇住了——我年齡比她大,體力等各方麵都走下坡路,夫妻生活隻能偶爾為之,跟她這樣折騰下去老命都要沒了,所以沒多久就分居,”他苦澀地搖頭,“她在外麵胡鬧的事兒我都有聽說,有啥辦法?她也不是壞人,跟其他男人幹那事兒不圖錢不圖利,就是身體需要……我在網上查了很長時間,感覺她符合有關‘性.癮’的描述!”


    白鈺沒結婚,不習慣與別人討論這種話題,一言蔽之附合之後轉而道:“家福啊這回要有思想準備,上次老實說有鮑宏根在背後幫忙把事情和了稀泥,昨夜連陳晶都抓進去了自身難保,警方的意思是舊賬新賬一起算。”


    不料鄭家福憤憤道:“我今天來找白局就想討個說法!美容師猝死那次本來約好不會有事,就小虹和他兩人;後來陳晶知道了非要過來湊熱鬧,小虹沒好意思拒絕,沒想到的是陳晶又帶了個姐妹——這回也被抓了,美容師以一對仨當然吃不消,又是陳晶挑唆他吃藥……最後屎盆子都扣到小虹頭上,她肯定覺得委屈,鮑宏根肯定要拚了老命地找關係!”


    “噢,還有這段內情。”


    “小虹幹的那些事兒是讓我難堪,讓我在鄉裏抬不起人來,還影響了我的工作,但她仍是我老婆!作為老公,我不能眼睜睜看她總替別人背鍋,”鄭家福道,“我向白局反映的要求很簡單,小虹肯定要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但冤有頭債有主,法律麵前人人平等,我不希望看到罪行比她重得多的逍遙法外,我就說這些!”


    又一句“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白鈺暗暗感慨:為什麽事端到了自己頭上才想起來“平等”?你要的是與陳晶平等,可曾想過美容師白發蒼蒼的父母親?


    去麻百居那邊匯報時正好遇到莊驥東,他負責溝通的兩個女人家屬反饋情況也不太好,都緊緊扣住陳晶,揚言大不了同歸於盡。


    “為個破鞋把領導聲譽和形象都搭進去,我呸!”莊驥東恨恨罵道。


    看不出這家夥挺有正義感。


    白鈺低聲道:“不是‘搭’,裏麵利益瓜葛太深了,牽一發而動全身,不能不慎重。”


    “嘿……”


    莊驥東聽懂他的暗示,不以為然搖搖頭。


    聽了他倆的匯報,麻百居麵沉似水凝思幾分鍾,道:


    “恐怕你倆都覺得奇怪,為什麽兩個科級幹部說查就查決不姑息,反而一再苦心費詣保全陳晶?關於鮑宏根和龍祥公司,前期為平息福利房事件掏了上千萬,個中曲直是非白局全程參與不再贅言。如今的龍祥已是商林第一大房企,在建居民小區兩個,6個鄉鎮有它參與開發房產,榆蘆商業中心有投資,信托投資公司欠它一個多億……龍祥大到不能倒,也倒不起的程度!但眼下龍祥日子並不好過,前期攤子鋪得太大導致資金鏈緊繃,京都對房價的紅線限製嚴重束縛了房產交易市場流動性,它經不起任何負麵消息否則將導致銀行抽貸、股東抽資、合作商索要欠款等等,說倒就倒,還沒信托投資公司抵禦風險的能力強。到時業主預交款怎麽辦?銀行貸款怎麽辦?半拉子工程怎麽辦……等等一係列問題接踵而來!”


    莊驥東道:“陳晶歸陳晶,我們注意保護鮑宏根的聲譽,不讓外界聯想到龍祥公司就行了,反正她在公司又沒一分錢股份。”


    麻百居拿鉛筆指指莊驥東,批評道:“看來莊主任還沒摸清情況,告訴你,龍祥公司的法人代表就是陳晶!鮑宏根——用當地話說叫做上門女婿,兒子、女兒都姓陳,創業的第一桶金是陳家出的,所以陳晶玩那麽瘋鮑宏根都不敢哼半聲!”


    這一點連白鈺都沒想到。


    怪不得所有人都尊稱“鮑總”,而不是“董事長”,原來陳晶才是龍祥公司的實際控製人。


    “按公司法信息管理相關規定,公司實際控製人違規違紀行為要公開披露的。”白鈺道。


    麻百居沉重地說:“壞就壞在這裏,一旦陳晶的案子公布於眾,不出半個月龍祥肯定破產……”


    沒說的後半截話是,龍祥破產,連帶著顏仲林、聞小則也得破產,縣裏一大把科級以上幹部從此麵臨淒慘的人生。


    莊驥東與白鈺相顧無言。


    下午來到縣**局,黃曉鬆正滿麵怒容看著厚厚一疊審訊記錄,見了白鈺歎道現在風氣差成什麽樣子了,不查不知道,一查**隊伍裏也有派出所長、副隊長之流被邀請加入過那個圈子,原因是當過警察或當過兵的體格都挺健壯,能滿足那些如狼似虎的中年**!


    而且,閻運河並非唯一體製內現職科級幹部,據交代還有兩三位副局長也偶爾客串,隻是他們實力不濟每次玩了之後都元氣大傷,需要調養很長時間才敢再度上陣。


    “這樣查下去對商林機關聲譽影響太大了!”白鈺道。


    黃曉鬆道:“我已向麻***請示了,說記錄在案但不予追究,此次就事論事查處九名涉案人員。”


    “關鍵這九個人是拴在一根繩子的螞蚱,一損俱損,麻***也很為難……”


    白鈺委婉轉達了上午麻百居的意思。


    黃曉鬆苦笑:“問題是,不知誰把夜裏的事向劉書計匯報了,剛剛打電話過來要求徹查到底、嚴厲懲處;明天上午縣紀委工作組就要過來,參與並接手此案的調查。”


    “啊!”


    白鈺呆呆說不出話來。


    劉曙東作為剛剛空降的一把手,上任伊始巴不得有這樣的抓手大力**,一是砍掉些不聽話、擺老資格的,二是培植新人,建立自己的權力班底。


    至於麻百居的擔憂顧慮,那是***的問題,不是***書計的問題。


    “此案……我不抱任何立場,想必白局也是吧,”黃曉鬆緩緩道,“但***、正府明顯不同調把我們夾在中間,怎麽處理,需要有更多正治智慧。時間還在我們這邊,我要多想想,你也要多想想;新舊勢力之間肯定會有衝突,但不能把我們牽涉其中。”


    “作為緩衝,您會把閻運河先交出去?”


    “不,我先交陳典,”見白鈺一臉迷惘,黃曉鬆點撥道,“紀委明知閻運河被羈押在案,怎肯要企業性質的陳典?但陳典卻是顏主任、聞主任的愛將,肯定要衝出來擋槍,讓他們先幹上一個回合再說。”


    “噢——”


    白鈺終於深切領教到官場老將的老道之處,這招四兩撥千斤實在高明之極呀。


    下班回家,卻見藍依、藍朵也在興致勃勃談論陳晶等人的聚會,具體到***椅、幕牆、沙發、兩對一等細節都了如指掌,不是說絕對保密嗎?上至新來的***書計下至跟社會基本沒接觸的藍家姊妹均津津樂道,真是見了鬼!


    “從哪兒聽來的?”白鈺問。


    藍依笑道:“拿快件時聽幾位大媽在門口嘀嘀咕咕,不由好奇從頭聽到尾,繪聲繪色蠻象回事兒,說那個健美教練全身都是疙瘩肉……”


    “打住!勿信謠傳謠懂不懂?”


    白鈺暴汗,急急把藍依拖進臥室責怪道,“這些男男女女不堪入耳的事情怎麽能說給藍朵,她還是大姑娘呢。”


    “我也是大姑娘啊,理論上。”


    “哎哎哎,你都已經曆過了沒事,她還……該忌諱的要忌諱。”


    “不就是**嗎,有多神秘?”藍依滿不在乎,“以前上學時我和藍朵躲房間裏看過很多日本**,歐美的也有,現在還藏在書桌電腦e盤隱藏目錄呢。”


    “哦,都看得濕漉漉情難自禁?”白鈺饒有興趣問。


    “有點興奮而已,沒那麽誇張,偶爾兩三次看了之後睡不著,就偷偷輪流到衛生間衝涼。”


    “哈哈哈哈,想不到小女生也都色色的,”白鈺不禁莞爾,轉而又道,“普通**鏡頭沒關係,但不正常的、違背倫理道德的還是少看,不然年紀輕輕容易走上邪路。”


    “假衛道士……”


    藍依不滿地咕噥道,眼波流動,突然摟著他悄聲問,“知道一龍雙鳳什麽意思?”


    “一……”


    白鈺瞠目結舌看著藍依,小心髒跳得如飛舞的蜻蜓,良久慍怒地捏捏她的鼻子,“果然學壞了!當心我向黃將軍匯報,關你三天三夜小黑屋!”


    當晚激情正酣之際,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龍雙鳳”,又閃過那日與白翎見麵時藍朵難得一見的嬌羞和溫柔,還有替她按摩時觸及的細膩*的皮膚、彈性十足的腰肢,不知怎地格外凶猛,力道和幅度比平時強了幾分,弄得藍依**聲不絕,嘴唇冷了又熱,熱了又冷,***滾燙得如熾熱岩漿,暗潮澎湃汩汩而流,還未結束便讓她魂飛魄散到九霄雲外,仿佛又領略到截然不同的新境界,真是隻羨鴛鴦不羨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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