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一字一頓道:“通緝令已經撤銷,你的新身份不久便會下來,你恢複自由了!”


    “真的?”


    魚小婷激動得難以自抑,緊緊摟著他,摟得他喘不過氣來,連呼饒命,她才意識到用力過猛,趕緊鬆手,主動伏到他身上吻了又吻。


    “我知道一定是你出麵疏通奔走,付出了很大代價……樊偉原則性很強,通緝令也不是想撤就撤,這當中需要做很多複雜而具體的工作,謝謝你,老公,我愛你……”


    有史以來從未有過,她居然用舌頭將他從上到下親了個遍,親得他色心大動,翻身而起開始第二輪鏖戰!


    鳴金收兵,方晟已累得睜不開眼,直接準備進入深睡狀態。魚小婷卻跟樊紅雨一樣,如同雨後水分充足的草木,滋潤得鮮活而生機勃勃,不住地追問撤銷通緝令的種種細節。


    方晟含含糊糊說了樊偉提的條件,魚小婷倒不覺得驚訝,說情報部門向來樂意把一些敏感而特殊的任務交給體製外的人去做,類似fbi委托詹姆士監視愛妮婭,有了功勞屬於體製部門,出了岔子他們無須負責。


    說到最後魚小婷突然說:“我明白了,你還是走床上路線,通過樊紅雨找的樊偉!”


    方晟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連忙說:“別亂猜,你隻須接受這個圓滿的結局,選擇時機接回越越,其它事不要多管。”


    “沒多管閑事,”她卟哧笑道,“我大概是這個世上唯一知道你所有女人的女人,很神奇吧,說明我畢竟是一名優秀情報人員。”


    從三灘鎮至今,與方晟有過關係的女人大都紙包不住火,唯有愛妮婭和樊紅雨因為各自原因被掩藏得很深,另外與安如玉隻有兩夜情,不能記錄在案。魚小婷親自參與愛妮婭秘密的保衛戰,又早在江業就發現他與樊紅雨的曖昧,的確可以算除方晟之外掌握秘密最多的人。


    “別把範曉靈統計在內啊,我跟她是清白的。”方晟軟弱無力地反駁道。


    “那次是未遂事件,要不是銀山紀委的人上門攪事兒,你倆就圓滿了是不是?現在把人家調到省城,別錯過機會。”


    “唉,想想還是保持距離吧,”方晟歎息道,“我傷害的人太多,包括你,以後不能再害人了。”


    黑暗中魚小婷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夜空裏閃爍的星星:“大家都是成年人,都出於自願,都可以接受現實。以我來說,隱身在南方小城日出而作,日落而眠,做平庸平凡的家庭主婦,那不是我理想的生活方式,即便勉強蟄伏下來,頂多兩三年還是要跑……徐璃,小時候一起玩耍的朋友,我不清楚她的婚姻出了什麽問題,但以她的性格一旦發現問題會絕斷轉身,不會拖泥帶水……”


    “你對她很了解啊。”


    “我倆都是那種很冷的性格,不同的是她冷在外表,我冷在心裏,”魚小婷道,“她冷冰冰底下有顆熾熱的心,如果她覺得你值得依賴會毫無保留付出,唉,有時間我很想見見她,真的。”


    方晟表示支持:“最近她在京都,估計過兩天就回來了。好好聊聊,你難得有個閨蜜,這麽多年了不容易。”


    魚小婷眨眨眼,俏皮地說:“或許能說服她……三人行,你一定很有興趣吧?”


    方晟氣結,暗想魚小婷怎麽跟白翎一樣有相同的惡趣味?莫非搞情報工作的心裏藏的秘密太多,需要重口味來釋放壓力?


    如果真的實施,就象白翎和趙堯堯,白翎沒問題,趙堯堯打死也不接受;同樣魚小婷也沒問題,但徐璃無論如何不會同意。


    哪怕跟魚小婷是親密無間可以分享秘密的閨蜜,徐璃也不是那種能和別的女人同時伺候男人的類型。


    “你倆隨便聊,就是別涉及我,這是危險的話題。”方晟警告道。


    魚小婷笑了笑——今夜她心情格外舒暢,繼續盤算道:“你擔心傷了徐璃的心是吧?那就換一個。愛妮婭不行,人家是省部級幹部;趙堯堯也不幹,正宮身份嘛;白翎……還是算了,別在床上打起來;薑姝不太熟;那就樊紅雨吧,以前見過幾麵,又有把柄在我手裏,不敢不配合……”


    “瘋了,瘋了!”方晟怒道,“不準胡思亂想,否則我……再來第三輪!”


    “隨便。”


    魚小婷無所謂道,一付無所畏懼的樣子。


    方晟還真沒辦法她——以他現在的狀態都嚇不倒樊紅雨,更何況體能高出幾個級別的魚小婷。


    這也是其方案不可行的最根本原因。一對一應付樊紅雨都費勁,還玩什麽三人行?


    兩人連說帶鬧,淩晨三點多才入睡,一覺醒來魚小婷照例又消失了,細心到一根頭發都沒留下,仿佛昨夜沒出現過似的。


    經過於道明協調,省委組織部同意接受樊偉的表弟樊非,方晟給的位置是市質監局特種設備監管科科長,正科實職且有點實權。樊偉和樊非都表示滿意,很快京都那邊手續就到了雙江,然後一路綠燈。


    仿佛是巧合,就在省委組織部辦完接受手續那天,各個係統情報部門都收到撤銷通緝魚小婷的通知,白翎第一時間打來電話。


    “終於心想事成,費了不少心思吧?”


    方晟嚴肅地說:“我個人完全擁護組織決定,反恐中心也應該堅決貫徹。”


    “反恐中心的工作輪不到你管,”白翎道,“走的什麽門路?”


    “哪有門路?一切按流程進行,我根本不知情。”方晟一口否認。


    白翎悠悠道:“口風緊是你的優點也是缺點。你不說我也大致能猜到,整件事兒……梧湘那位女幹部出了不少勁,你也在她身上出了不少勁吧?”


    “白主任,你這樣口無遮擋,旁邊有沒有人?”


    “你猜。”


    方晟不願跟她糾纏於這個話題,轉而問:“葉韻恢複得怎樣?”


    “好哇,在我麵前你算是徹底撕下脈脈溫情的麵紗,不問瑜珈和陰-道保養效果,卻打聽起葉韻來,真沒把我放在眼裏?”


    “唉唉唉,”方晟連聲歎氣,“最近不能去京都,保養得再好也用不上啊,除非你找別的男人試試。”


    “這可是你說的,別怪我來真的!”白翎怒道,“接下來就該說找個老實厚道的男人嫁了吧,對不對?”


    “說什麽都是錯,我認輸,我認輸。”方晟討饒道。


    白翎沉默片刻,道:“魚小婷恢複自由身,可以把女兒接回來了,長期在趙堯堯身邊也不是事兒,放心,既然有正式文件,反恐中心、省廳十處等等都不會再找她麻煩,以前的事一筆勾銷——記住,我說的一筆勾銷是指公事,並非私怨,作為我個人而言不可能原諒她的所作所為,雖然正主兒是你。”


    “如果……你覺得可以原諒她的話,不妨到省城一起吃個飯,還有葉韻,我永遠記得順壩同生共死的那段經曆。”


    “估計不會!”她硬邦邦說,隔了會兒道,“給你,也算是給她兩個建議,聽不聽在於你倆。一是她不要去香港,而是請趙堯堯把女兒送到雙江,詹姆士的事沒了結,又添了傑森的新賬,fbi已增加香港工作站的人手,虎視眈眈;二是通緝令雖然撤銷了,安全起見最好象現在這樣隱匿身份,不要公開露麵,因為之前她結下的仇家很多,包括fbi在內,過去懾於那個情報係統的威名,如今她已非體製中人,下手不必顧忌什麽。”


    “謝謝你的建議。”


    白翎幽幽一歎:“這個謝字,體現了你跟我愈發生疏,跟她卻渾然一體,難怪我越來越恨她。”


    方晟心裏沉甸甸的,永遠搞不掂身邊這些女人之間關係是他最頭疼的問題,道:“別這麽說,白翎,你跟魚小婷情況不同,不可能一輩子無名無份做我的附庸,終究要遵循家族意誌或從軍或從政,努力在仕途走得更遠。為實現這個目標,不可避免得放棄一些東西,如朝夕相處。趙堯堯追求心靈寧靜和獨處,她去了香港;你要在仕途有所發展,所以在京都;這些都很正常,我們已不是當年在三灘鎮時無憂無慮的少男少女,不計後果猛打猛衝,我們有很多顧忌,很多牽製,我們正從青年步入中年,有些美好的東西隻有永恒在過去。”


    白翎撲哧一笑,道:“我隨便發幾句牢騷,你卻長篇大論給我灌心靈雞湯,得了吧,看在雞湯還算美味的份上免費透露條消息,當然對你來說或許是好消息。經過緊急搶救和兩次大手術,馮衛軍被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不過喪失意識、語言和行動能力,說白了就是植物人吧……”


    “啊,竟會這樣!”方晟惋惜道,“這家夥雖然對錢看得重,第一次雙規時還算主持公道,想不到沒捱到退休就……”


    “接下來大概率事件是徐璃離婚,你覺得呢?”


    方晟心頭一凜,竟遲遲接不上話來。


    以目前徐璃對他的依戀和溫柔,恐怕不是大概率,而是百分百概率!


    然而他卻不能給她應有的身份,也不能如她所想每天蜷居於愛的小巢。


    那麽他如何麵對徐璃?


    又如何麵對趙堯堯和白翎,以及他最依賴的魚小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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