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是哪一天了,記得有個什麽事,我碰到翁書記了,我就跟他提了這個建議,就是適當調整諸葛瑾同誌工作崗位的建議。”我說。


    “我擔心您有想法,說完之後。馬上急忙忙到您辦公室來找您,把跟翁書記提的建議,跟您匯報一下。您不在辦公室,您辦公室的同誌說,您接待省裏來人去了,一時半刻還回不來。不信,您可以問一下您辦公室裏的人。”我說。


    “縣裏的事情多,我得趕回縣裏去。我心裏想,這件事如果翁書記沒提起,就當我沒說,就算了。如果提出來,市委肯定會研究,您也肯定會知道。後來,忙來忙去,就把跟您匯報的事忘記了。您也知道,當時忙著新淩河大橋重建儀式的事,就把其它的事忘光了。”我說。


    “這次,關於礦老板脫逃的事,我吸取了教訓。我一點也不敢耽擱馬虎,常委會一結束,我什麽事都沒幹,就馬不停蹄地跑到您這裏來,作檢討來了,匯報工作來了。”我說。


    “你這次也有問題啊。”市委副書記、市政法委書記王伯年冷冷地說。


    “什麽問題啊?”


    “也沒有跟我提前通氣啊,你隻是做出決定後,來告訴我一聲,知會我一聲啊。”


    “王書記啊,我雖然是您的部下,但好歹是月光縣縣委書記,按照幹部管理權限,總得有一點自主權吧,您總不能把我捆的太死啊。”我說。


    “月光縣每天分分秒秒都有事,如果我大事小事、事無巨細都跟您匯報,您忙得過來嗎?說不定您覺得我無能,心裏還煩死我了呢。”我說。


    “再說了,您是市委副書記、市政法委書記,全市有多少事等著您去做,有多少問題等著您去解決啊。”我說。


    “我們月光縣,是全省的貧困縣,積貧積弱,在市裏的地位也就那個樣。我說了,您可能不高興。我們月光縣在您十個手指頭裏,不及您一個小指頭的萬分之一。我哪好意思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打擾您呢?麻煩您呢?”我說。


    “我做人的原則是,盡量不要跟領導找麻煩,盡量讓領導少操心,盡量按領導的要求,把自己的工作幹好。”我說。


    “話雖然這麽說,但有些事還是提前說一下,提前溝通一下好一點。”王書記說。


    “行,我盡量做到提前溝通。但我還是要把話說到前麵,我跟您匯報時,您可千萬別覺得我讓您不省心,總是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您啊。”我說。


    “哪裏話,你有什麽事跟我說,我一定傾聽啊。有什麽困難和問題找我,我也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啊。”王書記說。


    “謝謝王書記。剛才跟您匯報的是,調整諸葛瑾同誌的工作崗位,與我有一點關係。因為這件事發生在我們縣,也是我向翁書記建議的。但如果說與我有很大的關係,那也是不符合事實的。”我說。


    “那你說說,怎麽不符合事實呢?”王書記問。


    “王書記啊,作為一名基層的縣委書記。無論我提的建議是否正確,但我履職了,盡責了。至於您們采不采納?願不願意調整?怎麽調整?都是您們的事啊。”我說。


    “您是人們常說的市裏三號人物,是我們市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領導,您如果覺得我提的建議不妥,您也可以否決啊。我說句有點情緒的話,您自己不否決,反過來還說我,這讓我承壓,讓我有些吃不消啊。”我說。


    “你怎麽知道我沒表態?但組織部要提出來,翁書記要堅持,我能,我能有什麽辦法?”王書記說。


    “這件事,從客觀來說,首先是你事前沒跟我通氣,就向翁書記提出來了。其次,才是市委拍板的事。是一個事情的兩個方麵。不能說你的建議是小,市委拍板是大。”王書記說。


    “我誠懇接受批評,我今後一定改正,一定多向您請示匯報。”我說。


    “有這個態度就好,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啊。”王書記說。


    “那您就看我的實際行動吧。”我說。


    “我聽說,您是問鼎市委書記或者市長的得力人選。您現在給我小鞋穿,我都受不了。如果我不多跟您請示匯報,您將來再給我小鞋穿,我就更受不了了。說不定,都沒法活了。”我有些“討好”似的說。


    “這樣道聽途說,捕風捉影的話,你不要相信,不要到處亂說。”王書記說。


    “我聽領導的,不相信,不到處亂說。”我說。


    “剛才說了半天諸葛瑾,現在,我們說說邊西林吧。我也不說你為什麽不提前跟我通氣了。你說說,月光縣那麽多好幹部你不提,為什麽偏偏要向市委提出提拔任用邊西林呢?邊西林他一個審計局長,一個技術幹部,腦袋一根筋,不思變通,他懂得什麽?”王書記說。


    看來,王書記揪著邊西林不放,打哈哈,王顧左右而言他是蒙混不過去了,我隻能實打實說了。


    我說:“我之所以向市委推薦邊西林同誌,是因為邊西林同誌多年從事審計工作,是我們縣不可多得的審計專家。他為人誠實正直,愛憎分明。”


    我說:“他不畏艱難,不怕威脅,拒絕利誘,跟我們審出來了不少的經濟犯罪問題,為我們嚴懲害群之馬提供了直接而具體的幫助,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貢獻。”


    我說:“他多年審計各個單位的賬務,對各個單位的賬目和負責人是好是壞有比較透徹的了解,是嚴把幹部任免關的理想人選。”


    我說:“我們縣的情況,您比我知道的更多。我們縣的問題有很多,有些問題積壓多年未處理,有些問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王書記,說實話,也算跟您叫叫苦。即便我有三頭六臂,累死也忙不過來啊。”


    我說:“我迫切需要邊西林同誌幫我把關,淘汰一批碌碌無為、自私自利的幹部,任用一批公道正派,能幹事、肯幹事、敢幹事的幹部。踏踏實實幹事,不辜負您的期望。”


    我說:“我想讓這些幹部在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下,當然也是在您的領導之下,一心一意帶領群眾實現脫貧致富奔小康的月光夢。從大的方麵來說,月光夢也是中國夢的一個縮影啊。”


    我繼續說:“王書記啊,我跟邊西林同誌多次聊天過,他從來沒有提過任何升遷調動的事。您肯定知道,他唯一的夢想是,要我們早點批準他退休,他想含飴弄孫,頤養天年。”


    “我知道啊,既然邊西林有要求,那你為什麽不能滿足他的願望,讓他提前退休呢?如果你事前跟我通氣,我肯定會建議你,讓他提前退休算了。”王書記說。


    我說:“王書記啊,我不知道您怎麽對邊西林同誌這麽有成見。我覺得,這麽好的同誌不用可惜了。我就想給他加個套,讓他繼續幹活。”


    我說:“我還是那句話,我隻有建議權。可批準邊西林同誌擔任月光縣委組織部部長,是您們市委,包括您批準同意的啊。如果您們市委不批準,邊西林同誌怎麽會走到月光縣委組織部部長的崗位上去呢?”


    我說:“王書記,我說句不恭敬的話,您說說,建議權的含金量大?還是批準決定權的含金量大?”


    “我們不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你覺得邊西林真的這麽能幹?真的能勝任組織部部長的崗位嗎?”王書記問。


    “俗話說,是驢是馬拉出來溜溜啊。邊西林同誌幹的時間不長,一時還不好下結論。但至少到現在為止,沒有明顯的瑕疵啊。”我說。


    “我覺得你有些沉不住氣,意氣用事啊。”


    “怎麽沉不住氣?怎麽意氣用事啊?”我問。


    “你對邊西林的了解,遠遠不及我。你知不知道,邊西林脾氣強得很?不管什麽人說的,不管什麽事,隻要不合他味口的,就給你頂回去,堅決要按他的意思辦?”王書記說。


    “這種人,怎麽能幹組織部部長呢?”王書記說。


    “您能不能隨便舉個例子說一下呢?”我說。


    “有關邊西林這方麵的例子,比比皆是,還用得著舉例嗎?不過,既然你要舉例子。那我就跟你隨便說一個。”王書記說。


    “譬如說,邊西林審計一項開支。說具體一點,就是當時柳樹鄉買了一點土特產,就是一些香油、蜂蜜、蘑菇、木耳、熏火腿、花生、大米、茶葉之類的東西送了一些來往單位和個人。”王書記說。


    “當然,按現在的要求來說,是有些違規。可在當時的情況下,這些都是一直傳下來的慣例。不僅是月光縣柳樹鄉,就是月光縣其它的一些鄉鎮,還有其它的縣,都在這麽做。”王書記說。


    “我猜測,你們過去的省直機關,也收到過這些東西。這些都是很正常的行為啊。可邊西林那個強人,偏不依,偏要把這件事拿出來說,還寫在柳樹鄉政府的審計問題裏,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你說,有這個必要嗎?”王書記說。


    “當時,這事鬧得沸沸揚揚。最後,還是我出麵說,到此為此,下不為例,才算告一段落。”王書記說。


    “關於邊西林,既然你已經建議了,市委已經同意了,邊西林已經走馬上任了。再說什麽,也沒有什麽意思。至於我說的對不對,你慢慢體會,慢慢去磨合吧。”王書記說。


    “好吧,說了這麽多,我還是把我們月光縣的工作情況跟您匯報一下吧。”我說。


    “行啊,我聽著呢。”王書記說。


    我開始從紅廟聯合體,道教六峰山開始,慢慢向王書記匯報起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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