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必文半天不說話,最後,他問易臘梅有什麽想法。易臘梅說不知道,她想知道沈必文有什麽想法。沈必文說,腳踏兩隻船不行啊,他說易臘梅不是小孩了,希望易臘梅在他跟秦建明之間做出明確的選擇,這麽糊裏糊塗過日子肯定不行。”縱捭集團黨委委員、黨委辦公室主任、礦業公司工作組組長沈寧西說。


    “沈必文說,如果選擇秦建明,他保證不吵不鬧,跟易臘梅和平地分手。如果繼續選擇他,易臘梅必須跟他好好過日子,必須跟秦建明斷絕往來,更不能有肉體上的接觸,他不想繼續戴綠帽子。”沈主任說。


    “那易臘梅是如何選擇的呢?”我問。


    “易臘梅說,她要問一下秦建明。沈必文就冷冷地說,他等著易臘梅跟秦建明的消息。沈必文就強調一點,這事必須要快,要快刀斬亂麻,不能拖來拖去,猶豫來猶豫去。易臘梅覺得有些理虧,就想繼續跟沈必文幹那個事,緩解一下僵局。沈必文還是冷冷地說,還有必要幹那個事嗎?”沈主任說。


    “看來,沈必文還是很有個性啊。”市政府辦公室主任熊運弢說。


    “是有點個性。”我說。


    “幸虧是沈必文,如果是洪部長,說不定就幹上了。管他能不能幹,先幹了再說。”沈主任說。


    “你們別拿我窮開心啊,我也是跟沈必文一樣,有個性的。”縱捭集團生產經營部部長、礦業公司工作組副組長洪旺盛說。


    “洪部長有什麽個性啊?”縣委副書記、縣長馬誌問。


    “幹這個活,一定要講究兩情相悅。如果沒有兩情相悅,就沒有什麽意思了。”洪部長說。


    “看不出來啊,洪部長怎麽突然變得高尚了?是不是受到了馬縣長的啟發啊?”沈主任說。


    “受什麽啟發啊,我本來一直是很高尚啊,隻是被你們說得不高尚了。”洪部長說。


    “還是聽沈主任繼續講下去吧。”市委副書記、市長盧向陽說。


    “易臘梅就跑過去跟秦建明商量,秦建明問她有什麽想法。易臘梅說,她跟沈必文夫妻一場,沈必文完全不念夫妻情分,對她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挽留的意思,連覺都不想跟她睡,真把她氣死了。”沈主任說。


    “易臘梅自己紅杏出牆,怎麽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啊?”熊主任說。


    “我哪知道啊,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沈主任說。


    “那秦建明有什麽想法呢?”我問。


    “秦建明說,既然這樣,那就離開沈必文,跟他過。易臘梅問跟他過是什麽意思。秦建明說,就是跟沈必文離婚,跟他結婚。不能總是這麽偷偷摸摸的,總得有個名分啊。”沈主任說。


    “實話實說,易臘梅還沒有想到離婚這一層。聽了秦建明的話,她還有些吃驚。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離婚不是不能考慮。在易臘梅猶猶豫豫的時候,秦建明說,她保證明媒正娶易臘梅,保證把婚禮辦得風風光光的,保證不讓易臘梅受委屈。”沈主任說。


    “秦建明還說,結婚後,一點會對易臘梅好,一定會比沈必文對她更好。易臘梅問孩子怎麽辦?秦建明說,如果沈必文家不要,可以帶過來,他保證視為己出。話說到這種份上,易臘梅無話可說。”沈主任說。


    “這麽說,易臘梅最終還是跟沈必文離婚了,嫁給了秦建明?”我問。


    “是的。易臘梅跟沈必文談離婚的時候,沈必文沒有任何挽留,沒有任何猶豫,立馬同意,也許沈必文受夠了戴綠帽子的窩囊氣,也許忍受夠了跟自己的老婆這種不明不白的生活。”沈主任說。


    “沈必文說,家裏的東西,她想要什麽就拿什麽,不要有什麽顧慮。沈必文還說,如果易臘梅跟秦建明結婚後,將來日子過不好,如果沈必文還沒有再婚,如果易臘梅能回心轉意,他歡迎易臘梅回來,好好過日子。”沈主任說。


    “看來,沈必文還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啊。”熊主任說。


    “是啊,是啊。”我附和著說。


    “易臘梅想帶走孩子,沈必文說,好好跟秦建明去過日子,別讓孩子拖累。再說,孩子的爺爺奶奶都很喜歡孩子,就讓孩子留在沈家吧。易臘梅沒有繼續堅持,就直奔秦建明了。”沈主任說。


    “在黎西煌的操辦下,秦建明跟易臘梅的婚禮的確辦得很風光。據說,僅酒席都擺了100多桌,除了黎西煌和秦建明的一些朋友、同事、生意夥伴外,還來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官員。有人開玩笑說,紅道黑道的人都來了。”沈主任說。


    “不過,秦建明跟易臘梅的婚禮,不能說十全十美,還是有一點遺憾。”沈主任說。


    “什麽遺憾啊?”我問。


    “易臘梅的娘家人一個也沒來。”


    “是不是對易臘梅跟秦建明結婚,持反對態度啊?”我問。


    “是啊。易臘梅的家人,尤其是父母,堅決反對。說沈必文那麽好的人,對易臘梅,對易臘梅的家人都非常好。況且,易臘梅跟沈必文還有孩子,為什麽要離婚?易臘梅簡直是昏了頭,糊塗透頂。”沈主任說。


    “還有,易臘梅的家人認為秦建明不可交往。那麽無理由地護著礦老板,下狠手打一個鄉的人,完全是黑社會的做法。這種人應該遠離,不能交往。而易臘梅不僅不遠離,還要跟他交往。更讓易臘梅家人不能原諒,不能容忍的是,易臘梅竟然跟他結婚。為了表達氣憤,易臘梅的家人就一個也沒來。”沈主任說。


    “那沈必文的情況怎麽樣呢?”我問。


    “那邊,秦建明和易臘梅歡歡喜喜到歐洲多個國家度蜜月去了。”沈主任說。


    “不是早就勾搭成奸了嗎?怎麽叫度蜜月呢?”熊主任問。


    “不管怎麽說,過去是偷偷摸摸地幹,是偷情,是勾搭成奸,現在是規規矩矩地結婚,當然可以大搖大擺,光明正大地旅行了,當然也可以說度蜜月了。”沈主任說。


    “這邊沈必文的情況呢?”我問。


    “這邊沈必文還在鬱悶中,自己的老婆偷人還不算,連孩子的感受都不考慮,就幹脆跟別人跑了。他的心情的確很糟糕,很難平靜下來。”沈主任說。


    “在物流公司上班,他總感到有人在背後說他,議論他,心神也不定起來,工作幹勁也鬆懈下來,工作中還出了幾次差錯。有些好麵子的他,覺得在公司呆不下去了。他心一橫,幹脆打了辭職報告。”沈主任說。


    “辭去這麽好的工作幹什麽?要那個麵子,賭那個氣幹什麽啊?”我說。


    “公司老總覺得他是個人才,百般挽留他,好話說了一火車,但他無動於衷,去意已決。老總也不好說什麽了,隻是說去換換心情也行。老總說,如果沈必文想回來,他隨時歡迎。”沈主任說。


    “辭了物流公司部門經理的職務後,沈必文又回到了月光縣。他不由自主地來到了礦業公司,那時候,礦業公司已經凋敗,但他對礦業公司有一種難以割舍的感情,總希望礦業公司能好起來。”沈主任說。


    “沈必文心想,這麽大的一個地方,擱荒在那裏,連他這個老百姓都心疼,難道國家就不心疼嗎?他相信,遲早有一天,國家會來管。遲早一天,礦業公司會興旺起來。”沈主任說。


    “在這種信念的支配下,沈必文就抓緊時間看如何采礦和如何對礦場資源進行管理的書。以便將來有一天,能回到礦業公司,幹自己的老本行。把老本行幹好,不辜負這麽多年的盼望。”沈主任說。


    “沈必文離職不久,過去在物流公司上班的一個同事找上門來了。”沈主任說。


    “是男的還是女的?”熊主任問。


    “女的。”沈主任回答。


    “結婚了沒有?”


    “沒有。”


    “漂不漂亮?”


    “漂亮。”


    “這麽說,又有好戲看了?美女出場,必有好戲啊。”熊主任說。


    “這個女同事,或者熊主任說的漂亮美女,未婚女同事,小名叫絹子。不是女字旁的那個娟,是紐字旁的那個絹。她說物流公司發展的很不錯,物流公司畢竟是朝陽產業,將來也很有前途。”沈主任說。


    “絹子說沈必文很有工作能力,肯動腦筋,肯學習,能夠學以致用。部門經理幹得又好,老總也很信任他。把這麽好的工作辭了可惜了,她勸沈必文回到物流公司去繼續上班。”沈主任說。


    “沈必文問她,是不是物流公司老總讓她來當說客的。她說不是,是自己主動來的。沈必文走得匆忙,她來不及提醒他,所以特意趕來說一下,希望沈必文能考慮一下。”沈主任說。


    “沈必文很強,他堅決不回去。絹子問他有什麽打算,他就帶著絹子逛了一下礦業公司,說將來想在這裏上班。絹子說,這個倒閉的公司,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起死回生,幹嘛做這種無望地等待的事呢?”沈主任說。


    “沈必文說,他就堅信,國家肯定會管,礦場肯定會能起死回生,礦場能好起來,他就可以在這裏上班。沈必文很感謝絹子來,就請絹子吃了飯,兩人還喝了一點啤酒。兩人邊吃邊聊,沈必文就把自己的家庭情況跟絹子說了,絹子也把自己家裏的情況跟沈必文說了。”沈主任說。


    “絹子問他,即便按照他所說的,礦場可以起死回生,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現在怎麽辦呢?他說,縣城有一個小的物流公司,他到這家小物流公司一說,自己在市裏的一家物流公司幹過部門經理,這家小物流公司馬上聘請了他。錢雖然賺的沒有在市裏多,但好在有事做,餓不死人。”沈主任說。


    “沈必文一邊在這家小物流公司打工,一邊隨時留意礦場的動靜,期盼有朝一日能回到礦業公司。絹子就沒有繼續勸說,隻是希望他有好運。他建議絹子好好在物流公司幹,第一步爭取能接他這個部門經理的位置,再向上發展。”沈主任說。


    “沈必文還勸絹子,好好找個男朋友,好好談一場戀愛,然後把自己嫁出去。絹子說,她小的時候,看到大街上遍地都是好男人,等到她長大了的時候,好男人都被別人搶光了,自己想搶都搶不到了。”沈主任說。


    我們都笑了起來。


    “他們還說了什麽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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