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但我有這一種直覺。”我說。


    “如果按你所說是他殺,是殺人滅口,那是什麽人要把他們置於死地呢?是什麽人要讓他們永遠閉嘴呢?”市政法委副書記、公安局局長姚年問。


    “我不知道,我隻是猜測,證據需要你們拿。”


    “你繼續跟我們分析一下,推理一下吧。”


    “我沒有具體的人員名單,但我猜測,應該是兩種人。”


    “哪兩種人啊?”姚局長問。


    “一是官員,就是過去得到了他們不少好處的官員。他們擔心黎西煌在東躲西藏中,總有一天會被抓住,總有一天會說出真相,讓他們身敗名裂。”


    “為什麽是這些官員呢?”


    “他們有滅口的動機和能力啊。他們有能力實施犯罪,有能力殺人滅口啊。更加可怕的是,他們還有能力不露痕跡,毀滅證據。”


    “還有一種人呢?”姚局長問。


    “不是官員,不是體製內的人,但能對某些事情施加巨大影響力的人。”


    “這些人有什麽動機和能力呢?”姚局長問。


    “你這是明知故問啊。”我說。


    “我不是明知故問,我需要你參考性的建議。”姚局長說。


    “這些人也知道黎西煌知道很多內幕,也擔心黎西煌被抓後,把他們的事供出來。他們知道黎西煌處於一種危險的境地中,為了防止發生意外,他們搶先下了手。”我說。


    “他們殺人滅口,不怕暴露自己嗎?”


    “他們覺得有把握做到滴水不漏啊,他們覺得自己能控製局麵啊。”我說。


    “不愧是搞政策研究的,很會分析啊。”


    “你現在有壓力嗎?有沒有什麽神秘人物、神秘力量向你施加壓力啊?”我問。


    “目前還沒有。但我感覺到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我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們。我總感覺到別人對我們了如指掌,我們對別人卻一無所知。”姚局長說。


    “隻有退潮後,才知道誰在裸遊。我估計,隨著你們工作的不斷深入,隨著你們慢慢找到真相,你可能會麵臨著越來越大的、越來越多的、越來越沉重的有形和無形的壓力。”我說。


    “你很有超前意識啊。”


    “你是我領導,也是我老哥,有些話我不能不說啊,說了你好有個思想準備啊。”我說。


    “謝謝提醒。”


    “你們把黎毅彪請到省裏去,人突然死了,黎毅彪的家人來找你們扯皮了嗎?”我問。


    “黎毅彪婚內有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婚外的情況我們不知道。首先他的老伴,對他一直不感冒。黎毅彪過去是煤老板出生,找二奶包情人玩小姐無所顧忌,他的老伴對他恨之入骨。”姚局長說。


    “他的兩個女兒已經出嫁,也對他沒有什麽好感。他唯一的兒子已經死在他前麵了。我們通知黎毅彪的老伴和黎西煌的婚內老婆,到我們局來了一下,把詳細情況跟他們說了,又放了全部的視頻資料給她們看,她們都沒有說什麽。”姚局長說。


    “好像這件事與她們無關似的,連假裝傷心的樣子都沒有。好像這件事她們知道會發生似的,沒有一點感到突然。她們聽完了介紹,看了視頻資料後,很平靜地離開了。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姚局長說。


    “最後的一點溫情都沒有,看來,黎毅彪、黎西煌父子做人很失敗啊。”我說。


    “的確如此,兩個最親近的人都對他們的死,無動於衷。我辦案這麽多年,很少碰到這樣的事。”


    “兩個礦老板,找到了一個,還搭進去了一個秦建明。另外一個焦作斌跑到哪去了呢?”我問。


    “不知道,我們還在具體查,有什麽消息,我會隨時告訴你的。我找你來,就是先把我們掌握的情況跟你說一下,通個氣,讓你心中有數。”姚局長說。


    “謝謝姚局長。”


    離開市公安局,我馬上給市委副書記、市長盧向陽打電話,問他在哪?他問我有什麽事,我說沒什麽事,我到市裏來辦事,就想見一下領導,把工作匯報一下。他要我到市政府去,說一會兒就回辦公室。


    我到市政府辦公室坐了一下,盧市長就回來了。


    我跟著盧市長來到盧市長辦公室。


    “小剛,找我有什麽事?”盧市長問。


    “沒什麽事,我聽說,那個埋葬了您的初戀的仇人,那個煤老板黎毅彪死了。他唯一的兒子,礦老板黎西煌也死了。”我說。


    “我知道了。”盧市長說。


    “市長有什麽想法啊?”我問。


    “有什麽想法?他們這是活該,這是咎由自取。”盧市長說。


    “的確是這樣,他們是罪有應得。”我說。


    “你說的對,黎毅彪對我來說,有‘國恨家仇’。你說的建議,對黎毅彪采取行動,於國是為民除害,於己是消除心頭之恨。我完全聽進去了。”盧市長說。


    “我從你們那裏回來後,就開始梳理黎毅彪的事。我查了,黎毅彪的確住在市明鏡湖高檔、單體別墅,那不是傳說中的富人區,那裏是實打實的富人區。”盧市長說。


    “我一直在想,黎毅彪一個煤老板,怎麽會跑到我們市裏來呢?我們這裏又不是煤炭主產區?我參考了你說的兩個主要途徑。”盧市長說。


    “我清楚地記得,你說的第一個途徑是,黎毅彪自己找來的。第二個途徑是被一些重量級官員,或者頭麵人物邀請來的。”盧市長說。


    “我順著你說的兩個途徑查,先查了第一個途徑。我動用了在中央黨校、省委黨校學習認識的人,在平時工作中認識的一些人,還有一些熟人朋友,了解了一下。從多種途徑相互印證,我的結論是,黎毅彪不是自己找來的。”盧市長說。


    “市長辦事很認真啊。”我說。


    “我開始查第二個途徑,還是按照你的建議。我先通過工商部門,查了一下黎毅彪的公司,是什麽時候在我們市注冊的。再通過組織部門、黨史部門、檔案部門查了一下,在這個注冊時間段,市裏是哪些領導負責礦產資源的開發。”盧市長說。


    “你說的很對,明鏡湖那麽好的地方,一般是不能隨便建別墅的。我通過建設部門、規劃部門、房產部門查了一下當時的資料。我想弄清楚,明鏡湖別墅區是誰批準建設的?”盧市長說。


    “有收獲嗎?”我問。


    “通過比對,再通過綜合分析,我得出了一個大概的結論。”盧市長說。


    “什麽結論啊?”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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