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階段，事業有成，飄飄欲仙階段。我覺得，在這個階段，石遠方有五個變化。”縣委副書記、縣政法委書記趙程大說。
“哪五個變化啊？”我問。
“一是由默默無聞變成了遠近聞名。正所謂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石遠方在艱苦創業階段，公司慘淡經營，關注的人不多，縣裏也隻是幫助他說服銀行，支持他一下。以免資金斷裂，企業破產，把下崗工人推向社會，增加不穩定因素。”趙書記說。
“這小子還是有些本事的，他鍥而不舍，硬是把企業帶出了低穀，企業蒸蒸而上，走向了產銷兩旺的軌道。為此，他受到了省市縣的各種表彰，成為了遠近聞名的人物。他跟周懷南一樣，成為我縣並駕齊驅的創業先鋒，星光燦爛的企業家。”趙書記說。
“那第二個變化呢？”我問。
“第二個變化是由愁腸百結變成了沾沾自喜。在艱苦創業階段，石遠方可以說是愁腸寸斷、憂心忡忡，經常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創業艱難百事愁，石遠方很操心啊。在度過了這個難關後，在事業有成後，石遠方變得有些沾沾自喜，飄飄欲仙了。”趙書記說。
“石遠方感覺輕鬆爽快，自以為幹得不錯而洋洋得意，像得道高人一樣，輕盈飄忽，要超脫塵世而成仙。他離那個原始的、本真的、謹小慎微，為企業前途操心，為職工命運操心而嘔心瀝血的創業者的形象，越來越遠了。”趙書記說。
“第三個變化是由艱苦樸素變成了花天酒地。在艱苦創業階段，石遠方能吃苦耐勞、勤儉樸實，與職工同甘共苦。不僅如此，石遠方還特別節約，特別精打細算，經常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是一個很‘摳門’的人。”趙書記說。
“有時到他那裏混一頓飯吃，都很難。把他逼急了，最多給你幾元錢的盒飯吃。要想大吃大喝，門都沒有。”趙書記說。
“可後來，這些很好的作風被他輕易地丟掉了。他把食堂重新裝修了一下，又精裝修了幾間包房。方方麵麵、來來往往的領導，各路客商朋友。要麽請他們到包間大吃大喝，要麽請他們到酒店大吃大喝。整天花天酒地，喝的醉醺醺的。”趙書記說。
“第四個變化是由和氣待人變成了目中無人。在創業階段，石遠方待人一臉和氣，客客氣氣，謙謙虛虛，文質彬彬，沒有一點架子，讓人很容易接近，很好跟他打交道。有時見到什麽人，就老遠跑過來，跟人打招呼。讓別人對他的印象非常好。”趙書記說。
“到後來，一般人石遠方就看不上眼了。石遠方驕傲自大，除了高官和權貴外，其他的人，石遠方就看不起了。對高官和權貴，石遠方一臉笑。對一般人，甚至跟他同患難的職工，他也懶得搭理，也不正眼瞧了。”趙書記說。
“最後一個變化呢？”我問。
“第五個變化是由事事求人變成了事事求他。在創業階段，為了能讓企業生存下去，石遠方必須事事求人，那些人在石遠方眼裏，就是大爺，就是得罪不起的活菩薩。為了能把事情辦成，石遠方對他們是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出。你讓石遠方下跪，他都願意。”趙書記說。
“時勢造英雄，石遠方時來運轉。找他要礦石，要項目，要借錢，要安排工作，甚至要升官發財的人特別多。石遠方地下市縣兩級組織部部長的稱號，就是由此而來的。”趙書記說。
“你說的這五個變化，說明石遠方自我感覺良好。既然感覺這麽好，石遠方突然消失幹什麽啊？”我問。
“我猜啊，石遠方不見了蹤跡，可能有兩個原因。”趙書記說。
“哪兩個原因啊？”我問。
“第一個原因，可能是眼紅。石遠方畢竟當了那麽多年礦業公司負責人，公司效益又好，自己肯定明裏暗裏掙了不少錢。他擔心別人找他借，找他要，還擔心被人綁票，被人敲詐勒索。”
“那第二個原因呢？”
“味口、臉麵、形象問題。過去，石遠方一直擔任礦業公司黨政主要負責人，礦業公司第一次被收購後，石遠方擔任的是總經理，第二次被收購後，石遠方擔任的是副總經理。雖然自己的地位在下降，但好歹還在領導崗位上。”趙書記說。
“第三次被收購後，石遠方就什麽都不是了。你想想啊，石遠方跟古漢科一樣，在我們月光縣，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還有市縣兩級地下組織部部長的‘美稱’。現在什麽都不是了，一世英名沒了，臉上掛不住，心裏有落差，還不如遠走高飛，一走了之。”趙書記說。
“怎麽走得這麽徹底，跟親戚朋友都斷了聯係呢？”
“跟過去一刀兩斷，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啊。”
“那也不至於跟親戚朋友不聯係，不至於找不到蹤跡啊。”
“肯定會是躲在一個安靜的地方，享受美好時光，不願被人打擾啊。”趙書記說。
“這麽做也太絕情了吧。”
“新生活開始，必須拋棄舊生活啊。”
“即便是拋棄舊生活，開啟新生活，也不能跟過去徹底告別，一刀兩斷啊？”我說。我還是覺得石遠方這麽離開月光縣，有些蹊蹺，有些不可思議。
“我們不僅僅局限於石遠方，我們就從廣義上來說吧。人這一生中總是會失去些什麽的，要想重新獲得新生，就必須將過去徹底的摧毀。”趙書記說。
“必須將過去徹底的摧毀？”
“是啊，人走到某個階段的時候要學會重生，當你要重生的時候，那麽，你就該去學會摧毀。摧毀過去，摧毀記憶，讓自己重生，去尋找或者開始新的生活。”趙書記說。
“我怎麽聽得有點糊塗啊？”
“你聽過老鷹的故事嗎？”趙書記問。
“聽過，但我不知道，你想從哪方麵說。”我說。
“老鷹是世界上壽命最長的鳥類，它一生的年齡可達70歲。但是，當老鷹活到四十歲時，它的爪子開始老化，無法有效地抓住獵物，它的喙變得又長又彎，幾乎碰到胸膛。它的翅膀變得十分沉重，因為它的羽毛長得又濃又厚，使得飛翔起來十分吃力！”趙書記說。
“你想說什麽？”
“老鷹隻有兩種選擇，要麽等死，要麽曆經一個十分痛苦的蛻變過程，這個過程長達150天左右。”趙書記說。
“老鷹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蛻變，痛苦的蛻變。它必須很努力地飛到山頂。在懸崖上築巢。並且停留在那裏，不得飛翔。”趙書記說。
“老鷹首先用它的喙擊打岩石，直到喙完全脫落。然後靜靜地等候新的喙長出來。然後，它要再用新長出的喙，把指甲一根一根地拔出來。當新的指甲長出來後，它們便再把羽毛一根一根地拔掉。五個月以後，新的羽毛長出來了。老鷹開始飛翔。重新再過得力的三十年歲月，笑傲蒼穹！”趙書記說。
“事實上，在我們的生命中，在我們的人生中，在這個世間中，有時候，我們也必須做出困難的決定，開始一個更新的過程。我們必須把像牢固的水泥牆上的舊磚一樣的舊的習慣，舊的束縛打掉，拋棄，使得我們可以重新飛翔，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趙書記說。
“隻有我們願意放下舊的包袱，願意學習新的事物，我們才有機會能發揮我們的潛能，開創另一個更加嶄新的、美好的未來。那麽，就讓我們摧毀過去，獲得新生吧。我想，石遠方也應該是這樣。”趙書記說。
“如果按你所說，那你覺得，石遠方應該在哪裏呢？”我問。
“不是說了嗎？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在一個不被人打擾的地方，與家人共享美好時光。”趙書記說。
“那你覺得，這個地方應該是在哪裏呢？”我問。
“我跟石遠方好久都沒有聯係了，也聯係不上，不知道。”
“那你覺得，石遠方究竟在國內，還是在國外呢？”我問。
“我不知道。”
“你想象一下，或者猜測一下。”
“我覺得，如果在國內，石遠方應該是在一個風光迷人的海濱城市，或者是一個有著豐富的山水園林資源的宜居城市，譬如說三亞、威海。”趙書記說。
“如果在國外，我覺得，石遠方應該呆在瑞士。關於瑞士，你肯定比我知道的多，瑞士旅遊資源豐富，有世界公園的美譽。這個國家豐富的旅遊資源能帶給旅行者莫大的樂趣，給居住者莫大的滿足。”趙書記說。
“瑞士整個大陸都具有各種引人入勝的地形和景觀、自然和人工融合、多姿多彩的瑞士，隨處都能找到令人感興趣的事物。簡單地說，瑞士就是地球上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國家。”趙書記說。
“尤其是阿爾卑斯山一帶，景色十分迷人，是世界著名的風景區和旅遊勝地，被世人稱為‘大自然的宮殿’和‘真正的地貌陳列館’。那裏是登山、滑雪、旅遊勝地，還是冰雪運動的聖地，探險者的樂園。”趙書記說。
“看樣子，你是非常向往瑞士啊。”我說。
“哪五個變化啊？”我問。
“一是由默默無聞變成了遠近聞名。正所謂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石遠方在艱苦創業階段，公司慘淡經營，關注的人不多，縣裏也隻是幫助他說服銀行，支持他一下。以免資金斷裂，企業破產，把下崗工人推向社會，增加不穩定因素。”趙書記說。
“這小子還是有些本事的，他鍥而不舍，硬是把企業帶出了低穀，企業蒸蒸而上，走向了產銷兩旺的軌道。為此，他受到了省市縣的各種表彰，成為了遠近聞名的人物。他跟周懷南一樣，成為我縣並駕齊驅的創業先鋒，星光燦爛的企業家。”趙書記說。
“那第二個變化呢？”我問。
“第二個變化是由愁腸百結變成了沾沾自喜。在艱苦創業階段，石遠方可以說是愁腸寸斷、憂心忡忡，經常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創業艱難百事愁，石遠方很操心啊。在度過了這個難關後，在事業有成後，石遠方變得有些沾沾自喜，飄飄欲仙了。”趙書記說。
“石遠方感覺輕鬆爽快，自以為幹得不錯而洋洋得意，像得道高人一樣，輕盈飄忽，要超脫塵世而成仙。他離那個原始的、本真的、謹小慎微，為企業前途操心，為職工命運操心而嘔心瀝血的創業者的形象，越來越遠了。”趙書記說。
“第三個變化是由艱苦樸素變成了花天酒地。在艱苦創業階段，石遠方能吃苦耐勞、勤儉樸實，與職工同甘共苦。不僅如此，石遠方還特別節約，特別精打細算，經常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是一個很‘摳門’的人。”趙書記說。
“有時到他那裏混一頓飯吃，都很難。把他逼急了，最多給你幾元錢的盒飯吃。要想大吃大喝，門都沒有。”趙書記說。
“可後來，這些很好的作風被他輕易地丟掉了。他把食堂重新裝修了一下，又精裝修了幾間包房。方方麵麵、來來往往的領導，各路客商朋友。要麽請他們到包間大吃大喝，要麽請他們到酒店大吃大喝。整天花天酒地，喝的醉醺醺的。”趙書記說。
“第四個變化是由和氣待人變成了目中無人。在創業階段，石遠方待人一臉和氣，客客氣氣，謙謙虛虛，文質彬彬，沒有一點架子，讓人很容易接近，很好跟他打交道。有時見到什麽人，就老遠跑過來，跟人打招呼。讓別人對他的印象非常好。”趙書記說。
“到後來，一般人石遠方就看不上眼了。石遠方驕傲自大，除了高官和權貴外，其他的人，石遠方就看不起了。對高官和權貴，石遠方一臉笑。對一般人，甚至跟他同患難的職工，他也懶得搭理，也不正眼瞧了。”趙書記說。
“最後一個變化呢？”我問。
“第五個變化是由事事求人變成了事事求他。在創業階段，為了能讓企業生存下去，石遠方必須事事求人，那些人在石遠方眼裏，就是大爺，就是得罪不起的活菩薩。為了能把事情辦成，石遠方對他們是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出。你讓石遠方下跪，他都願意。”趙書記說。
“時勢造英雄，石遠方時來運轉。找他要礦石，要項目，要借錢，要安排工作，甚至要升官發財的人特別多。石遠方地下市縣兩級組織部部長的稱號，就是由此而來的。”趙書記說。
“你說的這五個變化，說明石遠方自我感覺良好。既然感覺這麽好，石遠方突然消失幹什麽啊？”我問。
“我猜啊，石遠方不見了蹤跡，可能有兩個原因。”趙書記說。
“哪兩個原因啊？”我問。
“第一個原因，可能是眼紅。石遠方畢竟當了那麽多年礦業公司負責人，公司效益又好，自己肯定明裏暗裏掙了不少錢。他擔心別人找他借，找他要，還擔心被人綁票，被人敲詐勒索。”
“那第二個原因呢？”
“味口、臉麵、形象問題。過去，石遠方一直擔任礦業公司黨政主要負責人，礦業公司第一次被收購後，石遠方擔任的是總經理，第二次被收購後，石遠方擔任的是副總經理。雖然自己的地位在下降，但好歹還在領導崗位上。”趙書記說。
“第三次被收購後，石遠方就什麽都不是了。你想想啊，石遠方跟古漢科一樣，在我們月光縣，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還有市縣兩級地下組織部部長的‘美稱’。現在什麽都不是了，一世英名沒了，臉上掛不住，心裏有落差，還不如遠走高飛，一走了之。”趙書記說。
“怎麽走得這麽徹底，跟親戚朋友都斷了聯係呢？”
“跟過去一刀兩斷，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啊。”
“那也不至於跟親戚朋友不聯係，不至於找不到蹤跡啊。”
“肯定會是躲在一個安靜的地方，享受美好時光，不願被人打擾啊。”趙書記說。
“這麽做也太絕情了吧。”
“新生活開始，必須拋棄舊生活啊。”
“即便是拋棄舊生活，開啟新生活，也不能跟過去徹底告別，一刀兩斷啊？”我說。我還是覺得石遠方這麽離開月光縣，有些蹊蹺，有些不可思議。
“我們不僅僅局限於石遠方，我們就從廣義上來說吧。人這一生中總是會失去些什麽的，要想重新獲得新生，就必須將過去徹底的摧毀。”趙書記說。
“必須將過去徹底的摧毀？”
“是啊，人走到某個階段的時候要學會重生，當你要重生的時候，那麽，你就該去學會摧毀。摧毀過去，摧毀記憶，讓自己重生，去尋找或者開始新的生活。”趙書記說。
“我怎麽聽得有點糊塗啊？”
“你聽過老鷹的故事嗎？”趙書記問。
“聽過，但我不知道，你想從哪方麵說。”我說。
“老鷹是世界上壽命最長的鳥類，它一生的年齡可達70歲。但是，當老鷹活到四十歲時，它的爪子開始老化，無法有效地抓住獵物，它的喙變得又長又彎，幾乎碰到胸膛。它的翅膀變得十分沉重，因為它的羽毛長得又濃又厚，使得飛翔起來十分吃力！”趙書記說。
“你想說什麽？”
“老鷹隻有兩種選擇，要麽等死，要麽曆經一個十分痛苦的蛻變過程，這個過程長達150天左右。”趙書記說。
“老鷹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蛻變，痛苦的蛻變。它必須很努力地飛到山頂。在懸崖上築巢。並且停留在那裏，不得飛翔。”趙書記說。
“老鷹首先用它的喙擊打岩石，直到喙完全脫落。然後靜靜地等候新的喙長出來。然後，它要再用新長出的喙，把指甲一根一根地拔出來。當新的指甲長出來後，它們便再把羽毛一根一根地拔掉。五個月以後，新的羽毛長出來了。老鷹開始飛翔。重新再過得力的三十年歲月，笑傲蒼穹！”趙書記說。
“事實上，在我們的生命中，在我們的人生中，在這個世間中，有時候，我們也必須做出困難的決定，開始一個更新的過程。我們必須把像牢固的水泥牆上的舊磚一樣的舊的習慣，舊的束縛打掉，拋棄，使得我們可以重新飛翔，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趙書記說。
“隻有我們願意放下舊的包袱，願意學習新的事物，我們才有機會能發揮我們的潛能，開創另一個更加嶄新的、美好的未來。那麽，就讓我們摧毀過去，獲得新生吧。我想，石遠方也應該是這樣。”趙書記說。
“如果按你所說，那你覺得，石遠方應該在哪裏呢？”我問。
“不是說了嗎？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在一個不被人打擾的地方，與家人共享美好時光。”趙書記說。
“那你覺得，這個地方應該是在哪裏呢？”我問。
“我跟石遠方好久都沒有聯係了，也聯係不上，不知道。”
“那你覺得，石遠方究竟在國內，還是在國外呢？”我問。
“我不知道。”
“你想象一下，或者猜測一下。”
“我覺得，如果在國內，石遠方應該是在一個風光迷人的海濱城市，或者是一個有著豐富的山水園林資源的宜居城市，譬如說三亞、威海。”趙書記說。
“如果在國外，我覺得，石遠方應該呆在瑞士。關於瑞士，你肯定比我知道的多，瑞士旅遊資源豐富，有世界公園的美譽。這個國家豐富的旅遊資源能帶給旅行者莫大的樂趣，給居住者莫大的滿足。”趙書記說。
“瑞士整個大陸都具有各種引人入勝的地形和景觀、自然和人工融合、多姿多彩的瑞士，隨處都能找到令人感興趣的事物。簡單地說，瑞士就是地球上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國家。”趙書記說。
“尤其是阿爾卑斯山一帶，景色十分迷人，是世界著名的風景區和旅遊勝地，被世人稱為‘大自然的宮殿’和‘真正的地貌陳列館’。那裏是登山、滑雪、旅遊勝地，還是冰雪運動的聖地，探險者的樂園。”趙書記說。
“看樣子，你是非常向往瑞士啊。”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