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老師是新淩河大橋的形象代言人,新淩河大橋的宣傳,離不開應老師。再說了,我和高迎春都想見她。尤其是我,平時總通過微信跟她聊天,還沒有見上一麵呢。應老師也期待,跟我見麵。”妻子華莉說。


    “你們見麵不尷尬吧?”我問。


    “尷尬什麽?我跟她又不是情敵。再說了,你救她,僅僅是履行你救人的職責,你僅僅是救人而已。無論是救人前,還是救人後,你都跟她沒有什麽瓜葛。”


    “對,你說的對。”


    “應老師給我看了她製作的,你救她的短新聞紀錄片,我看了很感人,感覺應老師是用心在做這件事。我的第一直感是,這個短新聞紀錄片肯定可以獲獎。”


    “又不是專業人士,僅憑一腔熱血做事,能獲什麽獎啊?”


    “你別瞧不起應老師,應老師很有才氣呢。她至少在全省可以得一個三等獎,說不定,還可以得一個一等獎呢。”


    “這個鬼丫頭,一點也不聽話,我叫她別弄,她偏要弄。”我說。


    “你別說她了,讓她去‘鼓搗’吧。她有那份感恩的心,你就讓她去發揮吧。”華莉說。


    “好吧,好吧,我不說她了。”


    “她跟我聊天時,我感覺到她對你很感恩,很崇拜,很信任。”


    “什麽感恩啊?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不是我救的,我沒有本事把她救起來。”


    “我看了你救人和被救的視頻、照片和文字,說句公道話,如果不是你救她,她有可能已經不在人間了。”


    “可我沒有能夠救起她啊。”


    “你是沒有救起她,如果不是你緊緊抓住一棵樹,如果不是她緊緊抱住你。你說,她還能活下來嗎?”華莉說。


    “如果你沒有結婚,如果你還沒有對象,說不定她會以身相許,嫁給你呢。”華莉說。


    “別說的這麽玄乎,好不好?我這個來自農村的窮光蛋,隻有你要我,誰要我啊?”我說。


    “別把你自己說的一無是處,好不好?如果我不搶你,你早就被高迎春,或者被其她的美女搶跑了。”


    “你和高迎春、梁剛跟她推薦一些好男人,讓她好好選擇一下,早點戀愛,早點嫁人算了。我不想跟她扯在一起,時時刻刻防備別人說閑話。”


    “你以為好男人就那麽好找啊?你以為什麽好男人都可以讓她動心啊?”


    “雖然說不好找,但好男人總是有,讓她動心的男人肯定有,應該可以找到啊。”


    “我還不知道應老師究竟是怎麽想的呢。”


    “那你就當麵問問啊。”


    “好吧。”


    我緊握著妻子的手,一直不肯鬆開……


    又是一天的上午,我躺在床上,縣紀委書記劉勇剛坐在我旁邊,病房裏靜悄悄的,一種不安的情緒在蔓延。


    柳順平招供的“黑名單”的事,上麵遲遲沒有回音。而周懷南正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還有湯吉祥、居如意。我們正在耐心地等著他們,說出一個個真相。古漢科、石遠方正在尋找中,總有一天,我們會找到他們,讓他們說出真相的。


    假若周懷南、湯吉祥、居如意像柳順平一樣“熬不住”,吐出一個個真相。假若我們曆經千辛萬苦,尋找到了古漢科、石遠方,假若古漢科、石遠方也吐出一個個真相,以及在這些真相中牽連出的一長串地位和級別比自己高的幹部,假若這些地位和級別比自己高的幹部接受“組織調查”後,又吐出一串地位和級別比自己更高的幹部,假若……假若……,那會是一種什麽局麵呢?這何時是個頭呢?


    但無論怎麽說,違背黨紀國法的人必須得到應得到的懲罰的啊。古人常說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可能隻是一句空話啊!


    “為什麽柳順平的事,上麵一直沒有回音呢?”我問。


    “當柳順平吐出省裏的領導、市黨政主要領導和市委重要領導時,你說,在市委領導下的市紀委還能如己所願開展工作嗎?退一步說,即使市紀委開展工作了,肯定要向市委匯報,該怎麽向市委匯報呢?市委又怎麽研究和決定呢?”劉書記說。


    “拿我們打比方吧,我們好不容易費盡心血,把柳順平的事情調查清楚了,結果怎麽樣呢?還不是隻有向市裏匯報的份,我們能有多少作為呢?”劉書記說。


    “市紀委楊書記不是說了嗎?他馬上會向省紀委羅書記匯報的啊,省紀委總得拿一個意見啊。不可能對這麽重大的事,不理不睬吧?”我說。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們隻能等待了。隻能被動地等待了。”


    “那我們就再等等吧。”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現在在傳市裏要調查孫淩雲、馬誌、趙程大等人受賄的事,馬誌已經‘進去’了,我們先不說他。其他涉嫌幹部肯定會聽到風聲,可能現在正忙著定‘攻守同盟’、轉移贓款贓物或者忙於尋找金蟬脫殼之路呢?”劉書記說。


    “我們有什麽辦法阻止嗎?”我問。


    “沒有。”


    “沒有?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轉移證據?從而逃避懲罰?”


    “隻能仰天長歎,隻能如此。”


    “為什麽?”


    “我們一心求穩,已經喪失了最好的時機。本來,柳順平一說出那些人,我們就應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搜查那些人的家。如今,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了,因為這事我們已經匯報了,上麵已經知道了,我猜測,上麵正在上下溝通怎麽辦。我們已完全失去了主動權和控製權,隻能被動地等上麵的指示,再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了。”


    “周懷南現在怎麽樣了?”我問。


    “我們正在調查,他頑抗得很,什麽也不說。”劉書記說。


    “湯吉祥、居如意呢?”


    “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無所謂的態度。”


    “沒跟他們說,柳順平已經招供的事嗎?”


    “暫時還沒有說,我們還想保密一下,等市裏有了決定,再跟他們說,免得走漏了風聲。”


    “讓他們去頑抗吧,讓他們什麽都不說吧,他們不是‘鋼鐵戰士’,他們遲早會開口的。”


    “如果他們一直不開口呢?”


    “你看柳順平一開口就驚世駭俗,如果他們開口了,那就更不得了。他們不開口,我們同樣可以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治他們的罪,還可以從重從快,雖然一些人可能會逃脫了懲罰,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遲早會受到懲罰……。”我說。


    “對,好在我們掌握了一些確鑿的證據,容不得他們抵賴。”劉書記說。


    “我們一定要讓正義得到伸張,要將那些壞人繩之以法。”


    “現在,我最擔心的,隻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啊?”


    “你突然調走,或者突然失蹤,或者突然被人打死。”


    “別說的這麽危言聳聽,好不好?”


    “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迫在眉睫的現實問題。你看看,那些人一直想讓你走,你卻響亮地說出來了不走,還大聲說,至少給你五年時間,還大家一個全新的月光縣。你不走,他們就動手了,這肯定是恐嚇你,讓你走。如果你還堅持‘賴’在這裏,那些人肯定會不得安寧,肯定會鋌而走險,要麽讓你失蹤,要麽讓你死亡了。”


    “恐嚇我,要我走,要我死亡,沒那麽容易。我已經大難不死三次了。俗話說,事不過三,我已經達到三次的極限了。你放心,我已經死不了了,我也更不會走了。”


    “我知道你第二次是救人,如果再晚一點找到你,恐怕你就凶多吉少了。第三次是這一次,如果不是一對戀人發現你,並立即報警,說不定你會就在那裏,昏死過去。第一次呢?我隻知道你被歹徒用刀把胳膊劃傷了,流了很多血,具體是怎麽回事呢?”


    “第一次是在到月光縣赴任途中發生的事,五個歹徒拿著刀子在長途車上打劫,還殺死了一名見義勇為的退伍軍人,我製止時,他們用刀把我的胳膊劃傷了。要不是我及時急中生智從車窗跳出去,我恐怕要被歹徒剁成肉醬了。當然,如果是這樣,也會沒有後來的故事了。”


    “你總是有驚有險,又脫險啊。”


    “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但願如此啊。”


    “我跟你講一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故事吧。”


    “好啊。”


    “有一名塞爾維亞男子,名叫斯拉克,是一名音樂教員,一生對音樂充滿了喜愛。斯拉克愛好旅行,節假日裏經常選擇出外旅行。1962年,斯拉克乘高速列車到貝爾格萊德。這趟從薩拉熱窩開往貝爾格萊德的高速列車,是剛剛開通的,它極大地縮短了兩地交通所用的時間。”我說。


    “然而,這次旅行很不走運,列車通過多瑙河時,突然出軌,一下子就衝進了河裏。許多乘客溺水而亡,可是斯拉克卻幸運地死裏逃生。他打破列車的窗子,爬了出來,並最終遊上了岸。”我說。


    “這是斯拉克第一次遇險,第二次是在當年的冬天,他在克羅地亞的斯普利特市乘坐公交車。意外的是,這輛公交車,也像上次他乘坐的高速列車一樣,衝出馬路一頭栽進了河裏。當時的河水冰冷,許多乘客就被凍死在了河水之中。然而,斯拉克竟然遊到了安全的地方。為此,他還接受了克羅地亞國家電視台的專門采訪。”我說。


    “那第三次呢?”劉書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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