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臣能辦的事,於一龍都能辦,那麽於臣為何不維護一個清廉的形象呢?可以說於一龍的精明和狡猾就是遺傳了他的老子。張鵬飛雖然沒有和於臣來往過,但通過這件事就知道於臣不簡單。


    見張鵬飛不說話,聽得很認真,李瑞傑接著說道:“當然,於家小子在龍山市做生意,或多或少對老於有些影響。而且我也承認,生意人在當下,肯定不能事事做到正規,也許這話我不應該說,但是事實。”


    張鵬飛說:“是啊,這話我們都不應該說,但確實是事實。”


    “張書記,我找您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不要傷到老於的麵子,同時給於家小子留條活路,他們集團這些年也做過不少貢獻。”


    “兒子犯罪,又不是父親犯罪,老李啊,隻要老於沒有參與,他還可以繼續幹他的人大主任。”張鵬飛說的很公式化。


    李瑞傑皺了下眉頭,說:“那對於那兩個孩子……”


    “他們不是孩子了……”


    “是是,這個當然,可是我家老婆子……嗬嗬,希望您能夠理解。”李瑞傑很為難地說道。


    張鵬飛微笑道:“老李,你放心吧,雖然他們那樣對我,但是我對他們沒有偏見,一切都正常調查,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你說呢?”


    “這個當然,張書記說得哪裏話,我不是不相信您,我就是希望能不能……嗬嗬,饒他們不死?”


    張鵬飛皺了下眉頭,驚訝地反問道:“他們是死罪?”


    “啊……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說……您看能不能試當減輕一些?”


    張鵬飛語重心長地說:“老李,現在案件是什麽性質,他們的罪有多大,你和我都不知道,現在談這個是不是有點早?我覺得現在能救他們的還是他們自己,隻要配合調查,我相信司法的公正。”


    李瑞傑鬱悶地點點頭,本以為張鵬飛會給自己一個麵子,卻沒想到他毫不留情麵。李瑞傑說:“張書記,於家兄弟願意支援我省的建設,他們知道自己犯了罪,也很後悔,想把所有的身家捐給省政府……”


    “這是好事啊!”張鵬飛馬上打斷他的話,“老李,看來他們的覺悟還是有的,不愧是幹部子弟!這件事你還是跟省長談吧,經濟建設由他做主,看看如何安排這大筆的資金。”


    李瑞傑一張老臉都綠了,沒想到張鵬飛這麽黑,吱唔道:“這個當然,我……我會同胡省長談談的。”


    “老李啊,你讓老於放心,隻要他沒犯錯,就不必要擔心。”


    “那是那是……”李瑞傑站起身,陰沉著臉離開了張鵬飛的辦公室。


    張鵬飛望著他的背影搖頭,難怪連馬中華都看不上李瑞傑,這個人真是太蠢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現在位子上的。走出張鵬飛的辦公室,李瑞傑的本性露了出來,他滿臉猙獰,恨不得生吞了張鵬飛。李瑞傑沒有回辦公室,而是直接來到政府這邊,他需要胡常峰的指點。李瑞傑並沒有注意到,在走廊的拐角處,他的表情被一個人看到了眼裏。


    李瑞傑前腳剛走,郝楠楠就鬼魅一般鑽進了張鵬飛的辦公室。如果沒有外人,她到張鵬飛辦公室從來不敲門,總給人一種神出鬼沒的感覺。


    張鵬飛沒有抬頭,笑道:“你怎麽總像鬼似的出現!”


    “切,你少咒我,你才是鬼……是我的死鬼!”郝楠楠關緊房門,繞過辦公桌,直接坐到了張鵬飛懷中,“幹嘛啊,多日不見,就不想看看我?”


    張鵬飛無奈地抬起頭,說:“你就作死吧!”


    “我想你了!”郝楠楠從來不掩飾她對張鵬飛的情感。


    “我知道,那也要好好說話。”張鵬飛指了指對麵的沙發。


    “先親一個,我就過去坐!”郝楠楠摟著他的脖子撒嬌。


    郝楠楠坐到了對麵的沙發上說:“你怎麽得罪李瑞傑了,他出去時的表情恨不得吃了你!”


    “龍山那事,他來求情了!”


    “他求什麽情?”


    張鵬飛簡要地講了講李瑞傑同於臣的關係,笑道:“我現在還不知道於一龍是什麽罪呢,就讓我留他們一條命,這不是胡扯嗎?”


    郝楠楠笑了笑,說:“還真不是一般的蠢!”


    “你來找我有事?”


    “沒什麽事,就是過來看看。”


    “那你回去吧。”


    “你就這麽狠心?”


    “郝楠楠同誌,你如果還是這種工作狀態,信不信我把你調走?”張鵬飛嚴肅地問道。


    郝楠楠委屈地低下頭,嬌聲嬌氣地說:“可人家就是想你啊!”


    “我有時間會去找你的!”張鵬飛不得不鬆了口。


    “嗯,這就對了,那我先回去了!”郝楠楠興奮地站起來。


    張鵬飛搖搖頭,要不是因為她的年紀比自己大,兩人的關係早晚被人懷疑了。郝楠楠離開後沒多久,張建濤過來了,他神秘地告訴張鵬飛,那件事差不多成了!


    “成了?”張鵬飛有些意外,“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次省長去京城……嗬嗬,這兩人就搞一起了!”


    “這麽快?”


    “喝多了……”


    “這個……不能算,我是說光明正大的……你懂我的意思吧?省長需要一位正經的夫人。”


    張建濤笑道:“您放心,孫豔蓉和她關係好,這種事她都懇說,其它的不在話下。”


    “不用心急,我們要做一件好事,明白吧?”


    “明白,明白。”張建濤點點頭,“張書記,您真是高明啊,選擇的這個對象,正好她們之間也……有點那個意思。”


    “嗬嗬,她們真的很合適!”


    李瑞傑匯報完在張鵬飛那裏的遭遇,胡常峰沒有表態。李瑞傑等不急了,問道:“省長,您說句話啊!”


    “要不我再替你去說?”


    “嗯,那趕情好了!”李瑞傑又興奮了。


    胡常峰擺手道:“不過要等等,你也太急了,現在案件還沒有調查完,你去了真沒什麽用。”


    “我去之前不是和您說了嘛,我的意思是……”


    “我沒想到你這麽快!”胡常峰笑道,其實他早就明白李瑞傑的用意,之前沒有攔著,故意讓他在張鵬飛那裏碰壁,這樣他就會對自己死心踏地了。


    李瑞傑沒想那麽多,說:“省長,現在希望就在您這裏了!”


    “我說話也不一定管用啊,我會努力的。”


    “那可就太謝謝您了,於臣就在江平呢,他想請您吃飯,您看……”


    “再等等吧。”


    “好好……”李瑞傑不敢反對,現在胡常峰是他唯一的靠山。


    林子建隨後跟進來,笑道:“您真想幫老李?”


    “反正去找張書記也是轉述老李的意見,和我沒什麽關係嘛!”


    林子健感歎領導的高明,這樣會讓張鵬飛與李瑞傑的矛盾越來越深的。他放下這件事,轉移話題道:“那件事我查清楚了。”


    “哪件事?”


    “馬元宏……”


    “哦……”胡常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年底,通過張鵬飛和部下一年的努力,雙林省國企改革攻堅任務圓滿完成,這為國企改革的未來工作豎立了榜樣。盡管胡常峰有一萬個不願意,但是按照省政府的工作計劃,在今年計劃中的最後一家企業完成改製簽約後,他不得不召開了雙林省國有企業改革領導小組的第五次工作會議。


    礙於麵子,胡常峰“熱情”地邀請了雙林省國企改革的總設計師和領路人張鵬飛出席,張鵬飛也欣然允諾,這種會給胡常峰造成壓力的麵子活動,他是必須出席的。


    會議由省政府常務副省長田立民主持。會議總結了去年全省國企改革攻堅情況,研究部署了下階段重點工作。全省列入今年改革的工業企業中,百分九十八完成了任務,取得了明顯成效。


    隨後省長胡常峰發表了講話,坐在主席台上,望著台下充滿雄心鬥誌的幹部們,他的心中充滿了嫉妒。如果這些幹部都是他的死忠,那麽他命令的執行將會十分順利,可惜他們隻對張鵬飛馬首是瞻,在他們心中,胡常峰永遠都是張鵬飛命令的執行者。


    胡常峰在講話中首先肯定了國企改革領導小組各位幹部們的成績,對張鵬飛也是大力誇獎一通。然後,又講了一些政策些的話語。他的講話很短,隻是象征性地說了幾句,便把話筒交給了張鵬飛,請張書記發表講話。


    張鵬飛也沒客氣,按照一年前所製訂的綱領侃侃而談,連講話稿都沒有用。他在講話的最後,對以胡常峰省長為班長的省政府給予厚望,希望在胡省長的帶領下,省政府能夠既往開來,更進一步!


    張鵬飛的講話當然迎得了熱烈的掌聲,會議在一片和諧的氛圍下落下帷幕。今天的會議對雙林省國企改革而言十分的有紀念意義,代表著張鵬飛上任後國企改革的主張取得了成功,也代表國企改革的方式在摸索中得到了進步。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張鵬飛握住了胡常峰的手,很認真地說“省長,按照雙林省的國企數量,國企改革是一個長久工程,我們之前的計劃是五年,今後五年就是你大展拳腳的機會啊!”


    “請張書記放心,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胡常峰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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