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飛聽了鄭一波的匯報,點點頭,心裏明白楊校農見這麽久也沒有人幫他,他有些心虛了。之前他什麽也不說那是因為他覺得上頭還有人幫他。可是關了他這麽久,不見有人出頭為他說話,他這次真的心急了。


    張鵬飛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問題,他問:“楊校商逃跑的事情,他知道不?”


    鄭一波搖頭道:“他還不知道。”


    “那他是不是也不知道浙東方麵案子進行到了什麽程度?”


    鄭一波不明白張鵬飛的意思,隻是點頭。


    張鵬飛微微一笑,說:“不妨把楊校商逃跑的事情告訴他,同時向他簡單介紹一下浙東方麵的進展。”


    “可是專案組有規定,我們是不可以和他說這些的。”鄭一波一臉的為難。


    張鵬飛笑道:“安排我和他見麵,沒什麽難處吧?”


    鄭一波立刻笑了,他懂得了張鵬飛的意思,說:“你想什麽時候見他?”


    張鵬飛看了眼手表,說:“那就今天下班以後吧,我陪他喝兩杯。”


    “我去安排。”鄭一波扭頭便走。


    當天晚上,張鵬飛見到了楊校農。在張鵬飛麵前,楊校農努力振定著自己的情緒,微笑著問:“怎麽他們從我的嘴裏什麽也問不出,親自請張市長來問嗎?”


    張鵬飛溫和地笑笑,說:“本人現在是遼河市委書記。”


    疑問一閃即逝,楊校農平淡地問道:“朱天澤上哪了?”


    “黨校學校去了,組織上另有他用。”張鵬飛坐在他的對麵,回答得也很平淡。


    “哼,是我害了他啊……”楊校農苦笑著說,然後問道:“張市長……哦不,張書記今天來既然不是為了審問我,那是為了什麽?”


    張鵬飛沒回答,而是為他倒滿酒,這才說道:“一個人沒意思,陪你吃晚飯怎麽樣?”


    “哈哈……難得你還想著我!”楊校農郎聲大笑。


    兩人相對而飲,誰也不說話,三杯酒下肚,張鵬飛微微有了些酒意,臉都紅了,他不經意地掃了眼門口,然後像是隨口說道:“校商失蹤了……”


    楊校農原本正在夾菜,被這話把手給嚇回去了,他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怎麽會失蹤?”


    張鵬飛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的話,但我說的是實話。他從北京接回馮小華的古灰之後便再也沒露麵,好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有消息表明,他很可能已經出境。”


    楊校農點點頭,說:“我相信你的話,並且我也可以告訴你,如果大哥他真的已經出了國,那麽就一定是在加拿大。”


    “那他應該很安全,”張鵬飛點點頭,隨後又補充道:“當然,如果官方證實這條消息,會要求加拿大政府把他引渡回國的。”


    楊校農笑了,反問道:“你是在開玩笑吧?我們早就擔心出事,所以把加拿大當成了是最後的歸宿,如果不確定那裏百分百安全,我們又怎麽會選擇在那裏?”


    張鵬飛點點頭,玩味地說:“隻怕你們早就把他們喂飽了,再說加拿大對我國……”


    “你很聰明,”楊校農舉起了酒杯,接著說:“案子什麽時候能結束?”


    “才剛剛開始,怎麽會結束?”張鵬飛冷眼反問道:“楊總,你那麽早就想挨槍子?”


    “你有證據告我麽?”


    “哈哈,就手頭上的證據,槍斃你十回都不冤枉!”張鵬飛的臉上突然露出了怒火。


    楊校農低下頭,沒敢看張鵬飛的目光,他好像是在想些什麽,良久後才躊躇地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能幫助你們加快辦案速度,會不會……會不會饒了我……”


    “你是聰明人,”張鵬飛說,“你應該知道,這個要憑你說出來的話對專案組的重要性來分析,你說是吧?假如你說些不痛不癢的話,帶出一些小嘍囉,你覺得對案件有幫助嗎?”


    楊校農聽懂了張鵬飛的意思,臉皮抽動了兩下,不滿地說:“你真想把事情搞大?你……我勸你該鬆手時就要鬆手,以免案子發展到上頭不受控製……”


    “天真,你太天真了!”張鵬飛擺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無奈地歎口氣。然後冷冷地笑道:“事情現在已經搞大了,已經發展到了不受控製的程度,唐總理親自下的批視,一查到底,現在浙東加上雙林已經倒下了四百多位幹部,你應該知道這不是全部!”


    楊校農的臉變了色,他端著酒杯半天不出聲。張鵬飛知道自己的話令他大受振動,所以說道:“你原以為上麵能有人把這個案子壓下來是不是?可惜啊……你看錯了!”


    楊校農被張鵬飛道出了心裏話,臉皮有些發紅。張鵬飛不緊不慢地吃著菜,不再逼他,他要給他一些緩衝。又過了一會兒,他見楊校農還不說話,便說:“你比誰都清楚,浙東的情況比遼河要複雜,如果不倒下幾位大幹部,難平眾怒啊!”


    “你就不怕得罪軍方的人?我可告訴你,那些丘八子弟什麽事都敢幹出來!”


    “你是在威脅我,還是在提醒我?”張鵬飛問道。


    “我都這樣了,還有必要威脅你嗎?”楊校農自嘲地笑道。


    “那我謝謝你。”


    楊校農接著說:“我雖然被關在這裏,但我知道,浙東那幫公了哥們肯定恨死你了,把他們逼急了,沒有做不出來的事情……”


    “所以才要把他們一網打盡,一個不留!”張鵬飛的話說得非常凶狠,可是他的臉上卻掛著笑容,好像還沒當回事。


    “你心理有準備就好,”楊校農點點頭,然後又很感慨地說了一句:“雖然你我立場不同,但我知道你是個人才,我很希望你將來能走得遠一點。”


    “謝謝,”張鵬飛笑了,接著說:“校商的離開,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你的身上,我不說你也知道,你現在很危險,所以你要配合警方保護你自己不出意外,你總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吧?至於說我,我和你沒有什麽深仇大恨,而且我的目的也不是整你,所以……如果你認為可以的話,我還是很想幫你的,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想通以後找我。”


    張鵬飛飲幹了杯中的酒,站起身體,臉色很沉重。楊校農也跟著站起來,他說:“沒想到你能對我說出這些話,你……就真的不怕……不怕我去告發你,把這些話告訴紀委?”


    “怕的是你而不是我,你覺得你對中紀委說出這些話,會有人信嗎?哈哈……”張鵬飛大步留星地離開。


    楊校農深深地望著他的背影,神情沮喪,他在氣勢上已經完全敗給了張鵬飛。等在門外的鄭一波見張鵬飛安全地走了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陪在他的後麵一同走出來。


    張鵬飛邊走邊吩咐道:“一波,加強他的安全保護,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不能讓任何人接觸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鄭一波點點頭,然後說:“您剛才和他說的話我聽到了,我覺得沒必要冒這麽大的風險。”


    張鵬飛微笑著說:“如果不讓他這種人害怕,他永遠不會低頭。”


    鄭一波見前後無人,小聲道:“您剛才的話提醒了我,我有個辦法能讓他害怕,我覺得不妨……”


    張鵬飛好像看破了鄭一波的心事,擺手道:“不要說出來,你看著辦吧。有時候也可以不按常理出牌,你說是吧?”


    鄭一波笑著點點頭,心裏開始盤算著自己的計劃。他當然明白這個計劃的危險性,但是他更知道如果成功了,就沒有危險可言。


    這些天,張鵬飛天天晚上都偷偷跑去和梅子婷約會,梅蘭已經隨美國代表團回了美國。但梅子婷和柳葉正在策劃“雙嬌大廈”的事情,就設計方案已經改過多次了,但仍然沒有與市委市政府商量好。


    為了這事,梅子婷總是和張鵬飛撒嬌,說政府限製了民營企業的自由,同時也限製了建築事業的發展。在建築風格上還要依照市政府的意思來搞,隻能使遼河的建築越來越沒創藝,如果按這個思路搞下去,遼河的第一高建築肯定會成為人們的笑柄!


    當時張鵬飛把她摟在懷裏,拍打著也的小臉說:“你不在官場你不明白,官場中人有一套屬於他們自己的思路。就比如說你們這個‘雙嬌大廈’吧,你們征地說已經說明把它建成遼河第一高,全省第三高的大樓,那麽市委市政府就要加強關注。如何加強關注?當然就以一些官老爺們的想法去參與,去討論,無論他的話是不是對的,重在參與嘛。將來凡是參加這個項目的領導提起這事的時候都會引以自豪,會說這是他在任時的功績。就說建築局局長吧,將來他肯定多了一項吹噓的資本。”


    梅子婷不屑地哼了一聲,往張鵬飛的懷裏縮了縮,問:“要你這麽說來,我們公司就任憑他們擺布,建築風格上有點個性也不行嗎?”


    張鵬飛就把摟緊了他,笑道:“臨河西城地塊當初在開發之初,市委市政府的意思就是在建築風格上尋求突破,爭取讓那裏的高群建築體中西結合的同時,還要有當地的文化特色,所以市裏主抓城建的幹部對設計圖紙提出意見,也不算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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