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從容淡定、以冷肅麵目示人的魚小婷也有惡趣味,故意讓方晟躺在中間,左側是昏睡中的徐璃,右側則是身無片縷的她,若非考慮安全因素,肯定要合影留念這一難得的“左摟右抱”時刻。


    “這樣捉弄閨蜜,不怕她知道了找你算賬?”方晟苦笑。


    “隻怕會加入戰團,上演一場肉搏大戰,”魚小婷刁鑽笑道,“要不然還能怎樣,開記者招待會控訴你的醜惡麵目?你的形象早就毀了,多一兩樁亦無妨。”


    方晟氣結:“想不到你也這般無賴……”


    笑鬧了一陣,看著冰清玉潔、嘴角微帶笑意的徐璃,魚小婷歎道:“少女時期就是美人胚子,果然……我見猶憐啊。”


    “其實我倆很久沒見麵了,近來工作壓力確實很大……”方晟擔心她吃醋,特意解釋道。


    “理解,從京都到省城都發生很多事,我盡在掌握中,”魚小婷一言蔽之,隨後道,“葉韻去了北方——她很擔心樊偉追查到隱匿在深山老林裏的李倩倩,準備繞過去查看一下,順便在山裏住段時間,避過風頭。”


    “是啊,樊偉全力搜捕的人很難逃脫,別撞他槍口上,”方晟關切地問,“耿哥下落不明,fbi陰魂不散,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先在這裏隱居段時間?外圍有樊偉手下保護,安全方麵沒問題。”


    “這段時間真是身心俱疲,的確要休整調理……”


    魚小婷難得露出疲憊軟弱的模樣,隔了會兒道,“宿舍區不便體能恢複訓練,明天跟鄞坪山施工隊打聲招呼,協助運些生活用品,我想進山修煉兩個月。”


    “啊……”


    “不是封閉訓練,偶爾我會下山看望你的。”


    “隻要在附近就好。”方晟欣慰地說。


    連戰兩場,方晟抵不過濃濃倦意,說著說著便睡著了,醒來後魚小婷已消失不見,細心得連頭發都沒留半根。


    又睡了個回籠覺,上午近九點徐璃才悠悠蘇醒……


    由於何杏考取正式教師編製,擔任較重的教學任務,來回奔波做飯實在不便,方晟要她專注於教學,一日三餐仍在食堂糊弄。


    徐璃要象在省城那樣做飯,方晟卻不敢去菜場,防止被認出誤以為做親民秀,遂給齊垚打電話,按徐璃列的清單備齊食材送過來。


    雙休日,足不出戶的方晟體會到溫馨的家庭生活:上午在廚房陪徐璃做飯,中午品嚐她巧手烹調的美食後小睡片刻,下午依偎在一起看電視、上網,晚上則借夜色掩護溜進電影院看美國大片。


    “每天都這樣該有多好。”看完電影手拉手回到宿舍,方晟憧憬道。


    徐璃抿嘴笑道:“貪嘴的沒口福,別奢望太多,享受當下就行。”


    “不僅享受當下,還要享受未來。”


    “若天天黏在身邊,你會膩味的。”


    方晟搖搖頭,撫摸她冷豔的臉龐道:“沒人能拒絕平淡的幸福。”


    “不想別的女人,比如說魚小婷?”


    想起昨夜左摟右抱的豔福,方晟笑而不語……


    周日傍晚,臨行前五分鍾徐璃才想起什麽似的,淡淡說最近省直機關有幾個正處實職空缺,有沒有需要加塞的?常務副部長有推薦權。


    這麽大的事兒不早說!


    不過徐璃就是這脾氣,和方晟在一起時從來不願談工作,唯恐打破那份寧靜和甜蜜。


    方晟連忙問空缺的崗位,然後說我圈兩個,一是勞動廳下轄的農村社會保險處處長,推薦人選你認識,現任紅河管委會副主任居思危;一是省殘聯下轄的省聾啞康複學校暨聾啞康複研究中心負責人,推薦人選你也認識……


    猜到了。徐璃冷冷道你跟安如玉還有聯係?


    方晟避重就輕道所有跟我共過事的都是人脈資源,都能安置到合適崗位發揮其特長,安如玉也是如此——也許你不喜歡她,但是,與其把崗位給完全陌生的人,為何不讓她試試?


    徐璃臉色稍霽,隔了會兒說殘聯競爭還好,基本提名就能通過;農村社會保險處可是熱門崗位,我的份量可能不夠,要不……


    我請二叔打電話給房桐!方晟道。


    徐璃驀地閃過狐媚一笑,道事成之後……


    方晟斬釘截鐵道連續三次,中途絕不睡覺!


    你吃得消,我還受不了呢。徐璃難得開朗地大笑道。


    鄞坪山那邊,方晟讓卓偉宏臨時調集車輛到市郊附近載上魚小婷,換好工作服後直接駛到裕果嶺,之後魚小婷趁混亂背負幾十公斤生活用品繞往與世隔絕的後山。


    以後每個周末卓偉宏都根據清單將生活用品打包放到指定地點,魚小婷將在山裏呆幾十天,按當年特訓要求進行調養和訓練。


    周一上午七中的申請報告轉到市教育局,芮芸和徐校長趕過去看到複印件後,當場愣住——


    報告上方龍飛鳳舞批著一行字:原則上同意,建議教育局會同七中、招投標中心會商取消優先權問題!


    落款是耿大同。


    在徐校長看來,優先權根本不存在爭議,那是市長辦公會的決議,白紙黑字簽有耿大同的名字!


    怎麽會自我否定,公然在批複上要求取消優先權?


    趁徐校長與教育局領導交涉空隙,芮芸撥通方晟的手機,沒等她說完,方晟便淡淡說:


    “早料到耿大同有此著……不妨主動一點,梅香投資具報告放棄優先權,以普通投資者身份參與地皮拍賣。”


    “為什麽?”芮芸吃驚地說,“那樣的話我們冒著風險支持七中與瀟南理工附中聯合辦學有何意義?當初就想在今後商業開發中占得先機!何況優先權已寫入第三方聯合辦學協議,受法律保護的。”


    “耿大同既然敢於提出優先權問題,說明已做好撕破臉麵的準備,想想看他的底牌是什麽?”


    “噢——有可能追查到我與瀟南德亞甚至梧湘繞城高速的關係,那就有點麻煩了……”


    “高手過招點到為止,他握有把地皮拍賣複雜化的武器,我們就得避免卷入漩渦,”方晟道,“所以幹脆放棄優先權,接下來還要放棄中標!”


    至此芮芸已跟上方晟的思路,會意笑道:“把機會留給牧雨秋,他背景清白,經得起對方盤根究底。”


    “算是我們第二道防線,不過這樣一來勢必引發多方廝殺,地皮價格有可能炒得很高,有違我控製房價、穩定房產市場的初衷。”方晟喟歎道。


    芮芸安慰道:“隻要雨秋把地皮捏在手裏,還有緩衝餘地。”


    “徒具象征意義而已,我得另想對策。”


    方晟緩緩說,煙霧繚亂中一個新的方案逐漸成形……


    省城那邊吉豔萍命案偵查有了突破性進展。


    關於吉豔萍的手機卡和銀行存款,章雄隻知道她固定使用的號碼,在家裏翻了好幾遍沒有發現警方懷疑存在的另一張秘密卡。


    章雄提供了以她名字開戶的兩張借記卡,一張是單位發工資專用,上麵有她全部收入明細,另一張是消費卡,每隔幾個月她就將工資卡的錢全部轉到卡內以供日常消費。


    收支兩條線記載明確,說明吉豔萍在理財方麵有獨特的理念。根據銀行提供的分戶明細,其收入和支出均在合理範圍內,無異常資金流動。


    嚴華傑道:“章雄連她跟田帥等人保持曖昧關係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掌握她的秘密帳戶。這家夥不知大智若愚還是書生本色,對女朋友竟如此信任!”


    “以他的條件能討吉豔萍做老婆簡直象做夢似的,激動得渾身發抖,哪敢刨根究底?”俞隊笑道,“影視劇裏有句流行的話,‘找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嫁了吧’……”


    “呃,倒也是。”


    嚴華傑和刑警們哈哈大笑。


    其次關於田帥存款情況。結合省城範圍內所有銀行的調查情況,大致推算他目前存款總額為五十七萬——近幾年各大銀行為提高網絡服務增加中介業務,計算機係統頻頻升級,無法提供曆史數據查詢,隻能列出今年以來提款記錄累計達一百八十萬。


    這兩個數字讓吳越難以置信!


    存款餘額太低,提款額太大!


    田帥自出道起就是他的簽約歌手,所有收入和支出都由他經手。除去起步階段負債經營不提,五六年前開始田帥聲名大振,演出費用一漲再漲,加上經常走穴和串場,剔除買房裝修、配置豪車等支出,銀行存款少說六七百萬!


    事實上田帥每天行程被安排得很緊,健身、練歌、歌迷會、跑東跑西演出,很少有外出消費機會,一百多萬支出無從談起,吳越根本想象不出這些錢用在何處。


    除非吸毒!


    “吸毒是無底洞,田帥不被槍打死將來也要死在毒品上,”嚴華傑說,“從存款日益縮水情況看,即便有嫌疑向宋哥、小宣等人售賣毒品,隻是為拉同夥下水求得心理平衡和安全,沒指望從中牟利。現在問題又回到了老路上,一個被毒品侵蝕靈魂的人,出於什麽目的花幾天時間逛立黃石窟?他與吉豔萍為何事爭執?”


    俞隊若有所思:“吸毒者從來無所謂感情,由此看來唯一可能是……吉豔萍也涉毒!”


    這個推斷太可怕了!


    倘若吉豔萍涉毒,就意味著林楓、程庚明、陳益彬等人都將被卷進去,還得二度接受警方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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