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當朝吹千月知道結果的那一瞬間,並沒有失望,而是哈哈大笑,她連驚訝都沒有,而是完全不相信。她指著張鵬飛說:“張書記,您跟我開什麽玩笑啊,是不是為了讓我和雙林省簽約,您準備打親情牌啊?”


    張鵬飛和胡常峰都愣住了,兩人之前為了這件事特意準備了很多,也猜想了朝吹千月的很多反應,唯獨沒有猜到她的第一反應會覺得這是一個玩笑。但是很快,張鵬飛在驚訝過後就醒悟過來,他們確實忽略了人的本能反應,這件事聽起來確實像一個笑話!


    張鵬飛不禁回想起當他自己知道這個情況時的反應,確實可笑至極!望著朝吹千月的模樣,他的心痛了一下。


    “張書記,您說話啊?別賣關子了,那個人到底是誰,我能不能見他?”


    “能,你當然能,而且現在就能見到他!”張鵬飛十分的嚴肅,指著胡常峰說:“常峰,把上衣脫了!”


    胡常峰站了起來,朝吹千月也站了起來,隨後張鵬飛也站起來,他坐著無法控製體內那股奇妙的力量。沒錯,那個人就是胡常峰!胡常峰就是朝吹千月的大哥,也是朝吹家族的長子長孫,他本來的名子應該叫朝吹大翔。


    張鵬飛一邊看著胡常峰一臉無奈地解開襯衫,一邊說:“他就是你的大哥,朝吹大翔,我沒有開玩笑,就是他!”


    “什麽……這……這不可能,這怎麽可能!不……絕對不可能!”朝吹千月驚訝起來,連說了三個不可能。她懷疑地盯著胡常峰,又看向張鵬飛,轉身就要逃。


    “這是事實,我們大家都要麵對,你意外……我比你還意外!”張鵬飛一把將朝吹千月拉住,“你看看他的後背!”


    朝吹千月沒能掙脫張鵬飛的手,回頭一看,胡常峰已經脫去了上衣,露出了赤裸的上身,就在胡常峰的背上有一塊紫色的胎記,遠處去看,就像華夏的地圖,好像一隻雄雞。朝吹千月的目光怔住了,呆呆地盯著那隻紫色的雞,緩緩挪動腳步。


    張鵬飛鬆開手,朝吹千月撲了過去,伸手撫摸著胡常峰的後背,喃喃道:“為什麽……為什麽我就沒看出來……”


    說來也真怪,之前朝吹千月沒發現,可是現在怎麽看胡常峰,都和自己十分的相像。張鵬飛歎息一聲,說:“你們聊吧,我去隔壁休息一下。”


    “不,張書記,您絕對不能走!”胡常峰猛然叫住張鵬飛,目光裏充滿了渴求。


    張鵬飛明白了胡常峰的意思,他確實不能走,他必須要當這個重要時刻的證人,這關乎著胡常峰的清白!其實張鵬飛知道自己不能離開,他隻是想試探一下胡常峰。雖然他跑到高層領導麵前保下胡常峰,可他對未來的選擇,對他們而言都是未知數。


    “都坐下吧,”張鵬飛示意了一下,他知道朝吹千月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怎麽辦,怎麽辦……”朝吹千月喃喃自語。


    張鵬飛盯著她說:“他現在叫胡常峰,以後也叫胡常峰,是雙林省的省長!”


    朝吹千月的身體一顫,明白了張鵬飛這話的用意,搖頭道:“不對,他叫朝吹大翔,他是我們朝吹家族的長子長孫!也是我們家族的未來接班人之一!”


    “嗬嗬……”張鵬飛一臉玩笑地看著朝吹千月說:“如果真是那樣,他就不能繼續擔任雙林省的省長,你說他會選擇什麽?”


    朝吹千月死死地盯著胡常峰,艱難地想了很久,喚道:“哥哥,你跟我回家吧……”


    “我永遠也不會回去,更不會見……你們家裏的其它人,隻能見你,因為我們雙方有合作關係。”胡常峰說的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你說的是真話?”


    “這是秘密,永遠的秘密,或者說一個必須爛在心裏的秘密,如果有一天你把它公布,那麽……”胡常峰看向了張鵬飛,目光有些飄移,他清楚那意味著什麽。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胡常峰或許就要離開華夏了。


    朝吹家族一直涉足於官場,朝吹千月不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她茫然地低下頭,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張鵬飛歎息道:“這是你們之間的私事,怎麽選擇我無權過問,他自己說了算。”


    “張書記,我已經做出了選擇!”胡常峰抬起頭,一臉堅毅。


    “那……那你能不能和我回去,就一次……”


    “不行!”胡常峰搖搖頭:“我們有我們的紀律!”


    朝吹千月可憐巴巴地看向張鵬飛,求道:“張書記,您能不能……”


    “我說過……不會作任何的表態,今天坐在這裏隻是為了一個見證,為了他的安全。”張鵬飛的臉部十分認真。


    他那天晚上同胡常峰,還有胡老首長談到大半夜,就是研究今後的問題。胡老首長本以為,這是他永遠的秘密,可是當他生命垂危的時候,他突然想通不能再瞞著胡常峰,要把正相告訴他!當年抱走胡常峰的確實是吳姓軍官,隻不過胡老首長膝下無子,所以就……當胡常峰知道真相的時候,痛苦地對老頭子說,你真的不應該告訴我!說完這一切,老首長又讓他把這件事告訴張鵬飛,如果他還想從政的話。


    當時胡老首長說:“你現在有權力選擇自己的未來,無論你選擇什麽,我都支持,也不會怪你。但是我必須提醒你,如果想當一位華夏人,甚至當一位華夏人的領導幹部,你離不開張鵬飛的幫忙!也正是因為這點,我才把這件事告訴你!”


    胡常峰後來想了好幾個晚上,終於明白了老父親的話,他明白老頭子說得沒錯,這件事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那就不能再向高層隱瞞,而向高層匯報的這個人選非張鵬飛莫屬。事後很多年,當胡常峰回想起在雙林省的時候,都慶幸自己能夠和張鵬飛搭班子。


    胡常峰如實向張鵬飛匯報了這個情況,張鵬飛當時沒怎麽驚訝,隻是問了他一句話:“想不想當華夏人。”


    胡常峰點點頭,什麽也沒說。


    張鵬飛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很輕鬆的話:“都交到我身上吧,你什麽也不用管了。”


    胡常峰此時此刻再看向張鵬飛,眼裏除了崇拜再無其它,事實和張鵬飛說的一樣,這件事沒有引起任何的風浪,就那麽的解決了。當然,他明白張鵬飛背負了很大的壓力,假如真有一天胡常峰幹了對不起國家的事情,那麽張鵬飛就要頂罪!


    胡常峰現在更明白,張鵬飛之所以年紀年年就能坐到這個位子上,除了他的背景,還有他的能力。他選人做事,看待問題的目光都高過他很多,他現在真的服氣了。張鵬飛膽實過人,隻要認準的事情就會幹到底,這是做人的魄力!


    ……………………………………………………………………………………


    朝吹千月的目光來來回回在兩個人的臉上掃來掃去,最終問道:“那……那我可以告訴我的家裏嗎?”


    胡常峰搖頭道:“我們選擇告訴你,是對你的信任,另外……”


    “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更是一個善良的女人。我想你不會害他。”張鵬飛插話道。


    朝吹千月已經要發狂了,她是天之嬌女,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霸道的男人。她明白張鵬飛的意思,狠狠地盯著他說:“這是我自己的家事,難道我的家人沒有權利知道嗎?”


    “他們有權利知道,”張鵬飛微笑著說:“但是我要糾正你一點,其實你比我清楚,這並不是你的家事,這是國與國之間的事,是國與黨之間的事!”


    朝吹千月低下頭,她顯然明白。


    張鵬飛接著說道:“你確實有這個權利告訴你的家人,我也不會強求於你,但是我必須給你提個醒,那就是在害他!”


    “為什麽?”


    張鵬飛望著她笑,並沒有回答。朝吹千月問完之後就低下頭,她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胡常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不強求於你,但是希望你也不強求於我,我現在生活得很好,我也知道你們生活得很好,我們現在見了麵,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可是爸爸媽媽……”


    “你就說我死了,讓他們死了心吧。”胡常峰心裏也不好受,不管怎麽說,這是血融於水的親情,華夏文明又極其重視親情,他感覺眼睛濕潤了。


    “可是你沒死!”


    “那你就告訴他們我是誰!”胡常峰吼了起來。


    “你……你怎麽能對我這樣,你……你好狠心,為什麽不讓我說,為什麽……媽媽也是華夏民族,她會理解的,她會……”朝吹千月捂著臉哭了起來。這一夜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沒有想到真相對她而言成為了負擔。


    胡常峰盯著朝吹千月,有那麽一刻,他覺得應該把朝吹千月抱起來,安慰兩句,但是他沒有。他明白哭泣是朝吹千月的計策,他現在不能片刻的心軟,心軟就代表屈服。一但他有一點的鬆動,那麽內心深處的柔軟就會被朝吹千月趁虛而入。


    胡常峰不想讓張書記看到自己的動搖,他要表現出一副想要成為華夏人的決心。其實,除了他身上的血液,他的一切都是華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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