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飛突然意識到還沒有同爺爺講楊尚雲的事,便說:“爺爺,我前天回遼河是處理楊尚雲的事情,他提出的那個條件,我……答應了。”


    劉老問道:“今後你能保證他出去後不多說話嗎?”


    “他答應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因為我……找到了他的把柄,原來……”


    “剩下的事情我不感興趣,”劉老擺擺手,“鵬飛啊,楊尚雲的事情,操作起來難,你最好不要插手了,我看就由新剛出馬吧,我讓他和上麵談談。”


    張鵬飛心裏有了數,便說:“我明白了,那我就不管了,到此為止。”


    “嗯,這四個字說得好,到此為止吧!”劉老站起來,說:“好了,今天和你扯得夠多的了,你小子沒準心裏怪我老頭子廢話很多吧?”


    張鵬飛陪著笑,“怎麽會呢,和您談談,讓我受益匪淺!”


    “少拍我馬屁!”劉老瞪了他一眼,說:“走吧,下樓看看小涵涵,小家夥應該睡醒了吧?”


    “差不多了。”張鵬飛回答。


    劉老一麵向外走,一邊說道:“可憐的葉子啊,那丫頭是個好丫頭,她是我們劉家的恩人哪!”


    張鵬飛的臉有些熱,隻是說:“我會照顧好她的母親和弟弟的。”


    “你啊你……”劉老指著張鵬飛搖了搖頭,“兒女情長!”


    張鵬飛不敢吱聲,靜悄悄地跟在身後。


    劉老接著說:“那個丫頭叫……叫子婷是吧?她長得也不錯,你小子的心怎麽就這麽花呢!”


    張鵬飛沒想到老爺子已經見過梅子婷,這下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劉老對孫子的這件事上麵,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多說什麽了。必竟這種事在政治家庭還不算什麽大事。劉老接著說:“張家那丫頭……也懷上了?”


    “您……您知道了?”張鵬沒想到張小玉懷孩子的事沒等自己說,家裏就知道了。


    “哼!這種事……我能不知道?張耀東親自給我打的電話,他的用意……你小子就給我惹麻煩!”


    今天對於祖孫二人來說,有很多事都是第一次正麵談到的。今天是劉老正式對張鵬飛的女人問題提出批評,張鵬飛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


    “你啊……今後一定要好好對小雅!”劉老怒氣衝衝地甩袖而去。


    張鵬飛站在原地發呆了好久,之後莫明其妙地笑了。他當初還很擔心怎麽和家裏人提起這些事。可現在老爺子已經知道了,那就說明全家人都知道了,反倒讓他省去了不少麻煩。再看老爺子的反應,張鵬飛那顆因為感情問題而擔驚受怕的心終於放下了。他看得出來,針對感情這事上麵,老爺子基本上是默認了,當然前提是自己不能再去招惹別人。


    張鵬飛整理好身心,下樓一瞧,隻見老爺子笑嗬嗬地抱著涵涵,一點也沒有剛才生氣的模樣了。涵涵現在是全家人的開心果,每個人看到他都想抱一抱,張鵬飛還真擔心自己的兒子將來也成為紈絝的二代。


    雖然與劉家相比,陳家相對冷清了一些,可隻要兩個女兒托家帶口的全回來,家裏因為有兩個小孩子的存在,也都熱鬧非凡。陳新剛今天休假,原本也在客廳陪兩個外孫玩的,可後來接到一個神秘的電話,便去書房談事情去了。


    張鵬飛看到劉抗越的情緒不高,便知道是因為什麽事了。他悄悄對劉抗越使了下眼色,劉抗越會意。兩個大男人起身走到陽台處吸煙。


    張鵬飛笑道:“大哥,不開心?”


    “你看出來了?”劉抗越鬱悶的抽著煙。


    張鵬飛決定向他透露一些消息,便說:“是當將軍的美夢又破碎了吧?”


    “你……你知道了?”劉抗越吃了一驚。


    張鵬飛略顯神秘,說:“我知道了。”


    “哎,我也不知道爸爸是怎麽想的,還說讓我等等……”劉抗越煩惱地說。


    “你還是太年輕啊,爸爸應該是對你寄予後望,才要磨練你!”


    “磨練我?”劉抗越搖搖頭,“我在想老爺子是不是對我很失望呢!”


    張鵬飛卻說:“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老哥啊,你應該高興才對!”


    劉抗越聽到張鵬飛讀出孟子的文章,這才慢慢的回味著他剛才所說過的話,等想通以後,立刻問道:“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張鵬飛故作神秘地說:“我能聽到什麽啊,什麽也聽不到……”


    劉抗越微微一笑,“你小子不說我也知道了!”他再也不像剛才那麽失落了。


    張鵬飛才突然想到,也許爺爺向自己說出要重要劉抗越,沒準就是想通過自己的嘴向劉抗越暗示。這幫老家夥都是人精!


    “你知道什麽了?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在談什麽?”身後響起了陳新剛威嚴的聲音。


    兩人嚇了一跳,張鵬飛對劉抗越眨眨眼睛,劉抗越也對他示意了一下,兩人心照不宣。張鵬飛回頭說:“沒……沒談什麽,我們……就是隨便聊聊。”


    “爸,你……你和鵬飛聊吧,我……我去看看孩子……”熱血沸騰的劉抗越每次麵對嶽父,心裏都有些害怕。


    陳新剛看了眼他的臉色,嘴唇微微一動,說:“幹大事者,喜怒不形於色!”


    “知道了。”劉抗越紅臉回應一句,幾乎是落荒而逃。


    張鵬飛見到陳新剛,便想到了楊尚雲,他說:“爸爸,老爺子的意思是由您安排楊尚雲?”


    陳新剛點點頭,說:“老爺子的意思如果讓他從你的手上溜走,將來也許是個麻煩,但如果從上頭的手上溜走,就和你沒什麽太大關係了。”


    張鵬飛細細品味這話的意思,不解地問:“如何才能從上頭的手上溜走?”


    “鵬飛,你想想看,當楊尚雲說出一切之後,他還會被關押在遼河嗎?”


    張鵬飛眼前一亮,回答道:“您的意思是說,隻要案子一定,上頭肯定會把所有重量級的涉案人員押到京城?”


    “嗯,這是肯定的,像他們這些大人物,必須押到京城審理!”


    張鵬飛得到陳新剛的肯定,才接著說:“押送楊尚雲回京的人馬肯定不會是我們遼河的警方或者是部隊,一定是由京城密秘抽調人馬過去。然後……”


    陳新剛一擺手,壓下張鵬飛的話說:“上頭在職行類似任務的時候,都會經過我們總參謀部……”


    “可是這樣您……不是有危險嗎?”張鵬飛微微有些擔心,假如人是從陳新剛的手上跑走的,雖然自己沒問題了,但他的問題怎麽辦?


    陳新剛語重心長地對張鵬飛說:“鵬飛啊,你還是年輕,對上層不了解。你覺得……你和楊尚雲的這筆交易真能瞞得住所有人嘛?”


    聽著嶽父的至問,張鵬飛前後一想,好像懂了他的深意。他說:“您的意思是不是說,隻要楊尚雲說出一切,上麵的領導就會有人明白我從中做了手腳,那麽楊尚雲的逃跑也就……”


    陳新剛再一次壓下張鵬飛的話,長歎一聲說:“鵬飛啊,和你說白了吧,有些事,大家都需要睜隻眼閉隻眼。當然,具體的事我就不多和你說了,你隻要明白,上麵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的結果,我們還要什麽可怕的呢?”


    張鵬飛沒有說話,琢磨了好久嶽父的話。雖然陳新剛說得很隱晦,但是張鵬飛憑借著自己的政治覺悟,也漸漸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的確,有些事其實大家都知道結果,可都必須裝作不知道,這不就是高層政治慣用的手段嗎?可惜沒有人與他分享這份想通的快樂,等他想明白時陳新剛早已走開了。


    雖然張鵬飛很想這一輩子就圍在妻兒老小身邊過活,但是這注定隻是他的一廂情願或者說是奢望。如果按照張鵬飛的心思,他真想在爺爺的身邊學習半年,用來鞏固自己的政治思想。爺爺雖然老了,但是他的大腦並不老,反而是越老越精,越老越有神彩。這些天趁著養傷,張鵬飛偶爾和爺爺談談,每一次都獲益匪淺。


    有時候,劉老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張鵬飛反思良久。雖然年老的爺爺有時候也會像小孩子一樣發脾氣,但他的智慧卻是無與倫比的。與爺爺相比,張鵬飛見證了自己的幼稚。這幾年來隨著在政治上的不斷上升,張鵬飛雖然沒有表露出來,其實他的心裏還是很自豪的。可是與爺爺相比,他那點政治手腕也就是老人家的皮毛而已。


    張鵬飛對過去那些政治老人的事跡很感興趣,這些天便向老爺子打聽。雖然老爺子不會給張鵬飛講一些黨內政治要聞,或者是保密文件。但有些不太重要的故事,他有興趣時候也向張鵬飛念叨念叨。


    這種生活很輕鬆,正所謂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每天讀書奉老,和妻兒談笑風生,張鵬飛都有些樂不思蜀了。沒事的時候,張鵬飛拿著老爺子的毛筆練練書法。其實張鵬飛的字原本就不錯,隻是過於飛揚跋扈,缺少一些內斂。有時候老爺子看著孫子寫字,在一旁就禁不住搖頭,歎息道:“浮躁,浮躁啊……雖然現在的你比過去成熟了一些,但還是不夠穩,鵬飛,你還是需要靜下心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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